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突发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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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再没了心思打游戏，看着电脑屏幕上《终极4》的游戏图标咧嘴笑道：“死巨人，就让你再得瑟几天！”说着匆匆翻开手机电话薄里一个名为“墙”的电话号码，最终还是按下了返回键，在已拨电话里翻出了顾晓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顾晓稍微有些脑供血不足，所以特别嗜睡，这时侯锦小川打电话过去他还在睡觉。
锦小川听到他迷迷糊糊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立刻大吼一声：“阿顾！你给我醒来！”
顾晓是乐队最早成员之一，是在锦小川和强尼认识后，第一个加入的人。
听到锦小川的咆哮，他将手机平放在枕头上，又将脸埋进枕头里，瓮瓮地出声：“我再睡半个小时，不吃饭了。”
锦小川咆哮的声音随时随地都充满无穷的爆发力：“你听着，我限你一个小时内到达‘基地’，否则后果自负！”
“嗯……鱼香肉丝盖饭我吃腻了……”梦话说到一半顾晓突然惊醒，然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过手机，激愤道：“你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又想踢我出队？每次都用这招……对了，今天不是不用排练吗？喂！”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满耳只剩下听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
锦小川一边换衣服，一边给其他队员打了电话，要他们一个小时后在“基地”汇合。
基地就是北郊他们用来排练的废弃仓库，荒郊野外的，五百块钱租一年，地方宽敞，也够清静，还算划算。
一个小时后，五人齐聚北郊的废弃仓库。
这时才十一点多，好不容易等来的休息日居然被锦小川吼起来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几人饭也没顾得吃，电话里锦小川的语气很是强硬，只要是问干什么的问题全被驳回。再加上大家都是匆匆忙忙赶来，所以除了锦小川，其他四个人现在站在仓库中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师斐表现得极为不忿：“锦小川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宣布不出来啥好事看我不掐死你！”
锦小川低着头，颇有些自责地道：“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大家的清梦很不好，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宣布……”
大家看着他有些凝重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锦小川继续道：“今天晚上很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场地下演出了，以后可能我再不能跟大家一起在蓝色殿堂的舞台上演出了……”
子弹听得糊里糊涂，忙打断他：“慢着小川，你先说清楚，你要退队？”
“不是我要退队……”说到这里，锦小川突然双眼放光，看进子弹的双眼，用尽全力嘶吼，“是我们要腾飞了！我们就要跟利京唱片签约了！很快我们就可以出专辑让更多的人听到我们的歌了！！”
或许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太过震惊，气氛凝滞了几秒钟。
子弹第一个冲过去抓住锦小川的肩膀，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岑唯呆呆地说：“他说我们就要和利京唱片签约了……”
“啊！！！”师斐傻了好半晌，突然大吼一声，顶着一头红毛在仓库里嚎叫着跑了几圈，跑到台上，放起了节奏极强的电子乐，又冲回锦小川身边，吼道：“小川你要是敢拿这事跟我开玩笑我真的会掐死你的！真的！”
顾晓不睡觉的时候脑子比常人更清醒，就在这短短的不到三分钟内，他就已经将整件事情的利弊完整地在脑中分析了一番。
在被节奏极强的音乐填满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不是太明显，却也不至于听不见：“我不觉得跟唱片公司签约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四人还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听到他说话，都一起抬起头来：“为什么？”
“任何东西只要跟金钱扯上关系，就不再那么纯粹了。”顾晓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被束缚的音乐，我做不来。”
几人的兴奋劲头顿时被他的话浇熄了一半，锦小川也有些不快道：“那你是觉得我们就保持现状很好？”
“现在至少我们还做着自己想做的音乐，至少我们还自由。”
“哼，自由？”锦小川一直不喜欢他这种富家子口气，语气也激烈了些，“你知道买一把能用的吉他要多少钱？我不吃不喝整整三个月的薪水！我不像你，大少爷，你从小就有大款老爸的支持，他会给你买一大堆好乐器，你当然不会在乎！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就只有一百多块和一把三百块钱淘来的破吉他，我一步一步爬到今天，你以为我很容易？你如果觉得做不了，大可以自己干，继续玩你的地下音乐！”
锦小川觉得胸腔中的怒火有些遏制不住，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顾晓吵架，于是吼完就甩手走人。
走出几步，顾晓低低的嗤笑传入他的耳朵：“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你到底是想玩音乐，还是想出名。”
锦小川攥紧了插在裤袋里的手。
若是平时，他肯定还没等顾晓话说完就已经冲回去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了，可现在虽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却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因为顾晓刚刚那句话，使他心中的某些东西渐渐浮现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那是一种欲望，一种对名利追逐的欲望。
一旦人的欲望到达了某种高度，它将会泯灭内心一种叫做良知的东西，使人变得不择手段。
锦小川在仓库外面抽了一会儿烟，又重新回到仓库里。
因为顾晓刚刚一闹，本来轻松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压抑。
子弹忙出来道：“反正都来了，大家练习吧。”
锦小川走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给吉他和麦克风试音。
无论如何，梦想他不会放弃。
乐队组成已经有两年，默契度很高，即使在气氛非常僵硬的情况下，乐手间也依然配合得天衣无缝。
锦小川像是发泄一般，嘶吼得异常卖力，如果不是子弹在一旁提醒他晚上还要演出，他可能会吼到声带破裂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