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被迫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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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厚厚的专业书籍从图书馆出来的沈幻铭无比头疼,他行事一直以低调为准,没想到认识欧阳炽了以后竟然被动地成了焦点,就像被绑定了一样,只要提起欧阳炽必会连带提起沈幻铭,偏偏那家伙又喜欢站在风口浪尖,竟阴差阳错地把沈幻铭也带成了校园风云人物……。
正想着,抬头便看到校门口有个人正倚在一辆黑色跑车旁看着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礼貌地伸出手:“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时候事?”对面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色彩,伸出手握住伸过来的手:“你好,我是欧阳炽的监护人,凤伯牙。”
听到“监护人”三个字,沈幻铭从上到下把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这是个很特别的男人,说他特别是因为没有别的词来形容他,说他媚,却不是那种让人见了就全身酥软的俗媚,说他刚,却又不是那种冷到让人感觉疏离的刚硬,“怎么?你不打算请我到你们家坐一坐么?”声音也挺有磁性的,等等,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幻铭连忙扬起笑脸:“哪能呢,走,我给您带路!”“坐我车吧……”男人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沈幻铭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坐到副驾上,“还有啊,以后别老是您您的了,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您这个字倒显得我老了,以后你就和阿炽他们一样叫我伯牙哥吧!”“好,以后我就叫你伯牙哥了……唉?”装可爱这种东西沈幻铭并不生疏,车子启动起来后并没有像凤伯牙说的那样需要自己来指路,车子七拐八拐地就停在了他们的公寓前面,看着沈幻铭错愕的表情,凤伯牙依旧笑得温和:“阿炽的性子我最明白,又怎么会找不到他的公寓,但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一开始就出现在公寓门前对我们今后的关系不利……”凤伯牙的声音好听,说起话来抑扬顿挫的,听起来很舒服,“阿炽每天都会提起你,他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我并不打算跟你绕弯子……”沈幻铭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气氛,端出一杯绿茶放到凤伯牙面前,眉眼微弯,带着盈盈的笑意:“伯牙哥,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家里只有这个,你就凑和喝吧。”凤伯牙的眼神依旧温和,嘴角依旧有笑意,话却不像刚刚那样不急不徐,多了些许威严:“你见过欧阳烈了吧?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他已经缔结了某种协议了吧?”“欧阳烈?”皱了皱眉,沈幻铭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没有假装的必要,于是便欣然的点了点头,“对,我是见过他,而且答应他帮他毁了阿炽。
听了沈幻铭的话,凤伯牙又回复到了刚刚那个温和如水般的人,他把两只手支在腿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支着光滑的下巴:“那你不好奇我和阿炽的关系么?”“说实话,我很介意,我们两个的关系正向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事情都在偏离我之前预定的道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凤伯牙眯眼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不能否认他很欣赏这个人,看来阿炽并不是一时兴起,看着凤伯牙眉眼弯弯的笑脸,沈幻铭不禁皱眉:“伯牙哥,你不要那样色眯眯地看着我好不好?有一个阿炽已经让我很头疼了,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吧?”直觉告诉他凤伯牙并不像表面看到的一样温和,所以他那些小心思还是不要和他耍了吧……
“对,我是有事要和你说,是阿炽的事……”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满意地看着对面人皱起的眉头,“阿炽曾经被销户过,也就是俗称的黑人……”沈幻铭低着头,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装着冰橙汁的杯子,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继续……”等了好长时间,并没有听到凤伯牙继续说下去,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到凤伯牙手中拿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的生物,明显营养不良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腊黄色,眼窝深陷,眼白明显过多,身上的衣服更是褴褛不堪,唇色苍白,干裂的地方已经结了痂,沈幻铭迟疑地看了一眼凤伯牙:“这是阿炽。”。
“对,这是我刚遇到阿炽时他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有很严重的人群恐惧症,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躲在一堆垃圾筒后面,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风吹过他单薄的身体引得他瑟瑟发抖,我企图把他拉出来,他就缩得更紧,没有办法,我只能每天来给他送饭,避免他总是拾那些被人丢掉的食物,经过我一个星期的努力,他终于肯跟我回家了……”凤伯牙端起面前的杯子,轻呷一口已经有些凉意的茶,继续说:“但事情并不容乐观,他虽然肯跟我回家但每天依旧倦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不允许任何人走近他,而且他似乎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关系,声音刺耳难听,所以佣人们到最后都不敢去那个房间去打扫了。当心理医生第二十次向我摇头的时候,我甚至有一些绝望了,我甚至以为我错了,然后每天夜里我睡不着觉我便会去他的屋里,不开灯,也不说话,只是蹲在那个和他对角的墙角,望着蹲在那里的他……”。
凤伯牙的陈述忽然停止了,沈幻铭疑惑地抬头,看到他紧皱着眉,似乎在想怎样把那些事讲清楚,“忽然有一天,之前并没有预兆,他和我说他是个‘黑人’,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他一直认为他们相处得很好,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弟弟恨他,恨不得杀了他,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于是他弟弟如愿了,他出了车祸,确切的说是他弟弟用他的语气对他们的父母说弟弟出了车祸,所以他一直被当作弟弟治疗,最后作为弟弟‘死去’,而他亲爱的弟弟,则霸占了他的身份,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太平间里,他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却不知道去哪里,只能乞讨,又怕被人认出来,只能在夜里偷偷翻垃圾箱,他不知道有谁可以帮他,所以他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家,所以他天天缩在街角,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活下去,等一个可以帮他的人,我至今仍记得那双在夜里依旧闪闪发光的黑眸,他那样看着我,对我说,你就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