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我的世界早已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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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扰的街市,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中间夹杂着一个面容姣好的男子,他一脸忧愁的走到一户草房门口,踌躇的敲下了门。
一个长相清丽的少妇,娉娉的站在门口,眉目间的疲惫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少妇幽幽的开口。
“你是韩刘氏吗?”那男子望着那少妇,心中思绪万千。
韩刘氏点点头,垂下了那颗忧愁满目的杏眸,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美目中含着些不可思议。
“我只是替友人送来些银两罢了。”男子笑,嘴角却有着抹不开的伤感。
“快请进,我这就唤来蒙儿来。”韩刘氏匆匆的把男子迎进那简陋的屋子,便自己匆匆的走了出去。
一时辰过后,一个梳着发髻的少年大汗淋漓的站在门口,喘着粗气走到男子的面前,“可是元修哥?”
男子点了点头,扯下脸上的那张自己都陌生的脸皮,露出自己本身就清秀可人的面孔。
巢谷从怀中拿出自己多年来的积蓄,递给了韩蒙——韩存宝的弟弟。
韩蒙知道,自家的哥哥向来不会有什么积蓄,有积蓄也是第一个带回来,所以这笔钱一定是元修哥自己的,韩蒙摆摆手“元修哥,不可以。”
巢谷把钱推向韩蒙,“这是我欠他的。”随即嘴角撤出了一抹心酸的笑容。
第七章命运总是那么的不愿意饶恕别人
绍圣初年,苏辙被贬筠州,又从筠州贬至雷州。
同年,其兄苏轼,亦连连被贬于昌化。
雷州城内
苏辙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漂亮的单凤眼看着眼前的士大夫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好笑举动,不由的笑了笑。
沦落到这番田地也真是我造孽呢!
苏辙坐在家中,看着破烂不堪的房子,想起那些士大夫对自己的态度,内心充满着对自己的嘲笑。
“苏辙,你的信!”门外穿来粗壮的男声。
苏辙应声开门,见门外的驿站的小差役笑眼弯弯的看着自己,递给自己一封信。
苏辙谢过驿站小弟,转身进屋,拆开信,见落落大方的楷体,心中不免一阵激荡。
是巢谷!
苏辙嘴边勾起了一抹怀念的微笑,继续看下去。
“苏辙亲启
听到你被贬的消息便匆匆给你来了这封信,不知道你一切安好吗?现在觉得处于的环境不适合你对不对?你会习惯的,因为这样你才会发现什么人是真正赏识认同你的才学的,而不是因为你的位高权重而接近你讨好你。
其实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当初我们的约定,你遵守了,我却因为遇到变故而放弃了。把你放在那个人心不古的朝廷中,让你独自忍受这种痛苦。真的很抱歉。
我想来看你,可是自己年事已高,没有了以往的那番动力,果然人不服老不行啊。但是想见你的心情却是蜂拥,所以,等我。
巢谷”
苏辙看着最后的落款,不由的掉下了眼泪。
自己是多久没有见到那个梦中反复出现的人了呢?当自己考上功名,却发现自己心心向往的那个人不在,心里顿时涌出的是一种悲凉。
当初巢谷的事情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希望他来亲自求他帮助,没想到,巢谷从未露面。
于是便到如今也没见过面。现在,现在却要再次相逢。
世事难料啊!
苏辙突然想起巢谷比自己年长十来年,如今自己已年过半百,相比巢谷定然是两鬓斑白的老人。
苏辙起身,见铜镜中的自己,鬓染雪,眸带伤,只有那俊秀的容貌没有多大的改变。
苏辙伏案桌前,提笔,又放下,犹豫不决。
最终,苏辙还是落笔。
元修,如今早已没有相见的理由,你我又何必相见?
岁月荏苒,人不复在。
往昔谁怜,只道缘尽。
半月已过,苏辙坐在桌前,看着天空绵延不觉的云朵,心中不由的有些郁结。
不知道,巢谷收到我让他不要行动的信了没?
马蹄奔腾,扬起灰尘纷乱,这位骑术精湛的骑士,最终还是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在一间茅草屋前。
“苏辙,有你的信件。”骑者嚷道,嘴角勾起一抹笑。
苏辙放下脑海中的思绪,匆匆开门,正打算答谢,就见那双熟悉的眼睛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果然,他没变多少呢!
人到老年的巢谷,除了鬓间增长的白发,眉宇间的苍老,并无太大的变化。
苏辙笑了笑,自己仕途的不平,让自己原本少年纯净的双眸,熏染上了利欲的蒙蔽,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吧。
巢谷看见苏辙,没有觉得多少惊讶,果然,这孩子经历了许多坎坷吧!
第八章对不起,只有他是我此生的最爱
“子由!”巢谷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那双美丽的杏眸微微睁开。“你过的还好吗?”
苏辙自嘲的笑了笑,风中凌乱的长发掩住了他以往细长的凤眼,“你说呢,原本如此的辉煌的成就,因为你的韩将军,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巢谷拥上眼前快要失控的孩子(?),带着老茧的双手抚过苏辙的背脊,还是这么瘦削啊!
“乖,我们先进屋,好不好?”巢谷搂着苏辙进了屋内。
刚刚进屋,苏辙就把巢谷往墙上压,消瘦的脸庞染上一片红云,“你为什么不来看我?!韩存宝,韩存宝不是死了吗?”
巢谷比苏辙高上半个头,尽管现在的巢谷无法站的笔直,但是依旧高过苏辙,所以苏辙的举动对于巢谷来说就像是小孩子的吵闹。
巢谷性感的薄唇轻启,吐出优雅的字句,“存宝他在我心中。”
苏辙看了一眼巢谷眼中布满的想念,愤恨而语“从以前,从以前我就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巢谷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知道。”他推开苏辙,“我只是把你当作一个小孩子。”
苏辙顺着巢谷的力,瘫坐在地上。
巢谷没有扶起苏辙,只是径直自己去找了把椅子坐下。
苏辙看着巢谷坐下,心里空前绝后的悲凉,突然,他起身,在巢谷面前俯下身躯。
两个人早已不是轻狂的少年,苏辙的吻带着一定的挑逗性,但是巢谷自从那个人死后,就像是一滩死灰一样,根本不起波澜。
“一个孩子会这样吻你?”苏辙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巢谷。
“的确不会,但是,我心中已经再也塞不下另一个人了。”巢谷的表情只是的盯着苏辙,但是他的神情却让苏辙再一次的回到深谷。
“难道不能把他拿出来,把我放进去吗?”苏辙只是希望,只是希望而已。
“不可能!”巢谷没有丝毫的犹豫,拒绝了苏辙。
“果然。”苏辙豁然的起身,在另一把椅子坐下,“元修哥,你可知吾兄子瞻可安好?”
巢谷摇摇头,“据我所知,子瞻境况非常的恶劣,对了,这些钱你拿着。”
苏辙看到眼前那双修长的手递过来的钱袋,沉甸甸的,恐怕有不少的钱。
“不,我不可以。”苏辙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守这些巢谷用自己的双手赚的钱。
“拿着吧,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不会停留多久,我还要去给子瞻送点钱。”巢谷笑了笑。
次日清晨,苏辙见巢谷的床榻上没有人,只有一封信。
“苏辙,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前往子瞻那里了。你的心情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容不下另一个人了。还有,我拿了炉灶内的几个馒头,不会怪我吧!”
苏辙看了那封信,内心只存有对于巢谷的担忧。
他,不会有事情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巢谷在新州因病而死。
苏辙知道了这个消息,失声痛哭,前往新州,为其置办了衣冠冢。
从巢谷的丧礼回到家中的苏辙,看着案几上的白纸,提笔写起了巢谷的生平事迹。
苏辙挑灯夜战,连夜前往了泾原。
苏辙看着眼前的府衙,和门卫通报了声,走到了巢蒙的房前。
“巢蒙,有人找。”想人询问了巢蒙的去向,那人热心的叫了巢蒙。
苏辙感激的笑了笑。
“你好,请问你是?”八尺小伙的巢蒙,脸上带着憔悴,想必也是为了丧父而悲痛着。
“我是苏辙,你父亲生前的挚友。”苏辙介绍了自己一下。
“哦,请进。”巢蒙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领着苏辙进屋。
苏辙递了自己给巢谷写的专记给巢蒙,“好好保留吧!”
“苏辙叔叔,其实,巢谷并不是我的父亲,我的原名是韩蒙。”巢蒙挠了挠头。
苏辙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下,明白了,脸上带着苦笑,上下大量巢蒙“你哥哥一定也是十分英俊吧!”
巢蒙笑而不语。
苏辙从府衙内出来,嘴角带着苦笑,望了眼天空,便往回家的路上走。
巢谷,你一定很幸福的和韩存宝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