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追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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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篝火的旁边,则盘腿坐在篝火旁,一边眯缝着眼睛,一边喝酒,一边冲着烤得流油的龙津留着口涎。
看见管中流突然来到,他冲着管中流摇了摇手中那只用来装酒已经微微泛黄的竹筒,醉眼迷离地道:“有日子没喝了。”
002.追缉
其实,那老乞丐每天都在喝酒,喝一种谁也没有喝过、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的酒。那种酒昨天晚上在跟老乞丐一起围着篝火畅谈的时候,曾经有幸尝过,就装在他腰间挂着的那支泛黄的竹筒里。
老乞丐一边喝管中流买来的酒,一边时不时地将竹筒摘下来,打开,仰头喝几口。刚开始的时候管中流没怎么注意,可是,时间一长,管中流就觉得其中有蹊跷了。他并不是一个对什么都会好奇的人,可是,真的很想知道竹筒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酒,看那老乞丐的表情好像连管中流从海乐坊最好的酒楼带来的最上等的珊中红还浓烈。
老乞丐仿佛发现了管中流的异样,冲着他摇了摇竹筒,递过来,却一再叮嘱道:“一口,只能一口。”
倒不是因为小气,而是——而是这就太浓烈了,听他的口气,好像多喝一口就会无法抵制酒的浓烈而死掉似的。
管中流虽然要参加杯停会保持清醒的头脑,可是,还是忍不住想尝尝。他将竹筒上的塞子拔掉,就闻得一股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味道顺着竹筒口扑鼻而来,熨帖着他的五脏六腑舒舒服服的。
那种味道,好像是酒的气味儿,又好像与普通的酒有所不同。
管中流扬起脖子,遵着老乞丐的吩咐,将竹筒中的酒倾着一泻而下,喝了足足的一大口,只觉得火辣辣的液体立刻撩拨着他的喉咙、肠胃,犹如远航中晕船的时候不适感。如果不擅酒的人喝下的话,肯定会被那些强涌而上的酒劲儿给扑倒在地的。
看见管中流被呛得脸色发青的样子,老乞丐将竹筒接过来,塞上盖子,摇了摇,道:“这种酒的名字叫做三魂六魄,顾名思义,就是用人的三魂六魄酿出来的。一个人在世间做的恶越大,那么,用他的三魂六魄酿出来的酒的劲儿也就越大。如果是心性善良的人,则只会成为一滩清水,淡而无味。”
管中流只是把他的话当做酒后的胡言乱语,笑而不答。
但是,那老乞丐却表现出一副很认真地样子道:“喂,小伙子,我说你别不信呀。你可别小看了我这只竹筒。我这只竹筒可不是一般的竹筒,它可是神话时代创世之神用来分散海洋河流的宝贝。”
他仿佛是怕管中流还不明白似的,道:“好啦,这么跟你说吧。我这只竹筒不仅可以装得下人的三魂六魄,也可以装得下人的肉身。碰到那些恶人,我只要拔掉塞子,拍拍竹筒底儿,喊一声那人的名字,如果对方不及时回答的话,就会被吸进竹筒里里。三天之后,就会化作一筒美酒。畅饮之后,男可滋阴壮阳,女可美容养颜,老可延年益寿,少可健康茁壮。喂,我说你别不信啊。”
管中流点了点头,道:“我信,我信。”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信。
老乞丐也知道他不信,只是道:“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所说非假的。
现在,管中流终于知道那老乞丐所说的并不是假的了。
当龙津扇动受伤的翅膀从太古街上空飞过的时候,那老乞丐正懒洋洋地从衣缝里抠出一只肥虱子放进嘴巴嘎巴嘎巴地嚼着,然后,看到龙津从头顶斜斜地飞过,便赶紧将竹筒从腰间摘下来,拔掉塞子,拍了拍底儿,一道白光便从里面跳了出来。
但那跳出的,并不是将龙津的三魂六魄收服的磨砺,而是一道极劲的剑气,将半空中的龙津给硬生生地斩了下来,噗通一声,正好掉在老乞丐的脚前。
太古街住着无数像他这样的流浪汉,所以,看到这阵势,纷纷围了上来,打听这究竟怎么回事?老乞丐却笑而不答,只是招呼着大家有事的做事没事的走开。而他自己则一洗往日的萎靡颓废,忙前忙后的,将龙津扒皮剥骨,三下五除二,篝火燃了起来,龙津被剥好了用棍子串起来,架在篝火上。
其他人则纷纷在他旁边或站或坐。
看见管中流突然出现,大家并没有显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甚至还给他腾出一点儿空招呼他坐下来。
管中流坐下,用棍子戳了戳架在篝火上面被烤得滋滋滋滋直冒油的龙津的身体,眉毛皱得犹如山峦,道:“这个玩意儿,能吃吗?”
老乞丐往火里加了一把木柴,沉沉地道:“小伙子,记住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不敢吃的东西,绝对没有你不能吃的东西。人在饿到极致的时候,连石头都能哪来当馒头啃的。”
听到这话,管中流不禁打了个寒噤,感觉此刻围在火堆旁的这些人,都带着一股诡秘的气息,虽然他们都是陆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