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绣坐在沙发上，黎生靠在他怀里，魏绣修长的手指剥着桔子，然后把桔瓣塞到黎生张开的嘴里——
     “先说说那个池湘吧。”魏绣终于开始说了，“池湘这个人，可以用‘狠辣’两个字来形容。”
     “狠辣？”黎生低喃着，“就是他很坏吗？他怎么坏了？”
     “说给你听怕你吓到。”魏绣摩挲着他的嘴角。
     “我不会。”
     “好，那我说了。”魏绣继续道，“池湘他年纪不算大，但是已经是他们家的当家人……你不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做的全是黑市的生意，他们家也算是黑道世家……”
     “就是电影里的那种黑道吗？”黎生好奇地问。
     “嗯，不过电影里有些地方夸张了些，有些地方倒是没有完全反映出来……”魏绣没和黎生说的是，他们魏家其实也是黑道世家，只是现在差不多已经漂白了——而池家虽然也是黑道，可是和他们魏家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魏家漂白，池家的气焰当然也高了——魏绣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低头问黎生，“关于黑道的电影你什么时候看的？我和锦没有陪你看过啊。”
     “哦，是上次林潞和我一起看的，”黎生老实回答，“那些开枪的很好看……对了，林潞说他摸过枪呢。”
     听到黎生羡慕的语气，魏绣倒是好笑了，“你也想要摸枪？”
     “嗯。”黎生用力点头。
     “好，改天我和锦带你去玩枪。”魏绣许诺道。
     “真的吗？”黎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嗯，我有骗过你吗？”魏绣在他的嫩颊上掐了一把。
     黎生抓着魏绣的衣袖，“绣，你继续说吧。”
     “那个池湘是池家的前家主池明耀唯一一个儿子，他还有个姐姐叫池墨冉，那个池墨冉比他大了大概十岁，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嫁到瑞士去了，池湘只能是池家的唯一继承人了。不过呢，在池湘十六岁的时候，池明耀又娶了一个老婆，年纪只比池湘大个几岁，没过几年，他的新妻子又怀孕了，这个时候池明耀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池明耀对这个孩子很期盼……”魏绣没有说完，就被黎生打断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啊？”黎生现在自己有了孩子听到孩子的时候就关注了些。
     “是男孩，虽然还没有成形，但是还是看得出是个男孩。”
     “还没有成形……是什么意思啊？”黎生不明白。
     “哦，孩子没有生下来，打掉了。”
     “打、打掉了？”黎生愣了下，“是打胎吗？”电视里的广告乱七八糟的，打胎的不少。
     “嗯……吓着了？”魏绣摸摸黎生的脑袋。
     黎生轻轻摇头，“是不喜欢小孩子吗？”
     “这就是我和你说池湘狠辣了，”魏绣说，“那孩子据说是池湘让人打掉的，那个时候池明耀突然生病在床，池家当然是池湘掌管，池湘说怀疑孩子的血缘，就让人强硬把孩子打掉了，打掉孩子之后那个女人都不敢乱说什么，可是后来还是被送走了——等池明耀清醒过来，池家早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半年之后，池明耀死在了疗养院里，池家真正完全被池湘给控制。”事实上，魏家兄弟当粗把老爷子的职权给拿过来也是使了手段的——但是他们到底没有狠心到底对付老爷子——所以说起来还是池湘狠辣，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兄弟还不一定，而且他对老子也狠了点，听说池明耀死时是有些惨的。
     黎生感觉闷闷的，“他真不是好人。”
     “嗯，池湘他什么都不怕，跟疯狗一样，所以少惹为妙。”魏绣平时也是不想和池湘打交道，只有偶尔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才跟池湘接触。
     “那管老师呢？管老师怎么会和池湘认识？”这才是黎生关心的。
     “说起来，管阅和池湘，曾经也算是师生关系。”魏绣觉得摊上这么一个学生，管阅不知道是倒霉还是怎么的。
     “师生？”黎生很是惊讶，“管老师也是池湘的老师啊？”
     “不算是正式的老师，只是家教，就和小福一样。”
     “可是管老师年纪也不是很大啊。”
     “嗯，那个时候管阅是大学生，就当家教勤工俭学，他第一份家教的学生就是池湘。”魏绣心里感叹“冤孽”，“池湘不大上学，他爸就专门请家教，好像在管阅之前请了不少家教，后来才找了管阅。这个管阅倒是有本事，听说池湘是乖乖让他教了……那个时候池湘也才十六岁吧。”
     “那是说那个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了？可是为什么现在……”黎生疑惑道。
     “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几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魏绣又剥了一个桔子，“管阅教了池湘大概一年吧，然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教了，然后离开了几年。”
     “那现在他们是再次碰到了？”
     “应该是吧，反正那两人关系已经不一样了。”
     “绣，林潞说，管阅和池湘是情人，是吗？”
     魏绣看着黎生，笑了，“你觉得呢？”
     “我……”黎生想了想，“我就觉得他们很奇怪……那个池湘都那么坏，管老师还跟着他……他们真的是情人啊？”
     “也许吧。”魏绣不置可否，“黎生，管阅和池湘我们管不了，管阅是个聪明人，怎么样对自己最好他知道，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两个人，外人是无法插进去的，而且……”
     “什么？”
     “而且，池湘那个人，除非他自己放弃，要不然没人能让他放下。”
     “禁忌？”
     魏绣揉揉黎生的头发，“黎生，你不用管管阅的事情，你不要忘了，小福也要上学了。”
     “要上学了？”黎生眨眨眼，“不是说明天新的家教要来吗？”
     “那不过是来检查一下小福的功课，大概下个星期就可以去上学了。”魏绣笑道，“你是他爸爸，是不是要多关心一下小福呢？”
     “对哦，小福要上学了……”黎生的表情就像是自己要去上学一样。
     魏绣温柔地看着在轻声说话的黎生——自然小福的事情有人忙，说让黎生关心小福只是让他转移注意力而已——那两人确实不是他们可以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