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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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不必回头,夜汐便知是何人在唤他。这家伙依旧喜欢在夜汐的姓前添个小字,懒得去申诉自己的不满,他也乐呵呵的这般叫上了。
可那清脆的声音却让夜汐的心里有丝许的烦躁,却还是驻足回头,望着月夜下这个唤着他姓氏的人。看他小步的追上,夜汐也不多言什么,继续顾自走自己的路。这样的情景已然发生了很多时日,不知何时发生又要何时结束,但每每看着他殷切的脸眸,夜汐又能说些什么,井然已把每日的打扰当成了习惯……
他也似乎看出了夜汐的情绪,静静的跟着夜汐,陪他走着这条不知要走多少日月的路途。
这条路独自走来会有些寂寥,夜汐却乐此不疲,白天里的喧嚣让他在此时更偏好这有些寂寞的夜空,一轮明月挂在苍穹之上,透着夜汐的心,淡淡的温暖……
淡漠的夜汐自是忘了与他初识的场面了,谁又会将自认为是匆忙过客的人铭记于心呢?他却是十分的留意着夜汐,不然也不会探试出他的日常行程,每日待夜汐出香满阁陪他归去,想必是花了些功夫的吧。
夜汐微微侧目瞧了眼眼旁的他,倒是个可人的家伙,低着头不知在思忖着些什么。似乎察觉到夜汐的注视,抬头间夜汐已望回那深邃的天穹,余光看不到他,不知他此刻是否也随着看看星空,倒是有些希冀着他去瞧瞧这夜里的天,宽阔浩渺。
但夜汐知道他们今晚的行走到了终点:“再见,寒遥!”
看他不舍的应着,心里隐过一丝莫名的情愫,些许是太乏了,也不计较。开门进屋落锁,泡一壶清茗,焚一块沉香木,回归自己的世界,原来还是安静适合我,夜汐黯然的笑着,却无人知晓此刻的夜汐……
翌日,夜汐在朦胧间被声响吵醒,又是一日新的伊始,看着窗棂外的薄雾,长长的伸个懒腰,利索的披上白色的长衣,匆匆的出了门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夜汐却深觉晨起是件浪费的事,可笑的是,这样的浪费他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消度着。医者救人于随时随地,喜欢私宅的夜汐不愿住在药阁内,只好每日起早。
夜汐熟稔的推开香满阁半掩的店门,一名药童正依着药橱酣睡,一旁的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粥点。
夜汐也不叫醒酣然入睡的那人兀自坐下,细细的吃着温度适宜的粥点。不是美味山珍,夜汐也会如同鲍鱼燕窝般的品尝。食客,吃的不止是口中的味道,更是吃时的心情,慢慢的感受着粥点中各种食材经过熬煮后的清香,也是对料理人的尊重,有时越是简单越让人感动。
夜汐的动作很轻,药童依旧见着周公。无奈,轻轻的著着筷子敲敲碗沿,看到药童醒来,放下筷子走去内室。
药童收拾了碗筷,也跟到了内室中:“公子!”
夜汐将案上的纸递给药童吩咐着:“麦冬,将这副处方抓好,然后送到李员外家,告诉他文火慢熬半个时辰,务必趁热服下。待四五时辰后,身上的痘疮便可消去。”
麦冬应着,接过处方出了门去。
却不料,前脚听了麦冬出了门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后脚就来了三五人。来人气势匆匆的问喝道:“谁是这家的大夫!?”
夜汐走出内室,掀起门帘时瞧了眼来人,倒像是宦官的手下,淡然的坐在柜台前,信手拈来一本药书典籍,悠悠的问道:“我便是,有何事?”
来人中的一名冲着夜汐奔来,不客气的问道:“都三天了,我家老爷怎么还没等到你的方子!现在满身的疮脓,你到底救不能救?”
夜汐倒也不看那人,只是慢慢的翻过一页书,缓缓的问道:“你家老爷是何人?”
“南门,李庆李员外!”李显答着倒是满是豪情,像是那李员外非富即贵似的。说白了,狗仗人势罢了,夜汐自是讨厌这般人,语气也差了许多:“药我已吩咐着送去了,这时该是吃上了,不信你可回去问问。”
李显倒是得了理似的不依不饶:“还说你是名医,一个病等了三日,才给方子。”夜汐会意到这话中的含义也不答他,默默的看着书。
李显又要发难时,就听着麦冬跟着一人进了阁中。来人倒是有几分眼熟,夜汐也不细看,每天见多的人不计其数,哪还会管谁是谁呢。
李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忙拉住正要发难的那人说道:“快给夜公子赔罪,老爷的病已经好了,现已无大碍了。真是的,老爷说了两句,你怎么把气撒到夜公子身上了!”
夜汐却挥挥手吩咐着麦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送客吧!”说着又去了内室。
李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瞪了眼李显,看着麦冬,也不好多言些什么。只是客气的赔罪道:“是我管教无方,回去定收拾他,以消夜公子的气,不过还望你多劝解劝解,我家老爷的病还仰仗夜公子。”
麦冬摆摆手说道:“您还是快快回去吧,公子他最近心烦,少不得发点脾气。过些时日便会好了。”
李新得了意,连忙点头,放下诊费带着那几人出了阁子。
“走了?”夜汐依着门明知故问着。麦冬没好气的看了眼他,不满的责怪道:“以后不想看李员外的病就直说,何必这般劳师动众的等上三天呢,不知的人还以为你这大夫当着小气学术不精!”
“罢罢!”夜汐摇摇头,走到药柜前抓了几味药,按着心里估量好的量放到药纸上。
麦冬见夜汐不答,不解的追问道:“为什么李员外家的病要拖上三天才下方子呢?”
夜汐冷着脸,心里说不上的烦躁,不为当才的事。陌名的烦躁,心口好像缺了些什么似的:“我不是错了么?问我做什么!?”
麦冬依旧费解:“难道不对么?要不然干嘛拖上三天?”
夜汐也不答他,轻轻的拿手中的医书敲敲麦冬的脑袋说道:“还是不够!”
麦冬细细的看看翻开的那页:“水疮,外感时邪,伤及肺脾,生湿化热,发于肌肤所致。治以疏风清热、解毒祛湿为主。证见发热,咳嗽,流涕,水痘红润,分布稀疏,内含水液清澈明亮,伴有瘙痒,纳差,二便调和,舌苔薄白,脉浮数。治宜用疏风解表,清热祛湿法。方选银翘散加减。”后面是夜汐一排隽秀的小楷,细细的写到:“水疮,待其发出,加以消毒饮祛除内毒即可。”时间落着几年前的款,麦冬依稀记得当时自己还笑着夜汐这样是乱改法子……
麦冬不好意思的放下书,走近夜汐。夜汐倒也不看他,默默的配着手里的药。
“公子!”麦冬试探的叫了声。
夜汐仍旧不答他,继续忙活着手里的药,麦冬有些急了,连忙道着歉:“公子,是麦冬不好,不学无术,冤枉了公子你了。”
“去抓二十味泻火的药。”夜汐也不为难他,像往日让他抓药,以示惩戒。二十味药虽不难,但是麦冬自小不喜欢抓药,特别是那些相近的药。
麦冬瘪着嘴,只能答着抓药去了,却听着又有了响动:“公子不会见你的,他心情不好!”
夜汐的嘴角却浮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却又在一下秒散开,转身朝门前那人望去,眼里满是烦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