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无助，我哆哆嗦嗦的拿着电话，却始终没有按下家里的号码。
    十年前，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再也不想和我玩了吗！
    十年前，不是已经悄无声息的扔下我！快快乐乐的去满屋玩具不会被欺负的家庭了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十年后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痉挛。电话如果接通，我该怎么问爸妈？我现在一切头绪都没有！
    我用手按住胸口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狠狠抹去眼泪。是的，他不值得，是他先丢下我，在我最需要他最依赖他的时候。现在，我不必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感情崩塌。
    将山石一般沉重的心事重新压回心底，我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学校里。
    心已经成了空壳，脸上也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
    在教室门口对我翘首期盼的不是武连威，而是莫羽天。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一见到我就飞奔过来将我拉倒一旁没有人的地方问话。
    “董明，听说昨天你送夜泉回家了？……他……他还好吗？……”羽天无不担心的问我，由于过分紧张的缘故，她的双手紧紧攥住我的胳膊。若是不久之前，能被莫羽天这样近距离的直直注视，双手紧握，我的内心不知道要澎湃到何地步。只是现在，我已然毫无感觉。
    “嗯。没什么事。”我面无表情的说，就好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我面对这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告诉她，夜泉不会喜欢你的。我不能这样说。我只能淡淡的回答她，“别担心。”
    看着她长长松了一口气，真是羡慕她。我多想也像她一样，能够有这般如释重负，卸下千斤的感觉。眼看她轻轻松开我的手臂，有点沉重的说，“昨天是我哥哥派人打了夜泉……”她双眼垂下，黑黑的睫毛一眨一眨。
    我凝视她，希望她继续说下去。关于这个人的所有疑问，我已经堆积的太多太多。
    “夜泉刚转学来的第一天，就来我哥的酒吧了。那天我就注意到他，然后就喜欢上他了……”莫羽天有点羞涩的喃喃自语道，还有点小女生的幸福状。我的胸口莫名泛起一点难过。“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哥就是不允许我喜欢他……我哥说，只要我再去找夜泉，他就叫人打夜泉……”说到这里，这个小女生的喉咙里有一丝哽咽，声音也越来越小。
    过了一会，她又略显焦急的说，“昨天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架了……我真的很难过……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帮我告诉夜泉，我一定会阻止我哥的！……董明，你一定要告诉夜泉，跟他说对不起！……”莫羽天说话的功夫，双手又攀上我的胳膊，越来越激动，开始用力摇晃我。
    我突然想到第一次捉弄夜泉那天，也许也是被莫非天打了吧，还有上次在他家门口，还有昨天晚上在酒吧……应该都是莫非天派人做的吧。
    本以为林夜泉这号人已经是冷血霸道到极致了，没想到还有更冷血霸道的，这个莫非天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明明是他妹妹单恋夜泉，他竟然四处追打夜泉。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看来，身边这个莫羽天可是个危险人物。
    “董明，你倒是说话啊，你什么时候去找夜泉？……你一定帮我传达给他啊……我暂时不敢去找他了……我哥盯得紧……”我看着莫羽天通红的眼眶，心里不由得一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到，“好的，我会替你传达给他的……你可别哭。”
    四下悄无声息，我觉得气氛越来越沉重，看着莫羽天攒成一团的眉毛和哽咽的声音，我实在担心她感情爆发。
    我分明在劝她不要哭，但是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这个可人儿的眼圈一红，随后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自顾自的低声说着，“我……很……我喜欢夜泉的……哥哥……哥哥……偏偏不高兴……怎么办……”说着倒是头一偏，靠在了我肩上，双手拽着我的胳膊来来回回摇晃着，仿佛把怨气都撒到了我的身上。
    这种小鸟依人的撒娇状态我生平还是头次遇到，虽然我很想安慰羽天，但是竟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才好。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在发呆的顷刻，罗勇这个混蛋平白无故的来上演了一出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董明！你干什么？！……你敢欺负羽天！……董明！”罗勇这厮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冲着我大喊大叫，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已经挨了一拳。这个家伙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当成了欺负莫羽天的流氓。昨天英雄救美的戏没有演成，看来今天还想继续补上这场戏。
    虽然这一拳并不重，但是却令我心中的百感交集演变成燃燃的怒火。我转身就向他挥出一拳。
    我从未打过架，而且我和罗勇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暴躁。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做任何的解释。我的拳头和怒火根本就无法控制，好像不降他们发泄出来我就要活活的爆炸一样。
    莫羽天看到我们大打出手，喊了一句，“罗勇，你别添乱了！”然后掉过脸忿忿的走掉了。说来也是，以羽天此刻的心情，即使我们二人为了她头破血流，她也没有心思多管这闲事了。
    我便真的和罗勇厮打起来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缘故的打架。他揪住我的衣服领子，向我身上挥打。我并不甘示弱，同样全力反抗着。但是我身形太过单薄，完全不能占上风。只能任凭狠狠的拳脚落在我不堪一击的身上。
    全身都在痛。
    这样也好，就让我痛个够吧。
    也许身体上痛了，心也就没那么痛了。
    我很快没了反击的气力，干脆闭上眼睛任他狂揍我。
    可惜这时候，元冕和武连威跑过来了。他们扯开打成一团的我们，并骂罗勇有异性没人性。想必是莫羽天叫他们二人前来劝架的吧。
    误会说清之后，罗勇很快就安静下来，耷着脸却不好意思向我说一声对不起。其实我也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我将身上的衣物抚平，冲他们摆摆手说了一句“没事。”
    元冕打破短暂的冷场，拖着罗勇就回宿舍了，边走边说，“小明我回去帮你揍这小子一顿啊……”
    武连威却一脸紧张的站在我身边，一边帮我整平衣服一边查看我有没有被打伤。“小明，昨晚，你没回来……”他犹豫着说，“上哪去了？”
    我直直的望着他，只是看见他嘴在动，但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什么。他见我呆呆的状态，一着急，双手抓紧我的肩膀，有点激动的说，“你怎么了？……小明？……昨天去哪了？……”我依然直直的望着他，心思却沉浸在自己的复杂的心事当中。
    “董明！！……你说话啊！！……昨天！……昨天你在夜泉家里过夜的？……是吗董明！？”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加大振幅的摇我，试图把我的魂魄唤回来。“董明！你说话啊？……昨天一直和夜泉在一起吗？！……”我终于被他洪亮的声音唤回神来，轻轻的说，“嗯。”
    “你怎么了董明？……你怎么了？”武连威的神情闪过的沮丧和焦灼令我心里泛起一点点涟漪。“夜泉对你怎么了？……小明……”
    是啊，夜泉到底对我怎么了，怎么会把我弄成这番魂不守舍的样子。
    夜泉这个混蛋！不！也许应该是董砚这个混蛋！亲手把我的心脏送上了过山车，一会云霄，一会垂落，颠三倒四，上天入地，我简直就要承受不了了！
    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也已经被他践踏蹂躏碾成一片片的碎渣破败不堪！
    他对我所做的事情，何止是昨夜！而是整整十年的酷刑！
    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了，我觉得眼泪不争气的湿润了眼眶，我眼中的武连威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影响破碎，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过去，接着一片温热。原来是武连威吻上了我的唇，双臂也紧紧拥着我。似乎想要将我勒至窒息。
    我惊慌的挣扎。虽然四下无人，但是因为在校园里，我也并不敢高声喊叫。只能小声阻止他。
    挣扎无济于事，他却越来越激动，他疯狂的吻着我，牙齿星星点点的落在我的唇上，脖颈上，使我不由生疼。我被他的疯狂吓呆了，他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将我的衣服掀起，一只手已经将我的裤扣扯开，顺势向里伸去。
    武连威已经丧失了理智了吗？
    他因过分激动而微闭的眼睛泛着邪恶的神情，脸颊涨得通红，他触到我的肌肤全部都是滚烫的温度。
    我被他这样的发狂行为吓得失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