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呃，你……”虽然是让儿子出面才能跟路遥单独相处，可是孟封辰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已经在族长府住了快一个月，除了吃饭，基本连路遥的面都见不到。
     “……”同样不知所措的路遥已经没有空余的心思去想孟封辰的欲言又止代表什么，光是后悔怎么答应了那个小祖宗跟他爹爹“好好坐下来谈谈”就够了。
     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反而让孟封辰有种不知从何问起的感觉。所以，当他问出了：“你不是说不想做族长吗？怎么就……”之后，觉得自己真是问了个最笨的问题啊！！
     只见路遥本来就偏白皙的脸突然更加惨白了，身体还有明显颤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说出话来：“记得，七年前我问过你，是希望瑶瑶姐和你在一起还是希望她成为族长然后和你分开吗？”
     跟着路遥缓缓说出的话，慢慢将思绪调回七年前选族长的最终选拔前夜。孟封辰回答：“记得，我当时回答的是：难道成为族长只能跟我分开？那我会选择跟她幸福地一起生活，相信那样比成为族长要快乐。”当时的孟封辰是真心想成为心爱的女人唯一的幸福，就算当时的女人眼中只有如何成为一族之长。
     “嗯。我当时说：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为你实现。所以，我，来做这个族长，瑶瑶姐只要跟你一起就好了。”路遥眼光一直没有抬起与圆桌对面的孟封辰对上，只是看着虚空的某点，完全就是沉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小遥……成为族长会怎样？虽然，已经过了七年了，瑶瑶也，已经过世了六年，可是，我一直想问你，这七年来你过得好吗？到底成为族长会经历些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你就连面容都改变了……太多太多的问题，你一直都躲着我，我还是想知道……”见到路遥眼神空洞，似乎会忽然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似的，孟封辰就忍不住想快速问出所有问题来，就算不会有什么回复都一样，七年了，他足足想了七年了。
     “……呵，也没什么好不好，本来嘛，我那张脸，就不好看，现在不是很好吗？我想变漂亮想了二十多年了，只是我知道能变漂亮之后才起意要做这个族长的。”路遥的嘴边挂着一丝鄙夷的笑意，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不过倒是抬起眼瞥了孟封辰一眼，只是一眼。
     孟封辰不自觉地摇头：“不，小遥不是这样的，小遥……你，为什么……”
     路遥索性闭上了眼睛，他能说什么？能说：“你心爱的女人在七年前那晚，你找我之前就找过我了，还说，只要我不跟她争位，就让出你。”这样吗？还是能说：“成为族长，要被处以凌迟之刑，期间意志清醒直至九九八十一刀的仪式都完成，以达到灵魂和肉体的分离。”这样的？
     路遥都不想说，希望这个他还深爱着的男人心里，那个已经故去的女人不会显得不堪。自己也是个半死之人了，跟个死人有什么好争的，争也不会争赢。这些，是在他有记忆以来就知道的事，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去印证了。
     孟封辰看着已经闭上眼，明显不想再谈下去的路遥，瞬间觉得很无力，虽然小遥一直没有说什么，可是，他就是觉得对路遥有莫名的愧疚感。
     在瑶瑶没能当上族长之后，瑶瑶就性情大变。没有了以前的温婉和善解人意，只有不断的猜忌、恶言相向。在知道怀了孟封辰的骨肉以后，甚至有好几次想不要啷啷的行为，最后在生下啷啷的时候也难产而死。
     回想那段时间，还真是焦头烂额啊。路遥这边也是没有任何消息，当上族长的事也是五年前才公布，比任何一届的都要迟。
     虽然每一届的族长都会变成相同的面容这件事有点诡异，可是族人真的见过族长的屈指可数，知道其中内情的更少。
     孟封辰也不知道每一届的族长都长什么样，他只知道路遥变了，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呢？
     眼看又快到晌午，孟封辰只能叹口气，然后去厨房给路遥煮丰富的菜肴。
     看路遥实在是苍白得可以，还是先养好他的身体，等他想说出真相的时候，就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