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年成空白 第九章 可触之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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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高考是几家欢喜几家忧,阿南是属于欢喜的,分数高出一本线近三十分。只是没想到他会报考上海,知道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收到了通知书。
有些不解的问他,因为在小的时候,阿南说了他很喜欢这个城市,要是可能他一辈子想在这个城市。因此,她一直以为他报考的省内的学校,就算无法呆在这个城市也可以时常回来。
不过阿南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只是说以后就这样也好。
她笑了笑也不执着于答案,反正是阿南的选择,她支持了便好,这才是好友该做的事情。
我们学校附近的开了一家蛋糕店很不错,我看着,忽然想起你以前总是在你们学校附近给我带蛋糕。很怀念以前的日子,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发短信给你了,这个号码我要换掉了。杳,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施杳心情复杂的看完这条短信,删除。
她一直都是叫自己施的,如同自己最多是叫她君,姗菲,或者菲从未在他嘴里出来过,杳,也是自己第一次听她那么叫自己。
他们两个就这样结束了,有点措手不及。从发出那条短信到现在过了半个月了,她才回的。看了看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女生,正在那里苦恼着是要为身材不吃蛋糕,还是不顾一切吃蛋糕,表情认真。如果是若珊的话一定是毫不犹豫的决定吃,然后苦恼的考虑哪个款式的蛋糕好吃些,这个就是区别吧!记忆中的她很少有女生的样子,想的东西也老是太过随心所欲。
想了想回了她一条:照顾好自己。
对于若珊,他自己先放手的,事情到这里也只能给她这句话。
“阿南,你帮我看看哪个的蛋糕比较好吃?”
熟悉的声音,带着很容易察觉的幸福和兴奋,施杳忍不住朝声源处看去。果然是她,君若珊。以前吃蛋糕的时候,她也会给人一种她很幸福的感觉。
四目相对,君若珊微微楞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他会来他们学校附近的蛋糕店,记忆中他和大多数男生一样不太喜欢甜食。但也是一下子而已,马上又回过神看清楚现在的状况,她挽着毕南蓝的手兴奋的问他哪个比较好,而他身边也有一个女生。虽然她和阿南一直都是在一起,没有什么男女关系,可现在这种状况还真的很想电视连续剧里德男女主角各自出轨约了情人见面,然后很不幸的约在同一个地方。只是,他和她从来都不是情侣。
所以,便无捉到出墙的气愤,也没有被捉到出墙的愧疚。
“施,好久不见”,声音平淡的打招呼,好像说‘吃饭了没’那么清淡。
“是呀,好久不见。来买蛋糕?!”
“嗯!”
然后,各自转头,陪着在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没遇见过一样。他们都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又再次见到对方,几分钟前他们才对彼此的以前做告别,几分钟后就在同一个地方见到对方。那么冷静,平淡,仿佛那场感情没给他们留下任何东西。
他们都是很合格的演员,面带微笑,理智冷静。
“若珊,很难过吧!”不带任何疑问,很肯定的讲,毕蓝南他在出了蛋糕店不远后就开口。他看到了,也认识施杳,也清楚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乱而理不清。
没有回答,只是开始掉眼泪,嘴角却还是很完美的微笑。她知道阿南是最了解她的人,没打算继续装作无所谓,她很难过。
在看到那条短信时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那么自私下去,而且他们这个年龄根本不会去把握所谓的爱。她清楚的知道轰轰烈烈之后只有一身的伤痛,但是谁没有年少气盛的时候。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她对施杳是否是爱,爱这东西大概要时间沉淀后才会懂,其实她连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很在乎很在乎,会记得很多关于他的东西。像他对虾过敏,讨厌英语,喜欢纯牛奶,喜欢淡淡的绿色,只喝花茶型的饮料等等。
她只记得两个号码,一个自己的,一个便是施杳的。
有时君姗菲她会痛恨自己的理智,其实年少轻狂不就是要热血一把,不要理会以后会如何好好的尝试,不理会到底是程度多少的喜欢好好的恋爱。可,这个,不适合她。
除了紧紧的拥抱,毕南蓝知道其他都不是她想要的。
他最了解这个叫君若珊的女孩,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没他那么了解,同样最了解叫毕南蓝的也不是他自己而是君若珊。他们从小认识,相依而存,但是却不是爱情为多。
感情并非一定要只有一种,他们一直都是可以充当对方的家人,好友,恋人。靠的太近,也许无法爱上,无法轰烈,却可以温暖。
毕南蓝记得认识若珊是在小学三年级,他搬到她家对面的楼层。那是呈回字型的大楼,他们两个的房间窗口正好相对,有共同的天台。搬进去那天,对面的楼层传来很激烈的争吵,是若珊的父母,最后以她爸爸的摔门而去,她妈妈的哭泣收尾,关门的回响和悲戚的哭泣声都很大。他的父母一边指挥搬运工把东西放好,一边抱怨这边的环境不好还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他乖巧的点头然后去看未来的房间。刚进去就看到对面窗台上坐着一个女孩,是刚刚发生争吵的那家,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她在画画,很认真,背靠在墙上。
也许是看得太久,还是小女孩的君若珊敏感的感觉到,打开窗户对的他喊:“喂,你是新搬来的么?我叫君若珊”。
他窘迫的看着热情的女孩,说:“嗯!”
后来问了若珊那时怎么热情,她笑着讲因为那时就觉得他们会有一辈子左右的孽缘,所以决定把这个孽缘来个开端。
再后来发现他们是同所学校他高她一届,教室在他们隔壁,就理所应当的一起上下学。这样的‘近邻’维持到他们各自上高中,还自我安慰,父母说不要多管闲事,并没有说不要和对面的小孩玩。
顺其自然的两人确实开始了孽缘,也许说这孽缘是针对他的,如徐桑桐所言,和君姗菲一道的自己就是一个奶爸无敌。
这是第一次,她不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掉眼泪,那么的让他无措和欣慰。她的哭泣是压抑的,没有任何声音,固执要强的不让自己看到她没用的模样。已经好多年,她们的认识,在过去的记忆中超过一半的时间都有这个人。也是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她不再是那个明明很害怕却一脸无所谓,倔强坐在天台上的小孩。
看到若珊和毕南蓝走了,他苦笑了一声。有时是不是该恨自己的理智,如果说一句挽留为自己的那句话道歉后悔,也许这个地步不用走到。但是同样倔强不服输的两个人之间也许有道歉,在重要的事其实只能僵持着谁也丢不起脸。
道歉之后该如何,每次想到道歉与她和好,好好待那女孩时便又理智浮现两人的互相折腾。
他待她该好才对的……
“梓一,我有点事先走了。”
“啊?什么事?”刚刚一直在纠结到底吃不吃蛋糕而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的欧梓一有些迷茫的问自己的男朋友。
“有些急事”,依旧是面带微笑,说话中带着不太轻易发现的不耐烦。
“哦……”,拖着长音,“那么忙完给我电话”,她还是放他去,即便身为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有事。但是她真的好喜欢施杳,在争取了那么久他才答应和自己试试看。
发现自己的口气不太好,对自己苦笑了一下,他到底在干吗?!欧梓一根本没有错,自己的问题而已,和她在一起了想着若珊还真的让人厌恶。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记若珊的,这个女生很特别,但是他还是可以有能力去让欧梓一不要那么难过。
“没事了,我看香草口味的比较好吃”,温和的对着她笑,迅速转移话题。
他已经没必要追出去看看她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属于他们两个的戏已经唱完了,谢幕,下台是对彼此和观众最好的选择。
若珊,认识你真好!
对啊,施杳,认识你真的很好。
故事到这里应该叫做完结了,君姗菲这么想。大家都该找到了自己的轨迹。
一直以来,她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童年的伤痛给予她逃避的借口。蒙上眼睛往前行走,总是磕磕碰碰,却始终不愿意拿下,到现在她也没有那个想法拿下来,但至少她要学会看不到也可好好行走。
等到八月中旬,补课,她就高三了,热火朝天的倒计时,激烈的竞争想过那个独木桥。
徐桑桐那家伙从上海回来后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她,只是更加的拼命读书而是,似乎要把时间掰成两倍使用。依旧毒舌,依旧和自己打闹,不熟悉的人仍旧是不喜欢这个高傲的优等生,可是便是她们的桐。
她说,君姗菲,不要再写那些已经过去的故事,也不要去看那些和己无关的故事,你要做的的事,到那个地方最终汇合。说完,她的行动就是把我那一整箱子的小说搬到她的书柜旁搁下,管理起来,不让我每个晚上拿着它们,看着台灯又是到天明。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夏芸棉给她留言说,她和初中的一个男生谈了起来,不会太看不到该走的路了。
她说,她在背后注视了他们两个多久,那个男生就注视了自己多久,甚至更加久。无法忽视,那么卑微不起眼的自己其实也有人宝贝。纵然知道此时不适合,可她从未想过要那么任性一把,这次就当作她告别那个软软的自己吧!
夏芸棉,其实也可以是个好名字。
她会变成自己想要的,而非只有期待自己如此。如她所说,夏芸眠回来后确实开朗了不少,和记忆中不同,确实对于自己的存在感更加明显。君姗菲一直都没有告诉夏芸眠,她其实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在看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很喜欢,只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她的承认了。
秦卿也是一如以前,她说要是考不上2A的本科线,她就复读。
这个人脸上总是挂着浅浅温和的笑意,让她觉得做什么都可以得到原谅,可是却无法视为好友,这是自己的损失。而自己是觉得她能考上的,这个人一直都那么认真。
而韩陌,出乎人预料的考得好,成了黑马一样的存在,倒是让她感叹万分。在上Q的时候看到他在那里,问了给什么学校录取了,他说打算留在这个城市,所以报了Z大学,最后给录取。
君姗菲想着,也许明年这个时候她做到了和她们的约定,三人在上海齐聚,也许她会回去复读。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能前进就好了。
她的哭泣并没有持续很久,她向来自制的。
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她知道应该是红红的了,像傻兔子一般,执着的直视着那高挂的炎炎夏日,看到眼前快发黑才拉起毕南蓝的手。
“阿南,我们走吧!要不蛋糕会不好吃的。”
“嗯!走吧。”
“阿南,这便是结局。”
“傻!”
“最好的结局。”
“嗯,最好的结局,所以君我们都会很好。”
“对,我们都会。所以,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