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错杂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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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同志摄影家于墨车祸身亡,被爆同性恋爱人竟是昊天总裁。
世界上的事情存在着太多的未知,石凯知道并非每件事情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可是讽刺的是每当自己认为已经准备的足够好时,却总是出现那么多的意外和变故。
一直试图探究于墨的生前,却没有想到会借由这个契机。自己本已经建起一座沙堡防范,觉得不管结局如何都以准备好去面对,谁曾想如今迎来的,却是一场惊涛骇浪。
远超出自己预计的现实,就摆在那里。用一种静默的方式,折磨着石凯的神经。
此刻的石凯竟觉得,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大度,有些事说出来简单,真的面对时却又让人想要退却。之前顾子聪曾说过于墨的私生活有些混乱,自己并没有过多的反应,自己不是没有被当成过话题人物,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好事之徒无聊的来编排你的人生,更何况于墨身处在复杂的娱乐圈里。石凯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于墨,我当真,半点也不了解你吗?
可从如今的情形看来,这种常跟手下的模特沾染的绯闻,倒变成了故意迷惑旁人的烟雾弹,石凯盯着报纸不禁心生疑问,这次是空穴来风,还是捕风捉影呢?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于墨的生前一无所知,那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是不是应该庆幸,于墨喜欢男人这件事,倒是真的。心理面无端的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石凯啊,石凯,怎么一牵扯到那人,你就乱了阵脚呢?
他伸出左手揉了揉额头,开始阅览报纸里刊登的内容,思维像是有些不受控制,很难集中精神,或许自己并不如期待中那么想要知道真相,沉下心,反复读了三遍才算捋清了些头绪。
沁了一口桌上已经放凉的茶,他开始在心里评估这则消息的真实程度。于墨出车祸的事摄影圈里都鲜有人知道,那么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而且车祸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是媒体真的刚得知消息,还是故意压在这个时候爆料?报纸上面刊登的图片虽然和相机中的拍摄角度不同,但石凯可以肯定,这辆被撞的翻转过来的车,就是于墨开的那辆迈巴赫。
也就是说,媒体肯定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可是这件事情,又处处透露着蹊跷。如果媒体只为曝光于墨身亡,又为什么要牵扯到昊天的总裁?就算这样能够炒足噱头,但这样证明得罪昊天就只图那点发行量,石凯第一个不信。更奇怪的是,凭借昊天的实力,这种完全带有诋毁成分的负面新闻,又怎会不施力压下来。这对昊天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如今竟要弄得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深了一分,与其说这件事是针对于墨,倒不如说,是有人想要给昊天一个难堪。果然树大招风,有人背后敲山震虎,结果却拿于墨来做炮灰。如此说来,这件事的可信度就还有待考究。石凯冷哼,最好的谎言莫过于九句真一句假,到底自己该相信谁?
他的心中莫名的滋生出一股愤怒,这跟当时自己被恶意中伤时的感觉迥异,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石凯可以当做不在意,可如今被恶意中伤的人是于墨,他就很难再保持冷静了。有什么理由能拿一个已经亡故的人来当枪使?如果于墨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于墨,想到这个名字,石凯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能抑制的念头,自己想要见他。
立刻,马上,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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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西的太阳,不像正午那么霸道,收敛了刺眼的光线,一阵风吹过,偶尔会扫落下来两片叶子,渐渐堆积在林荫大道的两旁。一辆改造过后的德国车呼啸而过,将一边地上的树叶吹成了涡旋。
这算什么?石凯驱车在前往市区的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还在困惑。是急着去求证,还是急着去澄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他明白,就算那人生前真的有过什么,也都已成定局。从何时开始,自己的意志竟然会被旁人左右,有是从何时起的,自己开始在意另一个人的情绪和反应。所说那人的过往是自己没有能力踏足的领地,可是那还没有恢复的记忆,始终是埋在自己心中的一根刺。
就算自己现在将报纸拿到于墨面前,那人也不见得会惊讶,这个世上仿佛很少有东西能让那人感到意外,石凯不觉得于墨会有如同自己这般过激的反应,那人至多会将一切当成一种笑料和调剂。可如果有天,他回想起一切呢?自己又会在他的一生中,占有多少的比重?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探究这个问题,石凯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很是可笑。
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石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的收紧,石凯无法给出一个于墨会对自己产生感情的理由,如果于墨是一个女人,自己不会奇怪会被当做依靠。又或者于墨是个男人,那两人之间产生情愫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可如今于墨只是一个灵魂,自己真的能坦然接受这份感情吗?其实心里早就有一个疑问,于墨这样是因为只有自己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吗?
石凯虽然说了相信,可是有些事情摆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让自己莫名的坚持变得无力。最合理的解释莫过于自己是某人的替代,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替身?那么这个陆绍昂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是怎么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憋闷压抑在心中。对于墨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消遣吗,那自己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短暂的相处,不过是人生的又一次失去,是否那人一直在等,等自己弥足深陷了以后,就会潇洒的挥手离开。
踩下油门,车速保持在230码,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车子的良好隔音功能,面临着考验,石凯能听到高速穿过气流的嗡嗡声,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的心烦意乱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只是还没有证实的事实,怎么就变得如此的沉不住气。
其实,想问的不过那么一句,如果有天你恢复记忆,还能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你只是后悔没有在生前遇到我么?
石凯啊,石凯,你是陷进去了吗?为了那男人谜一样的身世,还是自己也不懂的,那种禁忌的诱惑。从感官到精神集体被那人攻破,怎么会那么大意的放松警惕,只因那人是于墨吗?想起相机里的的照片中,那大段大段的寂寞留白,他再次猛踩油门,自己需要一个答案。
原本三小时的车程,被他压缩了近一半,从车里出来,最后一抹夕阳也消失不见了,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让石凯看起来有些疲惫。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扬起了嘴角。
很好,表情不算太僵,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赶回来,连一个像样的合理理由都还没有想好。石凯笑着摇摇头,自己要确定什么?真的太难堪了,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将选择权交到那人手里。
如果他选择留下来,那么,他的生前跟自己再无相关。
可如果他选择离开呢?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洒脱的挥手再见吗?
钥匙插/进去轻轻的转动门锁。石凯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悲观,即便是父母抛弃了自己,那人也应该值得自己信任吧,为什么不再多给他一点信心呢?或许结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
“我回来了。”推开门,有些尴尬的开口。
石凯习惯性的将钥匙扔在茶几上,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加重了声音:“我回来了。”
依旧没有人回答,心中怔怔的不安感像是预示着什么发生,那人去哪了?吃开走进卧室,床铺整洁的如同没有人触碰过,一时间不愿意接受那人不告而别的可能。
有种挥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或许是自己多疑了,石凯试着宽慰自己。退回到客厅的时候和从书房走出来的于墨撞了个正面。
于墨挑了下眉毛:“你不是出差了?”
“有些文件落在家里了,我回来取。”石凯的回答有些含糊不清,一时间心里复杂的让自己有惊诧。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看不见我度日如年。”
石凯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人,这句玩笑话到真的揭穿了自己的佯装。是因为这人真的能够左右自己的情绪?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弥足深陷了?
“我是怕你度日如年,混蛋。”
于墨似笑非笑的盯着石凯,弄得他满身的不自在,颇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怎么了?你这是什么毛病?”
“我只是想看看什么叫大言不惭。”
“抱歉,我帮不了你,你得去照照镜子。”
石凯走进卧室,换了套居家服,有些脱力的躺在了床上。不合时宜的亚麻被套让石凯打了个冷战,无奈的起身又套了件卫衣,才又折回蜷缩在床上,经绷得神经一旦放松下来,人也特别容易感到疲惫,一路上的猜忌和不确定,再看到那人以后都变得不再重要,这种莫名的信任,自己此生,还能遇到几个值得自己交付的人呢?
那人还在那里,还是那副老样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呢?如果自己不去探究真相,一直,这样下去呢?
于墨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呼吸均匀已经睡着的某人,眼中多了些异样。这个人,说不清哪里让自己着迷,却又深深地吸引着自己靠近。或许是他的隐忍,是他佯装出的无所谓,又或者,是他那种对于感情的执念。
于墨知道,石凯的心中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时常折磨着这个人,虽然石凯总是在被噩梦惊醒后习惯性的擦去头上的冷汗,但于墨知道,那人也是有恐惧的。他从来不会试图去探究那人的隐瞒,因为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是那人的底线,跨过界,只能两败俱伤。
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和这人产生羁绊,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有这样的默契,只觉得,自己在无法对第二个人这样毫无隔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相信命运,相信起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还以为时间长了以后,那人会慢慢撤下防备,还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那人倾吐的对象,不过现在看来,怕是自己不得不放弃这个机会了。
隔着被子给了石凯一个拥抱,过了良久,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