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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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的目的地是专门供皇帝的男宠居住的清风院。清风院面积不算很多,但也共有各式楼阁房舍几十间,柳荫落花,假山流水,曲折萦迂,倒也也将这院子装点的颇为风雅。
东方非虽有一些男宠,却并无独宠之人。东方非很少到这清风院来,若是有了兴致,都是点召。男宠的地位也终不如嫔妃,为了防止淫乱宫廷,除了皇帝召见,或得到皇帝的允许,这些男宠都不得离开清风院半步。故,这清风院的男子,比深宫女子还可怜几分。嫔妃还可以到御花园逛逛使点小手段,以吸引皇帝的注意,而他们是真正的只能等皇帝垂怜。
李公公昂首在前,偶尔回首斜一眼悠哉的君怜,示意其快点跟上。君怜却不急,慢吞吞地走,欣赏四周的风景,轮回多次,还是第一次进宫。看着宫里的建筑和风景,君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天下宫殿虽有变化,不过布局、样式,大概大致也就这样,君怜想。
李公公停在清风院一角的一座小楼前。小楼的牌匾布满灰尘,只依稀可见“紫槿楼”三字。这里离院门口最远,颇为冷清,自建成之后,都还未有人入住,下人们都偷懒未打扫。打开大门,一阵清风带进屋中,空气里漂浮的满是灰尘。
李公公掩住口鼻,站在楼外,说,“宫里暂时没有适合公子你住的地方,就委屈你先住这了。这院里住的都是陛下的人,你若没事还是呆在楼中的好,以免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公子,你先进去休息。稍后,本公公给你找两个伶俐的下人过来。教导你宫中礼仪的,也会在明天过来。”
李公公伺候过先皇,跟着现任皇帝东方非也有好几年的时间,颇能揣测圣意。李公公明白皇上将人交到他手上,又说要找人教导其宫中礼仪,定是想让君怜不好过,不过碍于七王爷的面子,当时不好做的太明显。对于这不知为何得罪了皇上的人,李公公自是不会给他好脸色。
君怜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心里哀叹,恐怕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啊……
李公公探了下君怜的脉,确定其并无内力之后,转身走了。
君怜想到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不过却没想过,第一晚就过的如此凄惨。屋子里除了硬性的摆设,即桌椅床柜之类,再无他物。说是稍后就到的下人,直到君怜敌不住睡意,睡过去之时都未出现。君怜自云雨阁出来,未带任何东西,身上只是一件上台时薄薄的袍子,连长裤都未穿。现在已是深秋,夜里颇寒冷。看看天,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亮了,君怜蜷缩在袍子里,窝在这除了灰尘没有铺其他东西的木板床上将就着睡了。
第二天一早,君怜就被踹门声给吵醒。
君怜从床上坐起来。不一会儿,就看见自己的房门被踹开了。几个小太监推好被踹开的门,恭敬地立于一旁。一个面若敷粉,身如柔柳的男子摇曳着走了进来。
“这是谁啊,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看到客人也不知道端茶倒水,自己还坐在床上让客人坐着,待客之礼都学到哪去了!怪不得李公公要我过来多调教调教你。”绿绮来到床边俯视着君怜。
君怜无奈,这调教的倒比伺候的下人来的还早。看来李公公还真的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
君怜穿上鞋子下了床,对绿绮做了个揖,“在下君怜,是七王爷府的,不知阁下是?”
绿绮是吏部侍郎小妾所生之子,在他之上还有两个正室所生的哥哥,在他之下也有几个弟弟妹妹。他母亲在他十岁左右就已过世,除了在他母亲刚生下他的一两年受过点宠,之后一直是被忽略的存在。知道皇帝好男色之后,吏部侍郎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儿子,就将他送进了宫。绿绮算不上绝色,不过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情欲弥漫时还是挺勾人的,加上一身水润细滑的肌肤倒也被皇帝临幸了好几次。
只是,在家时不受宠,进了宫,无论受不受宠,在他人眼中也只是个男宠而已,底下人奉承巴结也只是因为他顶着个受宠的男宠的身份,从未有人知道或者有人注意到他也渴望做个堂堂的男子。君怜一句阁下相称,让他愣了下,心里涌起不知名的感觉。
“在下……在下绿绮。”绿绮看着眼前的人答到。
君怜看绿绮感动加无措的表情,不由轻笑,这出现的挺霸道无理的人,其实也不难搞定。
绿绮以为君怜在嘲笑自己,收敛了情绪,退后一步,环视了一圈房间,鄙视地说,“你这屋都脏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打扫,那些奴才呢?”
君怜就等他这一句,“李公公昨晚临走时说会派几个奴才过来,不过到现在还未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您打发个人去帮在下问问?”
绿绮能在宫中呆了一年多,未出什么事,自然不是蠢笨之人。昨日李公公让他过来调教新人,绿绮自是知道李公公的意思,所以今日一早就过来,开口也是不客气,只是没想到李公公竟连个下人都未派过来,想到刚进房时,君怜就一件单袍坐于床上,恐怕他昨晚就简单的在什么都没有的床上睡的。绿绮不想得罪李公公,可是之前君怜说自己是七王爷府的,他更不想得罪七王爷。听李公公的语气,想是陛下并不喜欢君怜,可是七王爷喜欢,陛下也没办法。谁人不知当今陛下最疼爱的就是七王爷,就算现在顺着李公公的意思做了,到时七王爷一发怒,死的就是自己。绿绮决定,就当自己并未听出李公公的言外之意,只是教导其宫廷礼仪,不过李公公也不能得罪。
想到这,绿绮说,“想是李公公一时太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