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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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自伤好后,也确实安生了一阵子。没料此时突来一道圣旨,说是赐封苏白为三皇子伴读,明日入宫。
苏万山心中急啊,且不说皇上忽然无端封了苏白做伴读,单这伴君如伴虎,以苏白的性子只怕迟早要闯出祸端。可圣旨又岂是能违抗的?
"爹,什么叫伴读?"苏白茫茫然,根本不知道伴读是何物。
苏万山便给苏白解释起来。一听是要去念书,苏白当下跳了起来。
"不要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还想挨揍吗!"苏万山吼道。
想到那劈头盖脸的掸子,苏白忙抱着娘亲撒娇,"娘,我不要去。"
可方惠秋也知道金口玉言,岂能违抗,这下再心疼苏白也不行了,"白儿,听爹的话。"
"给老子好好听着!明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入宫念书!若是闹事我非宰了你这小畜生不可!"
"娘……"苏白吓得往娘亲怀里一缩,心道,"我才不去念什么劳什子书呢!娘亲最舍不得我哭,我只需流点眼泪,娘亲一定会心疼我的。"
"给我过来!"苏万山吼道。
方惠秋见儿子眼眶红红,心中不舍,但确实又别无它法,只得叹了口气。
"白儿,乖,听你爹的,去罢。"
见娘亲也不帮着自己,这下苏白真的急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要去嘛我就是不去嘛……"
这一哭,惊天动地,方惠秋怎么哄劝都没用。
苏万山见他胡闹,心中更是恼火,想这小子如此入了宫怎生了得!再想想那天宴席上惊险一幕,只觉一身冷汗。不行!至少得让这小子知晓些规矩礼仪!当下便要把苏白拎去书房。
苏白拼命挣扎,以为又要挨掸子,直吓得大喊娘亲救命。方惠秋也急得落泪,拉着苏万山,求他莫要再打儿子。苏万山可给这对母子急坏了,哎哟一声,"夫人,我这是教他些宫中规矩,省得这小子明天闯祸!"
软轿内,苏万山额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凸起,隐忍多时的怒气在看见儿子那呈小鸡啄米状越点越低的头时终于爆发了,伸手猛地赏了苏白一个爆栗。
"哇!""哇!"两声惨叫。
苏白痛得跳了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不小心撞到了苏万山的鼻子。
这边苏白捂头含泪:"干嘛打我!"
那边苏万山捂鼻跳脚,"老子问你都记住没,你居然敢给老子睡觉!"
"我……我困啊……"
"还敢顶嘴!"
苏白委屈地撇了撇嘴,嘟囔着,"还不是昨夜爹你逼着我背了一夜劳什子‘吾皇千岁‘‘大殿下万岁‘……哇!"
"嘣"地一下,苏白又吃了个爆栗。
"老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再喊错老子就把你宰了喂猪!!"教了一夜居然还弄错!苏万山直气得眼前发黑,真想干脆掐死这不争气的儿子算了。
苏白噘着小嘴,一想到以后日日都要面对那些个歪七扭八的蝌蚪文,心中就委屈的紧。
"记住没!"
都是那个什么皇上不好!让自己当什么伴读!
"记住没!!!!!"第三个爆栗。
"哇啊……记住了记住了……"
不多时,软轿停了。苏万山看着苏白下了轿,说道,"老子要去上朝,给我老实点!"苏白噢了一声。苏万山见他心不在焉,当下又是疾言厉色告诫了一番。苏白心中只想早点打发他走,无论苏万山说什么一律点头称是。
见苏万山走了,苏白便随着太监入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御书院门口。
这御书院历来便是专供皇亲国戚孩童读书识字的地方,位处偏僻,环境清幽。花园内遍种百花,沁香扑鼻,十分美丽。此时尚早,御书院里还没有人,苏白站在门边,抬头一看,只见上面高悬一块匾额,上书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瑞霞厅"。
苏白挠挠头,念道,"端雨厅……"
身后传来"扑哧"一声。
苏白回过头来,瞧见身后站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儿,瞧那年岁,似乎比自己还小些。女娃儿穿着一件红衫子,扎着两个包包头,一双眼儿水灵水灵,圆嘟嘟的脸蛋儿,煞是可爱。
那女娃儿指着他,嘻嘻一笑,"你可真笨,什么端雨,是瑞霞厅啦!"
苏白打小便不爱念书,识字自是不多,这时被个比自己小的女娃儿嘲笑,脸登时红了起来。
"嘻嘻,你的脸好象猴儿屁股!真逗!"女娃一边笑一边拍手。
苏小霸王几时被人这么嬉笑过,"你……你的脸才象猴儿屁股!丑八怪!"
"你说什么!你刚说本公主什么!"女娃儿瞪圆了眼睛。
可怜啊,苏老爹昨夜教了苏白一夜,皇上,殿下,愣是忘了还有公主这么一说。所以苏白自是不知道"笨公猪"什么东西了。
"哼,原来你不是丑八怪,是猪呀!"苏白做了个鬼脸。
小公主急了,结巴起来"本本本公主不是猪!"
"你自己都说自己是‘笨笨笨公猪‘了!丑八怪笨公猪!丑八怪笨公猪!"
苏白正说的得意,忽见那小女娃眉儿一皱,小嘴一撇,眼见就要哭起来了。苏白急了。若是这小女娃被自己惹哭了,惊动了旁人,麻烦事儿定少不了。
"你别哭,快别哭呀!"
小公主见他来哄,更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哭,而且哭得越大声越好,"哇……"
"公主殿下?"
还没哇完,小公主就伸手把自己嘴就给掩上了,兴奋地转过身,叫道,"齐清哥哥!"
"公主殿下千岁。"
"齐清哥哥,你别这么多礼嘛。"
苏白有点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女娃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块,方才还一幅受尽委屈的样子,现下却一脸灿烂。再看向那眉目清俊被唤做"齐清哥哥"的男孩,瞧他身材比自己高了不少,想是比自己略长几岁。
齐清也看见了苏白,问道,"公主殿下,他是……"
小女娃这才想起了苏白,"齐清哥哥,这人欺负本公主!帮本公主教训他!"
苏白听了此言,暗哧了一声,怕你不成!他本以为那叫做齐清的家伙会上来打他,却见齐清微微一笑,"公主殿下,小安子呢?是不是殿下又顽皮,先跑了过来?"
小公主脸蛋一红,嘟了嘴,"什么……本公主才没有……"
嘿,当下苏白就认定了这齐清是个好人!帮着他苏白的都是大好人!于是他冲他嘿一笑,"我是苏白。"
"我是邵齐清,你爹是苏大人吗?"这男孩是大皇子德崇的伴读,名唤邵齐清,礼部尚书邵均邵大人之子,长苏白四岁。
"是啊,你怎么知道?"
邵齐清笑道,"进去再说罢。"又低头对那小女娃道,"公主殿下,快上课了,请进去罢。"
"殿下殿下……齐清哥哥,你不要总是加上殿下……"
苏白听着要进去,脚步一跨便要进门,却被邵齐清拉住了,让那小女娃先进了去。他哪里知道这小女娃正是皇帝的第九个女儿乐平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岂能让他走在前面。
(注:乐平公主乃本文杜撰,史上并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