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半生闲缘半生梦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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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阵阵寒,血刃无语吟。神兵利器出,寻得有缘人。”红衣男子径直停驻于一巨岩前,默念其刻于岩石上的碑文,神色闪动,微微环视于四周静谧的浓荫密灌,却没有察觉出有一丝活人生出现,复抬足上前,伸出手指缓缓擦拭于刻文表面,待其显出全貌后方止之,摊开沾有石灰的手掌,却将其覆于岩石左下方并不起眼的凹陷处,巧合的是手掌刚好可以万全嵌入,见此情形,红衣人挑眉,眼含兴味,不由手掌微微发力,以手为轴缓缓转动看似巨大的石头。红衣人内力涌动,一股巨大的冲力直直扑向手掌下的巨物,“起开!”高声的一阵呼喝,只见那大于红衣人十倍有余的巨石正缓缓移动其最大的身躯,沉闷的地动声响起,带起飞扬的尘埃,一阵巨大的声响后,原本摆放于巨石的山地石壁间豁然敞开一个和巨石一样大小的岩洞,洞口藤蔓丛生,除去怪石占据的位置,却只有一人大小的空间进入。黑漆漆的洞口像极了上古神魔莫测的眼眸,让人看不透彻看不分明,竟是连一丝反光也透不出来。
红衣人抽出了原本镶嵌在岩石中的手掌,运功一整衣衫,一阵细微的扬尘飞舞,红衣依旧。打量了眼深不见底的石窟,却是丝毫不作停留掀起衣摆,径直穿过浓密的藤蔓,进入石窟内。
蔓草纠结,怪石嶙峋,是进入石窟内第一印象,红衣人并不急着深入,而是借着照射进洞口的些许光亮仔细打量起石窟内目力所及处的地形来,当其目光触及某处倾斜而幽深的怪石小道时,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原来是天然的岩壁上竟隐隐有几分人工开凿的痕迹,浅浅的凿痕不能说有多清晰,但是那些就规律的排列就绝非自然可以形成的轨迹。由此便很可能意味着这个石窟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开凿过,既是有人开凿那么就说明这里肯定藏有什么珍贵物件,不然怎么会有人选在这焚骨崖底开凿秘密石室呢?
暗自记下石窟内的条条沟壑的走向后,红衣人并未拾取干草引燃火把,依旧是手里并无举一可照明的物件顺势则取靠近右手边且是有人开凿痕迹的石路踏步而去,渐渐沉入深不可见的石窟深处。九曲环折,地形严酷,非常人可至哉!这便是一般人对于此石窟内地道的评价。
刚刚踏入石道十步有余就再无丝毫光亮了,一切都隐藏在浓重的黑色下,只是红衣人却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就连呼吸就是平稳如初,更为奇异的是,在伸手不见五指,方向更加难辨的石道内红衣人不论是转弯,停顿,躲避怪石群都好似如履平地般自然,竟是连一次微小的失误也没有,在漆黑的空间里缓缓地推进到石道的尽头。就在此时,红衣人忽然微微侧耳,放下了原本已经抬起的左脚,站在原地不在动作。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声由远及近的在空旷的石道传递,细细辩其声竟是犹如沙砾摩挲般的质感,或者更确切来说,就像沾满沙砾般粗糙的有鳞动物在石壁上爬行而发出的摩擦声。由于这节奏诡异的涌动,使得这原本就黑暗的地方更显突兀,平生几分隐晦的危险恐怖的气氛。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石道里经开始有微微的震颤的意思,簌簌的细密石灰顺着地道顶端而落,飘满了红衣人的肩头。听着好似昆虫大军来袭般的前奏,红衣人在暗夜里却眯阖起好看的眼睛,沉默不语,竟有置之不理之意。
果真,不消片刻后,红衣人身后的所有石壁上顷刻间就爬满了全身黝黑的畸形生物,或者说是八足的魔怪更妥帖些。好歹因为是黑暗还看不见着些长相极为恐怖的怪物的全态,要是在太阳下亲眼见,指不定要掀起多少人的噩梦。只见这些长相狰狞的魔怪,以八足倒悬在石壁上,张满鳞片的钩状腕足死死的扣住石壁的缝隙,随着滴着腐臭唾液的大嘴来回的摆动,好似可以嗅到着空气里不寻常的气味。
经过一番窸窸窣窣的“交流”后,一圈接一圈的八足虫怪聚集在一处,鼓动着嘴中独特的口气,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一股又一股浓稠的烟灰色毒气就弥撒在空气里,形成剧毒的烟雾迷瘴席卷了原本就不是很大的石道,红衣人顷刻就被溢出的毒气给包裹。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到了这个时刻,红衣人
依旧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和四周的石壁融为一体,连呼吸也轻不可闻。似乎是不愿多想,红衣人安静的没了生气,要是莫静愴见此情形必定会心急如焚,面对如此浓度的剧毒,几乎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而他,红衣魔君——骅拘延,却是这般站于毒气的中心,不躲不避,这可不是找死么!
毒气渐浓,虫声愈强,此时的魔君全身已经被毒气包裹了个严实,黑暗里其微弱的吐纳声减弱,此刻竟是完全消失不见!无一丝的气息产生的红色身影已于四周的环境互溶,再难辨析分明。不知过了多久,当四周的虫鸣减弱,雾气渐散于如潮水般退去的虫怪后,那隐匿在一角的红衣人,却瞬间睁开了眼睛。
墨玉般的瞳子里,亮的吓人,慑人的精光昭示着他此时是如何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