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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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天晚上,青山和江迟日一同送陶知回去。令他们没想到的,陶知家竟然会那么困难。在那个四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女生照顾着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洪战辉”。那陶知,不知道是青山的话起作用,还是自己想通,竟然也不别扭的迎着他们两人进去坐。
说了一会儿工夫的话才知道,陶知家是地道的农民。前些年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家庭还算幸福,可就是天公不作美,在陶知读高一的时候,他爸爸从公地上摔下来,当场死亡。虽然赔了几万块钱,但自打陶知的爸爸去世,他奶奶也病倒了,到现在基本上所剩无几。不过好在陶知学习努力又有天赋,还在老师的帮助下,做了一份家教的工作补贴家用。
青木这才感慨到“原来你在成绩上差我的那几分,被你用在了补贴家用上。不过倒是看不出你是那种能言会道的人。”江迟日却是感慨万千,看着那个平日文弱显得卑微的人,竟然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养家糊口了。而他自己的那点本事,最多算得上是花拳绣腿。
于是江迟日呆呆的冷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由于天晚,说了几句,两人便离开了陶知家。
这个时候,你可以看见在秋风的寒夜中,有一个少年骑着单车,搭着另一个少年。如果你再靠近一点,会发现那个被载的少年,微微贴在了前面少年的背上。
此时,夜风微吹,寒星点点,打着银河般的微光为他们充当这夏日里浪漫的萤火虫。
“青木。我觉得,自己和陶知比起来,特别的不上道。”
“没事的,习惯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用不着去和别人对比,也犯不着去羡慕别人。你要想一下,陶知平日在学校那个样子和今日在家的样子,你觉得如何。”
“在家里的他,自信,开朗,像一个大人。但在学校,却是自卑的,怯弱的。”
“就是啊,他的生活在他来看,是不幸的,但同时他又积极面对着生活,所以他在我们面前是如此的矛盾。要我相比,我还是觉得迟日你好一些。起码你可以是想做就做,想说就说,想不玩就不玩啊。生活无拘无束,像庄子一样地活着。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特别羡慕庄子。他能够乘物而游心,能够击鼓而歌,能够视权势为浮云。他的这种境界,让我特别的羡慕。”
江迟日听见青木的话时,用手抱住了青木的腰,贴着他的背说:“谢谢你青木。”
当青木被江迟日环住腰的时候,他明显的有点不适应的挺直了背。可当听完江迟日的话时,他突然间释然。回想青木这几天的改变和他近一个月的守护,他已经知道江迟日的心思了。虽然自己当初被江迟日给霸王硬上弓了,但他是男人,最多当是被咬了一口。其实他始终过不了的是自己一关,可是经过陶知的境遇和知道了江迟日的境遇以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境有所改变。他忽然发现,与他们相比,自己是幸福的。
“迟日,晚上去我家睡吧。”青木傻乎乎的说完这句话,而后座的人明显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江迟日,你没事坐在后面,晃悠个啥?”青山气冲冲地站起来,扶着自己的单车,江迟日起来委屈着眉眼说道:“你不是让我上你家睡吗?我觉得我们进展太快。”
“江迟日同学,我请问你在想什么东西?”青木想着江迟日的话,不由脸红,“我没想什么。我只是会错了意。”江迟日打笑着,
“哼,会错了意?感情你当我青木是个好欺负的种。你跟在我车后面,跑着回!”青木说着,也不等江迟日一溜登就骑着走。无赖江迟日一边跑着,一边喊着“青木,我错了。求你了,让我上车吧。让我上吧。让我上吧。”于是乎,在那黑森森的道上,有人以为是来了色鬼投胎一直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拖着“让我上吧,上……”的回音。
待两人到青木家,早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却仍看见青木的母亲木锦眠惬意十分的坐在屋子外的院子,摆着笔记本电脑在写着什么。说上几句,两人便到了青木的房间。江迟日无聊的翻着青木书柜上的书,见零零散散摆放着余秋雨文集,鲁迅文集,王朔文集,孔庆东文集,饮水词,小山词,还有各版本的红楼梦书籍,便知道青木到底是个极爱书的人。无赖青木在洗着澡,江迟日便拿这一本余秋雨文集看起来。看着,也不觉入迷,也不发现青山来到身边。青山也是个不安分的少年,竟恶作剧的去挠江迟日的腰,要知道男人的腰是最敏感的。江迟日被青山挠着大笑不止,索性和青山缠在一起,乱作一团。如此闹过两回,方才正经下来,一起并肩躺在床上,无聊的扯谈。
“青山,我发现你特别的爱书啊。”
“是啊。不过,我看的都是些杂书。而且很多都是我妈的书,我因着喜欢才顺道看着。”
“哦。是吗?我发现你还有纳兰的词,你与我说说纳兰的词。其实我对诗词很感兴趣。只是这些年,到底是荒废了时光。我从旁人那听来说是,国外的高中教育可不像我们国内这般的死板。国内的数学初中就可以达到国外高中的水平。他们国外是鼓励素质教育,要全面发展的。不像你呀,一心只读圣贤书,而且差点就读得成为朽木呆子了。”
“江迟日,你是不是不要睡床上。想睡沙发啊,我什么时候就成朽木了?告诉你,我跆拳道也是学过两年,羽毛球,游泳,足球也都可以。哼,国内教育虽然如此,但我觉得主要还是修行在个人。就像他们国外强调普世价值同个人团队精神,但我们的文化中却往往是崇拜英雄主义。这种英雄主义,向上是帝王将相,向下是官绅,在中间则是游侠才子,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民族才会崇拜英雄主义背后的那种悲剧感,所以像项羽这样的人,才更能得到我们的认同。貌似,我们又扯远了?”
“没事,青山啊,我怎么就没发现你会这么能说会道呢?那嘴巴的巧劲啊、”
“啪!”自从青山经历人事以后,便对这些人体器官加以联想,而且一联想他就抓狂,这不江迟日又被拍了一巴掌。
“青山,你别这么想象力丰富好不?我只是夸奖你而已。”江迟日特委屈的强调着,不过借着青山的联想,自己也不禁开始往后想,要是青山的嘴能够……
就如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迟日顶着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出现在木锦眠面前,硬是把木锦眠给吓了一跳。同时,在那天平川中学论坛上,同学们纷纷讨论着青木和江迟日的关系到底如何冰释的?
与此同时,作为江迟日曾经落草帮的兄弟,却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背叛。当初江迟日解散他们,说是以后要认真一点,还劝兄弟们也为自己今后的打算谋跳出路。可是,江迟日现在却是和他以前口口声声说看不惯的那个叫做“青木”的小子混子一起。感情,他们这么多年血里来血里去打出来的感情,都是假的。“妈的,江迟日这小子也太不够哥们了吧。”这恐怕是现在那些落草帮的兄弟最大的心声。可是,要对自己曾经的老大拔刀相向他们还是做不出来。因此,现在他们在明里暗里,都盘算着如何收拾着青木这个家伙。不过说到落草帮,现在里面也就是毛致远,蒋宝,胡迪三个人了可是要说到这个落草帮,也正是他们三个外加江迟日,给硬起来的。可说来也是可笑,在江迟日心中,他们的落草帮始终是显得不伦不类。他们哥几个,要说是练家子,也就他和蒋宝算得上。至于毛致远和胡迪,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不是这两个人,整日里偷三盗四的那股子邪劲,就是他们两人的背景,也显得特别的迥异。但说着毛致远,他们的父母可都是人民的公仆,学生的好教师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优秀的教师,却是始终没有把毛致远给教好。而胡迪,他家里可都是地道的人民群众,毫无特色,父母都是务农经商的。用毛致远的话说,就是他家的背景就和胡迪一个样,仍到人群里,谁见着也就是一路人。不过毛怪和胡迪俩,倒是一对活宝。可能他二人打小就是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因此也彼此间偷鸡摸狗,掩耳盗铃的事经常能听见他二人挖苦。而说到蒋宝,这可能是他们中唯一能够摆的出台面的。他家里是世代当兵的,他老子在平川这城市也算得上是一人物了,虽说不能呼风唤雨的,到底还是能够再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别人抽两刮子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不,在落草坡上,这三个人又给聚在了一起。
那毛致远是最话多的一个,“你们说那江迟日这小子是怎么的了?前阵子给我们说大家都散了吧,好好看书的话。这会子,他倒是闹腾着,整做起一个良民来。这做良民就良民,还硬是在和青木那家伙混在一起。前阵子,他不是还和青木势不两立,闹得不成嘛?”
“是啊,是啊。老大不是还因为看了那片子,还差点就把那个青木给办了吗?不过幸好老大说事到跟前显得恶心,没有做。”胡迪这小子也一旁起着哄,倒是蒋宝还算是个明事的,心里有一个谱“按我说,江迟日估计是认真的觉得在不能这样瞎混下去了。你们俩,我可告诉你们了,你们也该是正经的时候了。按迟日的说法,就单单论这个学期,还能有多少日子。他和青木的事情,倒是我觉得那里不对。看来,我们哥几个还得聚在一块说说。这样瞎说着,是什么劲?倒是让外人看笑话。”
那胡迪最是两面三派的,忙说道:“对对,还是蒋宝你说的对。我也正是这个理。”而那知识背景的毛致远,到底有一些傲气,朝胡迪呸了口到:“你就这德行。小人。”
“小人,你说谁小人了啊。毛致远,你他妈就一臭知识分子,别给我来你那一套。”
“胡迪,你这地道的小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