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半生闲缘半生梦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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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骑白马的白衣男子,在有着月光的夜里不急不慢的向西而行,一声雪白的衣衫映着皎然的月光仿佛沾染了那仙气,再配着那雪白且无丝毫杂色的宝驹俨然世外高人的摸样。清冷孤傲,像雪山千年不化的冰。俊美而凌厉的五官在月光下更显出色,真可谓白衣无垢玉倾城,剑走仙道犹斩神,一骑独闯天下关,冷面神君不曾悔。
“站住,休得张狂!”声声怒斥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白衣人皱了眉头,稍稍拉紧了坐下宝驹的缰绳,使得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信手便驱使垮下的马匹拐向了一旁隐秘的山道。说时那时快,只听一阵悦耳的笑声同时响起:“呵呵,你这老道可真真可笑,有胆子骂没胆子承认么?”疾风吹过,使得树枝微微震颤,不消片刻,一身浅灰道袍的中年男子左手握着拂尘,踩着上乘的轻功从远处的树林顶端掠来,脸色严峻地不时回头张望,仿佛在忌惮着什么似的,道家的心平气和之气全然没有体现,有的只是急促的心跳和混乱的呼吸。再仔细一看,可不是那江湖正派之一玉成派的掌门玉颠真人么?
白衣人微微闪身,策马阴进了浓密的树影间。
此时只见那玉颠道人俨然内力不济,看情形好似是被人长时间追赶,内力用尽所致。摇晃着身形,差点从那枝头跌下,他强行稳住心神,汇聚了最后一点真气,一个仙人纵跃,从树冠的顶端落到了地面上,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原先从空气里传来的男声再次响起:“怎么,玉颠真人不跑了么?”这一听,灰衣道人的脸色一连几变,竟是连逃跑也顾不得了,只是眼神惊颤的盯着不远处的那方天空。“呵呵,吾就来会会你这牛鼻子道人!”勿的,原本暗色的天空上忽然飘下一朵艳红的流云,好似炙热的星子瞬间陨落至地面,随着那抹红色而至的还有强大的压迫感和阵阵因为内力带起的巨大溯风。隐在林间的白衣人看着眼前无比惊艳的一幕,神色一连几变,清寒的眸子里闪着棱棱的华光,原本无表情的脸上竟也显示出隐隐的情绪,只是无人看懂罢了。
红衣人微扬衣袖,像展翅滑翔的凤凰般优雅的飘落在林间的空地上与早已害怕到无法逃跑的玉颠真人对峙着。透过层层的树影,借着那投撒在林间的冷月,白衣人凭着在暗夜里仍能视物的极佳目力还是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红袍血衣,本是张扬的颜色却因其极致冷凝沉郁的气度而变得肃杀,水墨般的乌发只轻轻在耳后绾了个与衣衫一色的红结,那犹如冷月般深黑的眼睛一时间竟让人无法与其对视,隐隐划过的暗芒衬得那双眸子妖惑异常。只听那红衣人说道:“吾本不想与尔等纠缠,只是你这老道可是酒后出言不逊呢!”言语间,红衣人斜斜挑起嘴角,身形一动,瞬间掠到道人身前,以手为刃堪堪擦过老道的颈脖一侧的大动脉,修长的手指犹如实质的利刃散发出阵阵刺骨的阴寒,红衣人用手抵住老道的颈脖笑着问:“怎么还没有醒酒么?”此话一出,惊得玉颠真人连连急呼,“你这妖魔怎得猖狂!本道人不与你这小辈一般见识!”
“噢?是么?吾若算作小辈,你可不就是为老不尊了?”红衣人仍旧不紧不慢的应道。
“你这,你。。。。。”玉颠真人真是又惊又怒,万全说不出话来,“你什么?怎么,堂堂玉成教也不过如此!”红衣人眼光移动,寒光大盛,化刃为掌,一掌拍在玉颠真人的胸口,带出的力道直接把玉颠道人震飞到几米开外的大树上后重重摔在了地上,只见“噗”的一声,玉颠真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呻吟着,“吾要你记住这个教训,吾今天不杀你,却绝对让你体会到终身难忘的经历!”红衣人缓缓地从远处踱步走向前,止步于趴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人面前,手指捏作莲花诀印,隔空朝着其周身内力气海汇聚的大脉处劈斩去,只听阵阵哀号伴随着红衣人有意放慢的动作而不断从玉颠真人口中吐出。
“嗯哼,尔等鼠辈没有那个胆量就别置喙吾的做法,吾放过你这次,比不代表下次你和你的门人还可以这么幸运!”说完,红衣人斜睇着地上凄惨的人,冷哼一声后就头也不回的运功踏上了不远处的树冠,几个极快的纵身后,就消失在暗夜里不见了踪影。只有林间那滩血污和武功尽废的玉颠真人才可以证明那抹红衣刚刚出现过。
此时,白衣人这才轻轻驱使白马走出隐藏的树影,看着躺在树下的玉颠道人静默不语,许久,白衣人像是忆起了什么似的,跃下马背,朝着玉颠真人走去,依旧是隔空动作,瞬间止住了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只见白衣人低声询问幽幽转醒的玉颠道人:“告诉孤,刚刚那红衣男子是谁?”玉颠真人俨然被红衣人伤的不清,刚刚听到红衣二字身体就止不住抽搐,喃喃答道:“好可怕,好可怕,那是魔鬼!魔鬼啊!”白衣人微微皱了眉,再次出声问道:“告诉孤,他是谁?”微微加压的气场让刚刚有所缓和的玉颠道人又一次吐血低喘,神智不清的他低声叨念:“孽障啊,他是魔君——拘延。”说完,眼睛一闭竟然昏死过去。
白衣人听闻后缓缓站起身,思索间,眸色竟闪现出不可见的愉悦来,便再没理会刚刚被其救治的玉颠道人,而是翻身上马出了林子。次日,玉成教掌门玉颠道人被人发现武功尽废扔在树林里,玉成教百年藏宝库和教义秘籍的库房也是连夜燃起大火,所有珍品被一件不漏的全部焚毁,百年基业的玉成教几乎是一夜间覆灭,其严重程度皆不可以一字概括之。
此事一出,中原正道一片哗然,却无一人敢言,只因魔君放言:咎由自取,不可怨。谁欲与其为伍,必戮之。
谁道正道气自华,怎料卑微若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