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人心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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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我正在廊中打扫,突有一人小声在我耳边说道:“百步之外梅林之中无名氏寻你。”
转身,那人便没了踪影。四处望了望见依旧空无一人便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宫里的腊梅开了,血红的颜色像是女人涂了的红唇冷傲中充满了诱惑。我刚默数到一百,只见梅林之中闪过一个人影,随她走到深处不久她便止步转过身来。
是她?我心中一惊。是一直出入杂役院的那位宫人,正被雏玉言中,她果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我欲开口询问,她便先开口说了话:“怜妃娘娘有令,三日内取得纪后的信任然后趁其不备杀了她。”
“你要我杀人?”我惊愕,不是因为要取人性命,而是当这句话从这宫人口中说出时却那么平淡无常。
“怎么?不情愿?”她冰冷地说道,眼睛寒的吓人。
我看她道:“不是不情愿,是根本不可能,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亦是不会去做!”
“是吗?”女人冷笑,从广袖中拿出一个玉坠子吊在我的眼前。
那是雏玉的玉佩,记得她曾说那是心上人赠予的信物。我心中一紧,忙问:“你们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怜妃娘娘见她聪明伶俐便派去百乐宫做了宫人,而这玉佩只是娘娘要我转交给你以解挂念之情罢了。”
我不再问,明知道问也问不出结果,望着那玉佩默不作声。我已然是明白了一切,纪怜心果然心机够重,先是派眼前的女人去杂役院探了股风,然后将我安排在万安宫中做她的耳目,先脚刚走后脚便把出于也安排进百乐宫,外看她是给了我一个人情让我和雏玉先后离开那非人生存的地方,实则是利用雏玉与我深厚的感情来逼我完成她给予的任务。接过玉佩,我紧握在手中,对她说道:“待我转告怜妃娘娘,夏之定会谨记在心,对娘娘的事也会全力以赴,请娘娘莫再为了某些事情劳心伤神。”
女人俯身行了一礼冷道:“一定带到。”转身即走又被我叫住。
“姐姐如何称呼?!”
侧头,她回答:“桂云。”
不再说话,我笑着垂头不语。
怜妃心深似海难以捉摸,对事更让人防不胜防,此生,我最痛恨他人抓我短辫加以威胁,她却偏偏戳我软肋要我悲喜都不敢出声。正如当日那将军所说一入宫门便再无回头之路,凭什么你就可以对我指东呵西又凭什么可以主宰我的命运?我不信命,所以我要操控命!
“雏玉,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用尽全力来还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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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国近年连番遭外国侵犯,黎王三番五次派人到启国请兵,国弱人懦,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欺负,虽说早年间启国出手相助过却终抵不过敌国的肆意欺凌见缝插针,天高皇帝远,谁又敢保证初一平安,十五就不会再出意外!
我上前奉茶,坐在纪后侧旁的着了一身华贵锦绸的女人担忧地说道:“皇后娘娘,倒是给想个法子啊!黎国经不起战场的厮杀,黎国的百姓再也受不起这般的劫难了!”
纪后端坐在榻上,眼神温和的看着身边的女人,脸上露着微笑柔声说道:“黎后的意思本宫都明白,只是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是祖上承下的规矩,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友国有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本宫会在皇上面前多多提起此事的。”
我站到一边,侧脸看了纪后一眼,正碰她也看我,四目相对时我猛然低下头去。
纪后一笑,回头温和说道:“黎后的孩儿多大了?”
黎后望她,一脸茫然:“年方十七。”
“本宫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倘若两国联姻,那黎国的征战是否就意味着告一段落?”
黎后欣喜,道:“如此一来再好不过啊!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夕月公主…”
“两个孩子素未谋面怎有可能一见便就钟情,本宫的意思是,若黎、启两国联姻,那一切就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外国再也不敢侵犯黎国,而启国也能就此扩大势力,王后意下如何?”
“好好好!”黎后连声叫道:“待我与王儿回宫,定向王上提起此事!”
纪后刚想喝茶,端起的杯子又放下,回头,她问:“王子也到了启国?”
黎后一笑:“说了也不怕皇后娘娘笑话,王上近几年身子骨一直不好,朝中的大事小情都由王儿做主,三年间的两国议政也都是王儿亲自到访。三年前的一次厮杀黎国的兵将死伤惨重到现在都未缓过气来,这次若再打起仗,以后黎国就真的得称作苟延残喘了。”
纪后放下茶杯回身握住黎后的手:“这么多年苦了王后了。”
黎后轻叹口气,笑道:“说什么苦不苦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君王就要为君王分忧,这是做女人的本分罢了。”
又一想,黎后说道:“王儿此时身在启宫见公主一面很是方便,不如我们安排他们先见一面?也好提前促进一下他们的感情不是。”
纪后道:“自然好,本宫这就安排下去。”抬手,纪后示意我过去:“待议事房的朝政结束就去把黎国的王子请上,再去重华殿请六皇子、去静心殿请八皇子、哦,把流芳阁的三皇子也带上,一同安排在御花园内,这边则由本宫带夕月公主过去,路上问你什么都不要说,若追问的紧就说本宫邀他们一同去园内赏梅,明白了吗?”
纪后说的轻盈婉和,我垂首轻道:“奴婢明白。”
启国没有太子,所以皇上的儿子都不必住在宫外,启宫很大,不论去往哪个宫殿都要走上很长一段路。我身边跟着另一个小宫人,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模样,怯生生的走在我身后不敢抬头,本想问她些家常,看她那副懦弱不堪的模样也就没再想问,只好一个人向前走着。
刚到,便看见朝中官臣陆陆续续从议事房走出,我猛然心中一惊。坏了!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什么黎国王子!一时间竟然慌了神。回头,我与随后跟来的小宫人撞了个满怀。愣住,我抓住她的胳膊轻问道:“你可认得哪个是黎国王子?”
点了点头,她回道:“认得!”
“那你指给我看!”
小宫人伸手指向一身穿白色绸衣一半散发一半盘髻的男子。我朝她的手指望去,霎那愣在那里。
是他?我望着他,眼神即刻变得游离。心又咯噔一下,我似乎又感受到第一眼见到他时的那份激动,身子挺拔长发飘逸,发髻上还是套着金玉发冠,顿时,只觉得双颊火辣通红。站在原处,我许久不敢踏前一步,那种身份地位的差距顿时涌到脑中。
“他叫什么?”看着他,我问。
“贺兰轩”过了许久,小宫人又说道:“姐姐…”
回头,我望着她一脸茫然。
“还不准备上前禀报吗?”她说,声音稚嫩。
我垂头,心蹦蹦跳的厉害,偷偷抬眼再朝他看去,更觉得心脏立刻要破口而出一样。
不安许久,我低头走到他面前俯身说道:“轩王子,皇后邀您前往御花园赏梅。”
他看我,许久不做声。
抬头,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笑,只是嘴角轻轻上挑,含蓄中带了点儿坏,双手背到身后,得意洋洋的垂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