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原来这里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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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银蕊从边界线上回到沙地的中心时,头顶上的太阳已经向一边偏斜出去了。那红发女人仍未醒来,连姿势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若说她会出现在这里,真是这红发女人作的怪,那她至少有二天一夜的时候滴水回进了。银蕊怪她脱水,忙将怀中的绿叶包打开,拿了一个水份比较多的果子,撕了果皮,小心的将果汁挤进女人的嘴里。
“嗯……”果汁下肚不过一会儿,红女女子轻吟一声,睫毛抖了抖,眼便睁了开来。
“你醒啦?!”银蕊坐在一边看着红发女子,她有很多话要问这个女人,可一时竟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红发女子闻声转过头,茶色的眼在对上银蕊深蓝的眼眸时,立即便漫上一层水气来,她激动的紧盯着银蕊的脸,哽咽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银蕊看着激动的红发女人,疑惑的皱起了眉:“你……我们……认识吗?”
看出银蕊眼中的疑惑,红发女人边抹着不停掉落的泪水,边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姐应该不会记得桑玛,出事那会儿,小姐才出生三天呢,小姐可还是桑玛接生下来的哦。”
看着自称桑玛的红发女子含泪微笑的表情,银蕊心弦一动,看着桑玛的深蓝眼眸中闪过一丝期盼,“你……你是说,我是你接生的?那你应该认识我的父母吧?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听银蕊问起优利雅与艾文,桑玛一时不由悲从中来,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个不停。
看着桑玛这般悲伤的表情,银蕊心头一突,突然便有了不好预感,胸口顿时烦闷起来。她没有出声打断桑玛的情绪,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
桑玛哭了半晌,才渐渐止了哭泣,目光悠远的看着一片银白的沙地缓缓的道:“这个被结界围绕的地方叫神之族地,在十四年前,这里不是这样的,那时的神之族地很繁荣,很漂亮。”
桑玛说到这里便没声了,银蕊见她目光迷离,猜测她正处在回忆中,上前扶她坐好,试着出言引导:“那十四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这里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桑玛回过神来,眼带感伤的看着银蕊道:“当时神女大人与艾文大人当时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神之族地一息之间毁灭,其实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听从艾文大人的吩咐,已经逃出了神之族地,当时,我就站在那边结界外的那棵大树顶上。”桑玛指着东南方向说道。
“可以跟我说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虽然对桑玛所说的话还存在质疑,但心底似乎总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着,桑玛所说事是真的。
“小姐被神女大人送去异世时才刚出生三天,我就从头讲起吧。”桑玛抹去眼角的泪珠,拉着银蕊的手微微笑道:“小姐还不认识桑玛吧,我是你母亲的侍女,你的母亲是这片神之族地的圣女,是这片魔兽大陆最尊贵的神女。”
“魔兽大陆?神女?”银蕊轻声喃喃着,果然穿越时空虫洞,到了别的世界了吗?
“是的,这个世界与小姐生活的世界可能有些不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大陆被称魔兽大陆,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森林,被世人称为神之森林,而这片银沙地便在神之森林的中心点上,被世人称为神之族地,这里是万年前,天神降世建造的地方,连我们头顶保护着这片区域的结界,也都是出自万年前那些天神之手。
据族谱记载,万年前,一群神为追杀一位恶神降临到了这片大陆上。众神降临时,人们匍匐跪拜,纷纷献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以示自己的心意。众神被这片大陆人们的虔诚之心感动,便在这片森林的中心点建立了神殿,并居住了下来。百年之后,潜逃的恶神带领着邪教徒杀进了神之森林,最后被众神合力击杀。消灭了恶神之后,众神便返回神界了,但他们与这片大陆降生的孩子被留了下来,这些与这片大陆上的女人结合生下的后裔在这片天神建造的结界里繁衍生息,一代代的延续了下来,这就是神之族地的由来。
流有神之血统的神之后裔具有强大的力量,他们被称为神子或神女,他们强大的力量轻易争服了这片大陆,并让所有人敬畏。人们为表对神子或神女的尊崇纷纷在各地建起了神殿,虔诚的供奉他们。
信徒们供献的供品中,除了珍宝,仙果,每年都有大量的美女或美少年。随着时间的推移,神之族地的人们生活越来越靡烂,而这样的生活却是维持了数千年。不断与人类结合传承下来的神之后裔,身体里的神之血脉被稀释的近乎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力量也越来越薄弱。等到长老们发现情况不对时,整个神之族地就只剩下了神女大人这一支身体内还具有神之血液。为了保住这仅存的神之血脉,也为整个神之族地能继续在这片大陆上富贵依就,自三百年前起,十大长老便立下族规,凡拥有神之血脉的族人,只能与族中的最优秀族人结合。但即便如此,三百年后,整个神之族地唯一还拥有神之血脉的,也仅有你的母亲一人。
偏偏神女大人又打破了族规,嫁给了身为外族人的艾文大人,并且拒绝族长再为她挑选其他侍宠,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十大长老怨恨在心,才会有了后来发生的灭族之祸。”
看着桑玛又低头轻泣起来,银蕊心中就像是压着颗巨石一般,沉重异常,她轻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可以跟我讲讲他们的故事么?”孤独了二十几年,突然接触到父母的消息,却知道他们早已不在人世,那种心情,实在已经非笔墨能够形容。
说起优利雅与艾文的故事,桑玛的悲伤的眼中便顿时变的柔和了许多,她看着银蕊怜惜的道:“我没告诉过你神女大人的名字吧,神女大人名字叫优利雅,是近千年来,族中神之血脉最为纯正的神女。神女大人的出生,曾经让整个族地欢欣雀跃了很久,族中长老在神女大人很小时便已为她选定了十名族中天赋最好的孩子,以期能训练成最优秀的战士,成为神女大人的侍宠。只是没想到,神女大人一次意外的外出,竟然在人迹罕至的神之森林里遇见了艾文大人。”
听着桑玛悠悠的讲叙,银蕊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其实故事很老套:从小便被规定了人生的美丽的少女,渴望着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在选夫前夜,带着侍女偷偷溜了,从未出过族地的少女,在森林中欢乐的像只放出笼的小鸟。在森林中一个美丽却又危险的大湖边上,美丽的少女因为粗心大意,差点葬身鱼腹,幸得年轻英俊的王子伸手相救,自此两人便是天雷勾动地火,双双陷入了热恋之中。在森林里生活了数月,两人惊喜的发现少女怀孕了,王子本意将少女带回家,但考虑到少女的身体,便与少女一起回到了少女的族里。族人们虽不赞同,却在听到王子意欲带走少女后,同意了两人的婚姻事。只是自此阴谋的种子就此埋下,族人们惧怕少女强大的力量,却又不想失去让少女离开族地,他们更怕少女离开后,族人们将再不能享受大陆上人们的尊崇与每年大量的供奉。沉浸于甜蜜生活中的王子与少女并不知道,十大长老已经秘密谋画,只待少女生产后失去力量,就要杀死王子与刚刚出生的婴儿,然后打算拘禁少女,将之当成生产工具使用。只是计划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自以为是的族人们怎么也没想到,王子与少女会带着刚出生的孩子拼命反抗,最后不但送走了刚出生的孩子了,还拉着整个神之族地作了陪葬。
听桑玛说到这里,银蕊便有了疑问,“既然当时这里的一切都被毁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被送走了?”
“神之族地被毁后,等里面狂暴的能量一平复,我便冲了回来,只是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时,我曾想自爆能量自尽,可就在那时,神女大人的一屡残魂出现在了我的现前,她告诉我,因为她产后力量不足,小姐不知被她传送到哪个时间去了,神女大人让我找到真像之镜,在真像之镜里倒上胶人“真情”的泪水,便能寻找到小姐。我花了十四年时间,走遍了三大陆的每个角落,终于找到了真像之镜和胶人“真情”的泪水,也终于找到了小姐。当我在真像之镜中见到小姐时,小姐正处在痛苦之中,所以桑玛才会以血为引,运用神之族地的力量发动时空召唤阵,将小姐从异世界召唤回来的。”桑玛清眸带泪激动的说道。谢天谢地,小姐终于平安无事的回到了神之族地。
银蕊认真的审视着桑玛的表情,整理了下有些混乱的思绪才道:“你叫桑玛对吗?你把我之前生活的世界称为异世界?是不是说,我原本就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她小时候曾在养父霍夫漫*爱德华的书房里读过一本叫表情心理学的书,从桑玛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没有说谎,。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一下子变成了异乡他地,而这片完全陌生的地方,却成了故乡,此时银蕊的心里异常的复杂。
“是的,小姐,这里是我们的故乡——神之族地,是您出生的地方。”桑玛边笑边抹着不断滑落的眼泪。
那是喜悦的泪水,看着这样的桑玛,银蕊的心里突然也觉的有些酸酸的,眼睛也不禁微微红了起来,心里带着股异样的情绪,“你——你说的神女大人就是我的母亲?她叫优利雅吗?我的父亲叫做艾文?”
看着桑玛点着头低泣起来,银蕊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不解的道,“我在那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四年,而我在这里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玛看着银蕊半晌才道,“可能是两个时空时间流速不同造成的吧,小姐一回到这个世界,身体里的时间流速恢复正常,所以身体才会变小了,从小姐出生之日起算,小姐如今应该是十四岁多四个月才对。”
这个解释银蕊倒是明白的,整个宇宙有各种不同的黑洞,里面存在着平行或不平行各种世界,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都各不相同,因为之前生活的世界时间流速远大于这个世界,银蕊被送入那个世界时虽过了二十四年,不过因为本身是这个世界的人,再从异时空回到这个时空时,身体内的时间流速骤然回转了,所以人才会瞬间缩小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她才十四岁,低头看着自己缩水的身体,银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桑玛与她是整个神之族地唯二的幸存者了,原来,她不但是个孤儿,还是个灭族之人啊。意外获得亲人的消息,原该惊喜的,可当这个消息称不上是个好消息时,那心情便复杂了。银蕊此时的心像被人用刀狠狠的劈成了两半,疼得她忍不住弯下腰来,将自己缩成一团。一直希望着有一天,爸爸妈妈能来找她,能来带她回家,过去的二十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抱着这样的梦想等待着。现在终于等到了,却被告知,爸爸妈妈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逝去了。虽然知道他们不是故意要丢下她的,可是作为被单独留下的那个人,她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看着小银身上流露出孤寂和悲伤,桑玛心疼的将她搂到怀里,“小姐,你还有桑玛,桑玛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眼酸涩的睁不开,小银紧紧的将自己埋在桑玛怀里,轻轻颤抖的身体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轻轻的呜咽声自桑玛怀中传出,似受伤了的小猫般,正在祈求母亲的怜爱。
“小姐不哭,不哭啊。”桑玛也是边劝边抹眼泪,到最后所幸也不劝了,两人干脆抱头痛苦,直哭的天昏地暗,星月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