正文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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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定国将军率夏国十万大军忽然奋起猛攻,着实惊到了镇边的将士们。
远在北方一同攻入的盟军很是欢喜,如此一来,瓜分圣朝已是指日可待。
看着脸色日益苍白的彦成,秦商道:“你收着点儿,别回头天下没攻下来你先死了。”
彦成近来毒虽发作的勤,却都不似初知老将军死讯时那般厉害了,身体自然也好了些。到底是从小习武带兵的人,本就比旁人更坚毅些,又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嘎嘎一笑:“你总想着我,展大人会吃醋的。”
秦商一听他提及展棠,哪能容他说?立即把作战图往桌上一铺,自己就哇啦哇啦地讲开了。
彦成一边听着一边笑着看他,看他眼角眉梢上的疲惫,看他垂落在耳畔的几丝散发染上了风霜,看他鼻下流出的鲜血,问道:“圣朝与西夏接壤之处并非苦寒之地,我却累你如此,哪还有过去浊世佳公子的派头呀?”
秦商连眼皮都懒得抬,问他:“你是想谢我,还是想损我?”
“自然是谢你。”
“要谢我就乖乖听话,别死在战场上。什么浊世佳公子?不过是个让人骑的。”秦商苦笑一声,忽然想起了灯盏的话,不知道几年后展棠还会不会记得他,又会不会嫌他年老色衰了呢?
他非英雄,却在此刻因迟暮而焦虑;他非红颜,却在此夜为易老而担忧。
千古不变的悲哀,徘徊在秦商心头,迟迟不肯离去。
彦成红着脸扔了帕子给秦商,道:“擦擦鼻血,天干物燥的多吃些青菜!”
秦商心里奇怪彦成怎么忽然就闹了个大红脸,再细一想,自己脸也有些升温,忙擦了鼻血,同彦成道:“你若觉得这样可以,我便去同展棠说了。”反正这计划已讨论过四次,自然是合了彦成心意。
彦成摆摆手,示意他快去。
瞧彦成有些窘迫的样子,秦商又凑过去,嘴欠地问一句:“你是不是想小皇帝了?”说话时,眼睛自然是瞟向了彦成下身。彦成知道他的意思,咬着牙叫秦商的名字,秦商哈哈一笑,回了句:“你别这样叫我,我害怕的很!”
彦成瞧他惺惺作态的样子,气的要命,恨恨道:“还不快滚!”
秦商哈哈大笑着出了中军帐,一到了帐外便停下了笑,伸手蹭蹭鼻子,就一路小跑的往展棠营帐去了。
秦商出中军帐的时候,兴儿正要进去,见他出来,刚要招呼自家相公,却见他兴高采烈的朝展棠营帐跑去,便悄悄隐到了暗影里,料他赵秦商一届书生也是瞧她不见的。
等秦商走远了兴儿才进去,彦成先问了她军情,又问:“方才秦商走的时候,你在门口吧?”见兴儿抬头看他,彦成以为兴儿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挠挠头继续道:“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你放心,秦商肯定不知道!”
兴儿淡淡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兴儿……”彦成有些心疼的喊了声她的名字,之后什么话也没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道歉,还是安慰?以兴儿的性子,似乎这两样她都不需要。呼延兴儿需要的是赵秦商的爱,而不是梁彦成愧疚与安慰。
听彦成喊她名字,兴儿便定睛瞧着他,听他要说什么,刚好看到了彦成随心而转的表情变换。她往日里是伺候皇后的,是最复杂最可怕的后宫,在那里,揣度人心那是活命的本事,练得娴熟至极,更何况彦成那张脸几乎可以开个染色铺子了,她再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不用混了。
看出彦成为自己的破事烦恼,让兴儿很是受用,小腰板一挺,端的英姿飒爽,豪迈异常。彦成刚要赞她是大夏的好女子,营中的俏佳人,就听兴儿来了一句:“什么都甭说了!都在酒里呢!咱喝酒去!”
彦成差点儿咬掉以自己的舌头,亏了刚才那话没说出来,这哪是什么俏佳人呀!根本就是个女土匪!
彦成诉了诉嗓子,道:“行军作战之时,不可贪杯饮酒!”
“你喝的少了似的!你喝不喝吧!”兴儿柳眉倒竖的模样,更土匪了。
彦成哪是被人一唬就怕的主儿?腾地就站起来了,义正言辞的很:“军纪如山!作为统帅怎可带头犯禁!”
兴儿嘿嘿一笑,说:“那你以后也不许喝了!”
彦成这才明白,女土匪也是有柔情的。这就越发觉得秦商混账起来!我们家呼延前锋这等粗中有细、刚中带柔的女人,世上少有呀!你怎么就不珍惜呢?就算你心里有展大人,要负我们家兴儿也别那么明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