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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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中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不大,只是淋在手上极冷。
院外小厮站了一排等着各自的少爷,
我捧着书,考虑要不要用它遮住头快速跑回去,明天还要用,湿了还好,要是字糊了,先生看见……唉……
子炎接过小厮手中的伞,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景兰跟子期跟在他后面,两人共撑了一柄,说说笑笑的离开……
“王八蛋……”实在忍无可忍,拽什么拽,要不是……真想上去痛扁一顿,“切……”脚下用力一踢,低洼处的污水往上一渐,白色的衣袂顿时污迹点点……
我缓缓抬头,只见得颜色如花,如微幽兰之芳蔼,“美人……”
廊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我抿了抿唇,才发现失了言,垂首正色道,“三皇子……”
“你在说什么?”他勾起唇角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墨明。”见我不语,他侧过头漫不经心道,“带他到敬事房领五十板子。”
立马有两个太监上前架住我。
“你为什么打我?”这话说得有点虚,典型的底气不足。
他看着我,白皙的手指如玉般好看,“口出狂言还不够么?”
我急道,“我没有。”
“奥?那刚刚是什么?”
“我……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句‘美人’,却找不到话来回驳。
“带下去。”
“等一下。”我往后赖,脚在地上划出两道痕迹,书也掉了顾不得太多大叫起来,“我不要,你听我说事实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冤枉啊……”什么形象老子也顾不得了,五十大板!那可不是好玩的!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
“是么?”
“是。”见他理我了,两边的放开手,我得以逃开桎梏,看着地上的印子,妈的,竟然被拖了两米远,“是你弄错了,三皇子只听见我说没人两字,却只是一半,我说的是‘我不知道……没人’。”
他看着我,微侧着头,白皙的指尖微微泛红,瑰丽的脸宛若真真是色若春花,我说的也是实话,“是因为我一不小心将你的衣袍弄脏了才这么说的,我不知道,没人……对不起。”
再怎么说我爹也是你爹的亲弟弟,就算我是庶子,按理也是兄弟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抿了抿好看的唇,“带下去。”
靠!有没有搞错,我抬头道,“为什么?”
“我的衣服脏了也是事实。”
破衣服,大不了陪你,有必要赶尽杀绝么?不过……我没钱,“那我、我帮你洗干净。”洗衣服总比挨板子好。
他身边的人摇摇头,墨明道,“但凡有点骨气的人……”
话说了一半,我简直想把自己埋进土里,很没骨气,我承认,只是你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的生死不过是一瞬,对我来说却是倾其所有。
“是个怕死的人。”他微微垂眸,纤明的眼角闪着珍珠的色泽。
我迅速看了他一眼,有快速低下头,那是什么眼神?销魂蚀骨啊……
白色的衣袂从眼下一晃而过,略微停顿,似飘来一股香味……我摇摇头,男人身上扑香粉,变态娘娘腔。
他撑着月白的纸伞渐走渐远,一只手覆在身后,墨色的发丝随风半扬,忍不住摇头叹气,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美成这样,可惜啊……不是女人。
走廊上的人一个个的散了,几个大胆的明显的翻着不屑的白眼。
我捡起地上的书,眼角涩涩的,不禁苦笑,的确很没骨气。
雨越下越大,只好走回琼阁,等雨停了再走。
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人果然是脆弱的,突然很想回到他们身边,因为我他们也一定很伤心……眼角越发的酸涩,滚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
回到家,两腿直接累得打颤,王府门口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子炎、子期掀开竹帘,景兰从上面跳下来,手中拿着几包大小不一的包裹,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景兰趁的是他们的马车,那王府的呢……我无奈撇嘴,不会早让小厮赶回来了吧!
子炎冷哼,“这个时候回来,真碍眼!”
我偏过头,谁让你看了?
子期打量着我,“你衣服怎么弄的?”
埋头看了一眼,我道,“一不小心摔的。”
子炎放下帘子,我转过身不动声色的穿过前厅。
后院,娘亲站在院前,藕红色的罗裙下沾着泥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衣服怎么脏成这样?”
我道,“今日先生拖了一会课,路上又耽搁了一下。”
她微微蹙眉,拉住我的手,“快进屋暖暖。”
进屋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身上的凉意减少不少。
玉明端着饭菜进来,“刚刚冷了,我从新热了,少爷赶紧来吃吧。”
我点点头,捧着碗,不过是最普通的菜色,胡乱吃了一点,填饱肚子算是完事。
说实话这菜色真的不怎么样,以前在学校食堂吃得也比这边好,天天是全素宴,越吃越饿,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世子也没再跟我同趁一辆马车,为了不迟到,我只好提前出门,玉明她们也没问,想必心中也是了然的。
一路上小贩刚从家里出来,他们不能随意叫卖,商贸必须由朝廷做主,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只有这样,封建统治才能不被瓦解。
想来我跟他们也一样,什么都做不得主。
景兰端坐在位置上,手上拿着书,外面的阳光折射到他脸上,面若冠玉……
我无力的趴在桌上,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一阵风道从头顶传来,脖子一冷。
“什么东西。”一把扯下披在头上的东西,立马站起来。
妈的,老子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哪个不长眼的……
“李清越,你画的这是什么?”子炎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物件,英俊的眉眼满是不屑。
我垂下头看着手上的东西,正是那天被先生收走的,“不过随手画的。”哼!告诉你是什么你懂么?白痴……
“画的是什么东西?”子期笑着过来,身边站着景兰。
我一把拽过来,手指用力外扯。
“你干什么?”胳膊吃痛,我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
子炎怒道,“谁让你撕的。”
我撕的是我的东西,关他什么事?这张纸是我的,图也是我画的,我撕了那是天经地义,不是我撕的那才是活见鬼。
子期看着被我撕了一半的“垃圾”,“究竟是什么?紧张成这样?”
景兰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回到座位。
子期拿起桌上的残画笑道,“果真是一张随笔。”
子炎抓住我的右手,俯下身子低声道,“你的手到快,信不信我砍了它。”
我半侧着头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动,真相一巴掌扇过去,灭了他再说……忍无可忍也得忍,什么世道,让不让人活了。
“你以为你是谁?”他冷哼一声,甩开我的手。
神经病,脑子有病……非典型欠抽型。
气死我了,压下心中的怒火,先生在讲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