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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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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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莫点点,落叶不随风。
石子路边枫叶都红透了,桂花的香味若有若无,如今风一吹就散了。
我伸出手,手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我所存在的不过是极狭隘的空间,突破了时间、突破的速度,又会是怎样的情景,与之平行、共存的世界肯定在这里……再有一次类似的情形是否我就能回去,又或者去了另一与之平行之处?
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怎么这么晚?”
吓了一跳,看见来人,我道,“拜见四皇子。”
子期笑笑,俊俏的眉眼轻挑,“免了。”倒是难得见他是一个人。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找不到共同话题,也不想跟他找共同话题。
他们眼中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伦理纲常半点也违背不得,我可不想以低姿态站在他面前。
他转身看着我手上的书,“在家时,有没有人教你读书?”
我摇摇头,“没有。”
“没有么?听你说话、语气,都不像是刚进修的人。”
有眼光,我学都上了十几年了,“不过时常在家多看看而已。”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琼阁内嬉闹声一片。
我无力的趴在桌上,眼神涣散开来,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
“你、不舒服么?”子庆走过来,音色有些哑,大概是不常与人打交道的原因,有点怯怯的。
“没有。”我翻了翻书,有气无力道,“只是不想上课,先生的恩惠我无福消受。”
他笑起来,带着几分羞意,“莫先生德高望重,是个好先生。”
我不反对,不过,“太枯燥了。”
子庆道,“那些文理乐赋的确是扰人些,不过兵书……”
“越看越来劲是吧。”
“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兴奋的点点头,“你也这么认为么?”
我哭笑不得,再看他,早已兵书在手,忘乎所以……
继续趴到桌上,上课的时间一到,才随众人端正立坐。
这里真的不是我熟知的世界,何时何地要变得如此小心翼翼,无奈的坐,更无奈的拿起笔,异常无奈的装出一副很爱学习的模样。
“见过各位殿下。”
哪里来的鸭叫,这么粗嘎。
“莫太傅今个不来了,让主子们自修。”门边的人猫着腰站着,穿着宽大的宫服,脸上堆成一朵菊花。
我摸摸下巴,原来这就是太监。
长得不咋的,话倒是中听得很。
他拜了拜,脸上的笑意半分未减,“没什么事,老奴也告退了。”
他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果然从古到今都一样,老师不在,学生就要作怪,书房中声音连瞬间成一片。
不少人甚至离了位置,围在子炎、景兰他们周围。
子期半摊着画卷,嘴角的笑意甚浓,“美人珠帘卷,是幅好画,兰儿的技艺又提高了不少。”
景兰笑道,“可惜美中不足,并非最美。”
想摇头,更想笑,一群想女人想疯掉的小孩,还美人、珠帘,真够落伍的,作为一个伟大的先知真的不屑与之为伍。
“我看看。”子炎接到手中,毫无预知的猛地抬头。
来不及收回目光,我立马将头垂下,看我这边干嘛?
随着脚步声渐离渐近,我干咳一声摊开书捧在跟前,将脸密不透风的遮住。
“我三弟子晰美则美矣,但至少一眼能看得出是男人,不像……李清越,这脸比姑娘还要秀气。”子炎大笑出声,身边的看客也一起随着他笑。
我用力放下书抬眼,顿时毛骨悚然,三皇子……子渲,站在门边,肌若凝脂,却一丝表情都没有,顿时书房中笑声全无,众人纷纷行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子炎冷冷勾了勾嘴角,还在笑,看着我道,“问你话呢?怎么不答?”
你什么时候问我话?分明是在一味的诋毁我。
他一把将画摊在桌上,美人星眸半掩,玉手微抬,轻卷珠帘。
靠!这也叫美人,一个个的眼睛长歪掉了!
“二皇子有什么要问的?”我低顺了眉眼,有话快问,问完了赶紧给我走人。
他笑,似乎很满意,“这女子……比我三弟如何?”
原是指桑骂槐,而偏不巧的我做了那棵桑树……
我微微侧眸,子渲依旧漫不经心的坐着,半托着腮,青丝倾泻而下。
如此绝世无双,怎比得……
转眄流精,光润醉颜……
像是有浓烈的花香扑面而来,我咽了口吐沫,“得美人如斯,夫复何求……我呸……”什么乱七八糟的,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回过神,直接有想甩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子渲看着我,愣愣的眼神一闪,销魂蚀骨……
又想浮想到醉颜……
不对,该被抽的人不是我,是他,我应该拍案而起,直接指着他,一个大男人整天作啥妖呐?
“你呸什么?给我小心一点。”子炎大喝着拾起画,吓了我一跳。
见他从袖子里掏出棉帕对着画轻拭。
我瞠目结舌的明白过来,不是如履薄冰,而是想着怎么抽死他。
他抬抬眼,将帕子扔出窗外,嘴角一丝邪笑,显然不肯轻易放过我,“怎么不说了?接着说!”
很明显是胁迫、威逼、命令的口气。
我笑,不是不屑,只是轻蔑,“黛茗青颜,湖光潋滟,到后来还不是画堂春晚,雾满山岚……入得我眼,上得我心的方才是美人。”请君入瓮,我偏不进,要闹凭你们去,谁挖的坑就自己填,想让我跳那也要看小爷我愿不愿意。
“怎么我三弟不入你眼?”
“那也要看对了眼才行。”
子炎一笑,敛起唇角,“答得真好。”
我也不含糊,“多谢二皇子夸奖。”
他冷哼一声,一脸自讨没趣,转身回头看了我一眼,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李清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心虚的低下头,我不是李清越,当然不会知道他的行事作风。
强作镇定的讲桌上散落的书放好,明明是他欺人太甚,怎么弄得是我理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