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8章 兄弟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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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悠悠皱着眉头在廊道上止步下来,等着身材颀长的沙管家追过来给自己披上大斗篷,然后看着沙管家弯腰下来仔细的把襟口那三对双排珍珠扣全都扣拢起来;顿了顿,向肖悠悠提议道:“先生,管当然是要管的;不过,是否也该遣人给两位司徒先生传个信?”
“不必了。”肖悠悠听完沙管家这话,两颊上隐隐有些烧红,清了清嗓子装作出游刃有余的模样,抬手制止住了沙管家:“唔……多调几个侍卫就好,我们这是过去劝架又不是砸场子的;再特意把师父和剑陵哥也叫过去,反而显得喧宾夺主。”
“可是……”先生您要弄个什么研究的那在行,可要论起探人心玩手腕……沙管家对自家先生还是很了解的。
不过也罢,先生的性子单纯耿直,公公正正的把糜家的事情做个决断,也未必就不如绕弯子和稀泥强按下来的好。肖家的世子大人也从来不需要去看别人的脸色。
肖悠悠着急的抬手止下了沙管家的未竟之语,“赶紧吩咐人准备马车,有话路上再说,就别磨蹭时间了。”语罢,肖悠悠大步流星的走向大门口。
一出门,迎着白茫茫的大雾,肖悠悠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却也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只是有些畏寒的缩了缩白皙优雅的颈子,将双手收在温暖的大斗篷底下,把整个斗篷裹得紧紧的。
沙管家也没空再去多想了,闭口利落的欠了欠身;挥手招来家中最近的当值侍卫,让他赶紧的去传话增调一队侍卫跟上肖悠悠同行;自己则与悠悠走过的方向转了个弯,亲自跑着调派车夫套车出行去了。
当然,沙管家还不忘将肖悠悠的去向详细的交待给家中下人,叮嘱家中另外两位主子回来问起的时候,一定要及时说个明白。毕竟世子爷只说不必通知两位司徒先生,却没说被问及的时候也不能说不是?
“先生,马车都已经安排好了,您请上车。”与车夫那厢一同赶到庄子的正门口,沙管事没等车停稳就赶紧的跳了下来,摆好了脚凳,与紧跟在肖悠悠身后的侍卫肖锐一同将肖悠悠扶上马车。
再从车窗上探头往后瞅了一眼,见侍卫队的人马也都已经上了马车的后厢之后;摇铃让车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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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齐!你给我下来,你……我/草!!你们上头这是什么破准头,谁他/妈/的万獠咒都丢到我身上来了!奶/奶/的有话都滚下来好好说,我给你们再作分解便是!!”糜家硝烟弥漫的祖宅上空,各种颜色的浮光伴着爆响不断的轰鸣爆炸声纷乱闪动,浓重的烟尘滚滚弥漫着,就连这样视野不到五米的大雾也遮掩不住。底下惊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直到一个压过了噪杂众音的怒极大吼声惊雷一般炸出,才勉强使得半空重雾遮拦之中的激战声稍稍有了几分收敛……
“放儿,糜齐快下来啊……奶奶,奶奶求你们了还不行?都是自家的亲兄弟,有什么话还不能好好说?你们两都住手,住手吧!!”循着凑近再看,在那半空中看不清的你来我往下侧;一名大约风韵犹存却又神情委顿气极的中年妇人,双手搀扶着一位正在着急上火的满头银丝的雍容老太;两人以及她们身遭勉强共同支撑出一小片魔法防御壁的侍从们,都明显的带着满满的狼狈,附和着也都绞尽脑汁的想着法纷纷出言劝阻上头打得已然不可开交的两方。
不过结果也很明显了,刚刚才稍有缓兵苗头的两方人马,在听见了糜家老夫人的劝话声之后,各自低咒了两声,骂骂咧咧的又再度点燃了战火。
“奶奶!他一个平民配房所出的下贱庶子也配跟我称兄道弟?!”身为正房嫡子的糜放对于老夫人所谓亲兄弟的说法俨然尽是鄙夷,誓要同这胆子养肥了的庶出兄长死磕到底。
“哼!兄弟?这满宅子的主子下人里,这么多年来可有谁真把我看做是糜家子孙过的!”庶出的长子糜齐话里话外也满含着怨忿与嘲讽,背着手冲自己身周围的下属巫师比划了个绝决的手势,没等对面的糜放喘匀这口气就更家狠厉的攻击出手,更加的不留情面了。
糜老夫人被这两个孙儿的针锋相对,险些也给气晕过去;心中焦虑惊慌,仓惶之间扫过不远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劝架的肖家二公子殊然,就算知道肖殊然更与糜齐那个庶子交好;却也来不及再考虑那么多了。
突的就一把甩开儿媳的搀扶,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到肖殊然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下来,伸出皮肤松弛长出不少皱纹的双手死死拽住了肖殊然的紫绿色孔雀裘,老泪纵横的连声祈求到:“二公子救命呐……我家爵爷已然让这两个顽劣刁孙给气倒了,我一个老太婆更是没用……那上头吵打的后辈,是一个也劝不住。我也知这桩子家丑要请托二公子很说不过去,可咱们糜家但凡还能有个主心骨的话,哪还至于……”
糜老夫人膝下一个独女远嫁了北方,长子经理家族事务出差在外已经月余还未归,次子更是远在海外;家里的糜老伯爵又是积威甚重的,一下子晕倒送医了;家里剩下的婆媳两个,自然都没那个魄力能拿的住愈打愈烈的……除了求助肖殊然,哪还有别的法子?糜老夫人那是真急得直掉眼泪,一点都掺不了假的。
“老太婆我知道肖家人必定是什么也不缺的……可那两个孩子真要有个什么好歹,咱们糜家……可就要乱了套了啊!但求二公子行行好,打个援手制止住我那两个不要命了的孙儿……老太婆我对天发誓,肖家善举,我糜家上下……必定重谢二公子!”
说到着急处,糜老夫人肿成了两枚大核桃的眼睛里,眼泪简直是不要命的往外飙。拽着肖殊然孔雀裘的两只手更是抖个不停,直把她那两只老胳膊手腕上金灿灿明晃晃带满的一溜子镯子手环,给晃成了风铃,呯呤哐啷的响作了一团。
肖殊然郁闷的恨不得找个墙自己把自己给撞晕得了。
救命?且不说他本就和糜齐交情不错,就算单看看肖糜两家也算是世交的份上,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糜家这一代的孙辈唯二两兄弟,内讧阋墙,同归于尽了吧?
更甭提这糜家的当家老伯爵已经直接送医管不得事,而这满锦都还能有资格插手的就剩下肖家人了这茬……殊然可不像他长兄悠悠,搞研究弄学术把性子越养越单纯了的;糜家这事情,他刚一听闻到了风声就已经意识到了肖家不能不管。否则又何必这么紧赶慢赶的跑过来给自己憋火?
只是,说是要管,却也要讲究策略不是?肖殊然有些烦闷的揉了一把太阳穴,皮笑肉不笑的呲了呲一口白牙,颇有风度的从衣袖里抽出张两面精绣的雪缎手帕递进糜老夫人的手里,然后略一俯身使力将糜老夫人搀了起来:“老夫人论起来怎么也是殊然的长辈,如此大礼殊然可当不起……”
说话见,肖殊然假笑着朝糜家大太太使了个眼色,令她赶紧把糜老夫人给扶稳了。这才又接着说到:“老夫人难道当殊然是那等干看着凑热闹的人不成?我肖殊然既然赶过来了,当然就不会不管。”
老夫人听着肖殊然这话音里,果真是半分多余的场面话也没有,答应的干脆。这才期期艾艾的捏着殊然的手帕拭了眼泪,只是面上的焦急依然未有消减的:“有二公子这句话,老太婆我也能安心了。只是,放儿和糜齐他两个……这都还在打着呢,偏生今天又起了这大雾,什么都看不分明了……可不是要生生急死我么?”
肖殊然转脸往糜家祖宅的上头火光四射的浓雾仰头看了过去,也是好生的纠结:若是视野分明,别说老齐跟他那个嫡出的弟弟带了两拨人在掐架了;就算是再多两倍,要把他两个从人堆里揪出来也不算个事!可偏生今天这见了鬼的起了场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自己出门又习惯了只带个小管事,愣是一个能用的上的侍卫都没带……
“这活见鬼的大雾!没办法了……老夫人,看来只能请你带着其他人都躲远些,避一避了。”肖殊然撇嘴忍不住又骂上了,然后骂骂咧咧的摊手请糜老夫人移步。
糜老夫人不安的揪住了襟口:“敢问二公子这是要……?”
“就因为有这大雾,府上两位孙少爷才能胡乱折腾的硬是闹到了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可也是因为有这大雾的遮蔽,我若想再制止住两位孙少爷,就也很难下手了。这紧要关头的,我也必须要用上一些‘特殊’办法了;未防误伤,老夫人还是赶紧避开的好。”肖殊然勉强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回,然后也不理那一堆糜家人到底听不听话,颇为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一叠明黄的符纸出来,仔细的从中挑出来三张‘疾风符’……完了犹豫的又低头瞅了瞅,苦着脸,忧郁的又抽出一张来。
将其余的符纸揣了回去,先将四张符纸捋开成扇形持在左手,而后才又伸出右手从腰间抽出杆魔杖来;将那支魔杖凌空极富节奏的虚点了三下,肖殊然凌然低吟:“灵光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