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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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彦乔旭嘴里不自觉的溜出一句脏话。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强忍住胸口的跳动,他双拳紧攥,青筋暴突,直到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他坐起身长叹一声,嘴角挂着一抹苦笑,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衣穿上。
彦乔旭身着一袭浅蓝色暗花长衫,带着一名乔装过的贴身侍卫,串过南滨的几条小巷子,走进一间以竹子搭建的草屋内。
“人呢?!”进屋见不到凌妃,他心里一时没了底。
身旁的侍卫道:“也许在渔香河边。”
“对啊,本王怎么没想到。”彦乔旭悄然醒悟,转身急冲冲地赶往渔香河边。
远远就能看见凌妃坐在河边,小侍女则恭敬卑谦的站在凌妃身侧。
一条清流从远处飘逸而来,又从这里委婉流去,缱绻缠绵处就是一座古城。穿梭往来的舟舸,举帆落帆,扬桨收桨之间,就把整个古城同整个南滨,人文大背景勾织得异常和谐熨贴。
对一条条漂泊的远舟来说,这南滨就是一处驿站。白天,他们在河道里经历了风与浪的搏斗,在夕阳西下,落霞铺彩之时,挟着唱晚的渔歌,沾着浪尖的飞沫,泊进古镇平静的港湾里。
那掌舵的老大或拉纤的汉子便循着窄窄的石级缓缓地走上来,在古街上溜达一下,舒张舒张疲乏的身躯。然后在临河的一爿小酒店里坐下来,沽一壶酒,买两碟菜,慢悠悠地喝,把余下的一丝精力蘸着酽浓的酒液,直喝到酥酥的微醉,然后枕着古城的恬静酣睡一夜,蓄养出勃勃的精力,再供明天的风浪去销蚀。
第二天路程的终点也许还是一座古城,就那么山一程水一程地漂泊过去,一座座的古镇就钩连着他们的今天、明天和后天,在时空的坐标轴上,古城就勾画出他们一条条生命的曲线。古城的性格异常温顺,就如羞于表达的朴实纯正的村姑,眉宇举止间却还是掩饰不住那脉脉的柔情。
凌妃静静的望着湖面,渔香河源远流长,波光粼粼,随手将身旁的小石子捡起,后将它掷入湖中,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朝更远更深处蔓延。
“凌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彦乔旭站在凌妃身边唤道。
“整天呆在屋子里很闷,所以出来走走。”她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无奈。
也许她还没从自己被心爱的男人抛弃的‘困境’中走出来。
至从彦乔旭把她从大牢中救出,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未曾相陪,只有旁边的心腹传达消息。彦乔旭感到对她有些歉意。
他蹲下身将凌妃扶起,柔声道:“凌姑娘,随本王回去吧,这里风大。”她才从大牢里出来,身子还很弱,有个万一怎么办。
自己被他救出时,因为夜太黑未能看清他的模样。
这时,凌妃偷偷的打量着他,棱角分明,朗目疏眉,神骨秀气飘萧,眸子刚中带柔深不见底,深深地记住了永真大王彦乔旭的面容。
发觉来自身边的目光,彦乔旭回以浅浅地笑。
“凌姑娘,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就让小苏去置办。”彦乔旭瞄了眼一旁的婢女,边说。
凌妃站定,一脸严肃地看着彦乔旭,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犯险把我救出来。就算你见过我,可我们也并不相识。再说……”顿了顿接着道:“就算我被大王关想来受两天罪,但那只是我犯了点小错,大王终究还是会把我放出来的。你这么做,对我有害而无利。”
凌妃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神色幽怨的望着他,像是一个被夫君遗忘了的闺中少妇。那般神情殷切,丝毫看不出作假来。
彦乔旭怔了怔,应道:“本王只是不愿看到凌姑娘受一丁点苦,没想过后果。”本以为她会感谢自己,可没想到。
“不想我受苦?”凌妃眉头一皱,疑惑不解。
彦乔旭双手捧着凌妃的肩,正色道:“听着,本王立誓一定会给你幸福,决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凌妃更加疑惑了。
“因为……本王喜欢你!”他含情脉脉地应。
凌妃一时呆若木鸡,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水灵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彦乔旭,若有所思。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我们别杵在这儿了,先回去再说吧。”彦乔旭率先打破眼前的僵持局面。
黄昏时分,夕阳破空而照,赤红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际,红晖覆盖了整个南滨城,为这原本凄凉的夜幕染上一层暖色。
简陋的草屋环堵萧然,很不起眼,草屋旁边住着一户人家,常时间只有一位老人与孩子。
此时老人正坐在草屋门口,手里握着拐杖,看起来很忧伤的样子。
凌妃优雅的走到老人身前,未曾开口,先笑三分。一身紧身的紫色百合缎衫将她身材映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前凸后翘,动人之极。弓起身问:“老婆婆,您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老人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空洞的看着凌妃,缓缓地道:“唉……几天前的那个晚上,狂风怒号,大风卷走了我屋顶上好几层茅草。茅草乱飞,渡过了渔香河,散落在对岸的河边。飞得高的茅草挂在高高的树梢上,飞得低的飘飘洒洒沉到河水中。
南村的一群小孩子欺负我年老没力气,竟忍心这样落井下石,毫无顾忌地抱着茅草跑进竹林去了,我喊得唇焦口燥也喝止不住,只好回来,拄着拐杖感叹自己的不幸和世态悲凉。
后来风停了,天空中乌云黑得像墨,天色阴沉迷蒙,渐渐黑下来了。布被子盖了很多年,又冷又硬,像铁板似的,孩子睡相不好,把被里蹬破了。因为屋顶漏雨,床头都没有一点干的地方。雨不间断,像下垂的麻线一样密集。自从那天以来,睡眠的时间很少,长夜漫漫,屋漏床湿,如何挨到天亮!
如果能得到千万间宽敞的大屋,掩护全天下的贫寒的世人,让他们都开颜欢笑!房子不为风雨所动摇,安稳得像山一样。唉!什么时候眼前出现这样高耸的房屋,即使唯独我的茅屋被吹破,自己受冻而死去也心满意足。”
原来钥冕并不像表面这么繁华,还有这么薄弱的地方。彦乔旭不由得嘴角扬了扬。
凌妃双手搭在老人青筋突出,布满皱纹的手上,安慰道:“这样吧婆婆,我帮你找人修补一下,您看行吗?”
老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凌妃,枯柴一样的手反握在凌妃手上,“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彦乔旭给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配合的抱了抱拳离开了。
“婆婆,你放心,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你的房子会恢复如初的。”一个雄厚的男人声音从背后传来。彦乔旭上前一步,微笑着。
老人感激道:“你们真是好人哪!好人!”
(亲亲有些有放弃,都没有动力,难道真的没有人喜欢亲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