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天然卷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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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猫类似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俯冲下来。不详之感瞬间贯通我全身,因为我看到,那山猫类似物身上有天然卷的影子。
自从卷发与安玲的事件之后,我对卷发的人或物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直觉告诉我,见到卷发就不会有好运,见到天然卷更是一定倒霉。
果然,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山猫状的黑影像子弹一样,直冲向我的肺部。时隔六年,我又一次吐血。在迷糊中,我像是看到了安玲天使般的脸,耳边传来几声稚嫩天真而不似人间的“嗷嗷”叫声。
“‘嗷嗷’是天使的叫声么?真好听……”也不知是否产生幻觉了,我看到一个天使坐在我身上,在嗷嗷地叫着。
可是,如果是天使的话,头发不应该是卷的,卷发的都是恶魔……
当我看清天使有着一头黑色卷发时,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两眼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吊扇在无力地转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像随时都可以自由落体一般。
口腔内还有一阵血腥味,我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木屋当中,木门的裂缝透着光线,结构与山里的度假屋一样,但这里面除了我睡的床和头顶那把发着怪叫的陈旧吊扇外,就再无他物了。与其说是度假屋,还不如说像是简单的民舍。
周围很安静,我想找杯水喝,好冲掉这恶心的血腥味,可是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也叫不出声音,只好自己动手。走到房门外,我听到房外听到几个声音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我透过木门缝看到三个人在外面一个张木桌上讨论着,一个水桶形的大妈,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大叔,和一个高大得像只猩猩一样壮男。
竹竿大叔道:“是个穷鬼哩,俺看他的行李里面,只有二十块钱。买不起,买不起。”
水桶大妈回应着,“不不,你看他的样子,那金色的头发,可能是鬼佬,鬼佬可有钱呢。”
我认得这把声音,是我在之前听到的那个正踪村妇声音。
“对……对……”那个猩猩男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说话都带着一种迟钝的气息。
“好好,我们就先探探他是不是个鬼佬,有没有钱,如果不是来买人的话,我们就把他给这样。”竹竿大叔往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我吓得差点没叫出来,脖子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这下惨了,被卷发彻底地诅咒了,居然落入贼巢。看样子他们在卖什么东西,如果我是穷鬼的身份被识破了,铁定没命离开就是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稍稍放松,给自己打气道:禁羽啦,禁羽,拿出勇气,先发制人冲出去,用上帝的容颜震慑这三只蝼蚁!
“FUCK!”我本来想华丽丽的一脚踹开木门,却没想到这木门比我想像中还要硬,我那一脚踹得从脚尖麻痹到脑门,只差没有哭出来。
外面的人听见房间里的声音,居然把门打开了。
我终于看清这三个人的样子了,差点没有笑出来,三人长得活脱脱的像动画片里倒霉催的反派。想笑归想笑,那个猩猩男强壮如大象,一个指头就可以把我的脖子扭断了。为了活命,我终于没有笑出来,而是鼓起勇气指着猩猩男吼了一句:
“hey!fatpig!what’syourfuckingname?”
三人果真马上傻了眼,听到英语的瞬间都呆了。沉默片刻之后,竹竿大叔先开口说话:“这位先生,你好。我、我们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你会不会讲普通话?”
竹竿大叔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还特意模仿老外说中文的声音,听得我当场就想爆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止住想笑的冲动。
“哦……原来是文盲,这里是哪里?”我也模仿老外口音说了几句声调诡异的中文,有模有样的指了指周边。
这是一个简陋的院子,但四面的墙却异常的高,像是电影院里看到的疯人院一样。
“先生,你是来这边做生意的吧?”竹竿大叔眯起眼来笑了笑,样子似是在说,如果我不是来做生意的话,马上就得身首异处了。
我虽然一脸波澜不惊,脑子却转得飞快。
这里他妈的到底是搞什么勾当的?我要怎么回答才不会被他们活宰?
“先生?”竹竿大叔的眼突然盯大,一股冰冷的杀意迎面而来。
人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表现出果断与聪明。
被杀意一吓,我本能地吼一句:“不就那回事么?明知故问!”
猩猩男与水桶大妈都愣了一下,是竹竿大叔先咧嘴笑起来,然后那两人也跟着笑起来。
笑得好看的人都是一样的,笑得难看的人各有各难看。这三个土匪笑得实在难看,如果一定要用一个程度来形容,我觉得应该可以并排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于是,为了配合他们的狰狞,我也露出了一个自己生平最影响形象的大笑。
岂料,猩猩男居然看着我脸红了,还憨然地低下头,像个怀春少女一样,指着我补充了一句:“先生、好、好看……”
奶奶的!受不了!我要疯了,这是何等的恶心。虽然心里不停地咆哮着,但我的却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别废话,你们的货呢!快拿来给老子看看!”看这些人就不像是做大事的,充其量最多是走私珍稀动物或者出土文物的。
我一脸不屑地挑起眼眉,不耐烦地跺着脚。
竹竿男向肥婆大妈使了个眼色,大妈甩着身上的赘肉奔向院子对面的走廊里。
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大妈进去良久,也不见出来,我急得直转圈,思量着待会怎样应付他们。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我听到铁锁链框框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同时,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嗷嗷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