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暗香 必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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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够这样呢?
    怎么能够这样啊!
    月夕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娟,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啊?!
    “月夕,你说怎么办?我不能伤害绪枫!”百里涯痛苦的抱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如果不按照命令行事的代价就是妹妹们的噩耗,可是这可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啊,叫他如何下得了手呢?
    月夕收起白娟,扶起百里涯,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百里涯缓缓的摇了摇头。
    月夕咬住下嘴唇,直到渗出了鲜红的血丝,才犹豫着问:“为什么会突然下追杀令呢?这都是以前没有的事情啊。”
    “月夕,你不懂,绪枫、若纤、我妹妹,甚至连我自己,都将是他的傀儡。”百里涯的声音细若游丝,却还是被月夕捕捉到了。
    我怎么会不懂呢?月夕难过的看着百里涯,在心里回答他。
    天夙、似锦、幻灵、忘痕、扶忧、初弦和落疏,都是认主人的啊,只要它们认定了一个人是主人,除非那人死,否则它们永远只供主人使用。他一开始安排月夕和百里涯接近舞儿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他们成为傀儡,武器连人一并受他差遣。接近他们,得到他们的信任,上次在客栈就是这样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次,竟是直接要取绪枫的天夙,这可是直接毁了绪枫啊。
    而更让百里涯和月夕后怕的是,天夙和似锦本就是剑魂相连,若是毁了天夙的主人,除非一起除去似锦的主人,否则天夙受似锦的影响是不会任人摆布的。杀掉程绪枫,那么就意味着殷舞儿也活不久!
    接下来呢,大概就到百里纯和百里碧了,若纤定也逃不掉,而最后一个需要处理的,只剩百里涯了。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这局,不是输定了么?
    逃亡的日子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很多,即使大家都很小心,可还是不断的有麻烦自己找上门来,这些足以让大家手忙脚乱招架不及了,可没想到的事情却还在后面。
    这些天来说也奇怪,若纤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程绪枫在一起,两个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再突然现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家总是一头雾水,问他们吧,他们就转移话题,绝口不提关于他们失踪的事情。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对于这件事最为恼火的就属舞儿了,她开始对绪枫爱理不理,对若纤冷眼相向。有时候赶路赶的有些累了,若纤提议休息一下再走时,舞儿就突然冒一句:“对啊,大家休息一下,人家某人跟某人有事情呢!”百里涯和月夕尴尬的对望一眼,不好说什么,若纤紧紧咬住嘴唇,也没说什么,程绪枫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不说明了却也会暗示舞儿几句,舞儿“哼”一声就不再冷嘲热讽了,
    这天,天不知道怎么了阴沉沉的,导致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只是急匆匆的赶路,没有像平时一样说说笑笑,这使本来就很僵硬的气氛更加严重了。
    程绪枫说有事出去一下,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舞儿看了一眼若纤,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绪枫没在的时候,若纤一言不发,右手紧攥幻灵,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绪枫一回来,若纤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急忙拉绪枫坐下。这些反常反应已经很让舞儿别扭了,直到绪枫凑到若纤身边说了些什么之后,舞儿就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拔出的似锦剑直指若纤的脖颈!
    程绪枫、百里涯、月夕都吓了一跳,若纤倒是很冷静,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缓缓拨开剑尖,淡然问:“怎么了?”
    舞儿略略有些吃惊,但还是凝了凝神,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背叛我们?别以为你整天出去回来做些什么我都不知道!”
    月夕和百里涯一惊,同时紧了呼吸。
    “我没有。”若纤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舞儿。
    “她没有!”舞儿正要说话却被绪枫肯定的语气逼了回去,舞儿呆呆的看着绪枫,想要他收回这句话,可是绪枫那一脸的义无反顾让舞儿顿时没有了信心。
    “她没有。”绪枫又重复了一遍。
    “够了!我不想听!”舞儿突然丢掉似锦剑,蹲下来抱住头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哽咽。
    月夕和百里涯有些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程绪枫看着伤心欲绝的舞儿有些心疼,他也蹲下来扶住了舞儿的肩,轻轻地说:“不要耍脾气好吗?”
    “我没有耍脾气!”舞儿猛地甩开绪枫的手,“你们从来都不想想我,从来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你们俩整天出双入对的让我怎么想啊?!程绪枫!”
    “跟他没有关系,”一旁的若纤拾起似锦剑递到舞儿手里,抽出了幻灵,低声说:“有什么话一会儿说,大家各自握好武器,有人!”
    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刚才吵得太厉害放松了警惕,不知何时四周早已布满了人!
    “怎么办?”月夕轻声问。
    “还能怎么办,你跟着我,别乱跑。”百里涯从身后的弓箭桶里悄悄抽出三根箭,搭在了弦上。
    程绪枫习惯性的将舞儿拉在身后,天夙横在身前,若纤站在了她后面,两人将舞儿护在了中间。
    正当大家都进入戒备状态的时候,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程绪枫,我来取你的天夙了!”绪枫和若纤一听顿时色变,若纤更是几欲摔倒,这声音的主人分明就是陆沉昔!
    绪枫看了若纤一眼,皱起了眉,若纤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惨白的吓人,幻灵被她颤抖的手紧紧攥住,就连舞儿都被吓了一跳,用手推了推她轻轻的唤了一声:“若纤姐姐……”可是若纤却没有理会舞儿,低低说:“他果然是冲天夙来的。”随后抬头坚定的看着绪枫,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今天我要替弟弟报仇!”说罢,便纵身跃出了马车。
    “哎!”绪枫百里涯慌忙追出,留下舞儿保护月夕。
    天越来越阴沉了,风不紧不慢的吹过,所有人的衣襟都在飞扬,往昔的岁月与隐没的悲伤,终于一点点地浮现出来。
    若纤怔怔的望着白马上拿折扇的翩翩少年,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当年弟弟没有死,是不是也像他这般潇洒如初呢?
    “啪!”陆沉昔合上了折扇,笑吟吟的说:“怎样?是不是后悔了当日的逃婚呢?”
    “是啊!”若纤也笑了一下,这倒让陆沉昔吓了一跳,随后脸上有了丝怜惜的神情,“我只恨当初跟绪枫走掉的时候没有顺便解决掉你!”慕容若纤的笑容稍纵即逝,替代上来的是毅然的恨意。
    陆沉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咬牙切齿地说:“慕容若纤,当初要不是顾及你爹的势力,我早就杀了你了,毕竟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像你这样的女子本少爷我不知道玩弄了多少个,你认为我还会对一个早已和慕容家脱离关系的人手下留情吗?”
    “是吗?”若纤抽出幻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回了陆沉昔手中的折扇,握在手上,缓缓的展开,撕碎,洒在了空中,“那就麻烦你快一点,免得浪费你姐姐我的时间!”
    陆沉昔纵身下马,从腰间拔出佩剑刺向若纤,若纤低身侧头,狠狠的将幻灵甩了出去,缠住了陆沉昔的左腿,猛地一拉陆沉昔便失去平衡向后倒,只见他以佩剑着地,轻轻一点便跃身站了起来。
    两人不分高下。
    一旁的月夕倒是有些着急,她知道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若纤恨之入骨的陆沉昔,她扯了扯百里涯的衣角,轻声说:“你帮帮她啊。”
    百里涯面露难色:“我也想帮她,可是你应该明白,这些都是他的人,包括现在跟若纤打的那个,只要我一出手,就算一箭了断了他,其他的人一回去回报给他我妹妹就死定了!”
    月夕倔强的说:“那也不能不帮她啊!”
    “你也别轻举妄动,”百里涯压低声音,“婉心还在他手上!”
    月夕一听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委屈的都想哭了。
    舞儿和绪枫也很紧张,却不知道该怎样帮若纤才好,他们明白,这场新仇旧恨的对决是容不得任何人插手的,只是担心若纤会受伤。
    “慕容若纤,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点好,竟让那个小男孩如此为你卖命。”陆沉昔冷笑一声,突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我派了那么多人挨个收拾盘问他,他死活都不说,能用的狠招我都用上了,我陆沉昔再狠也从没那么狠过,还是对一个小孩子,那男孩却说都不说一个字,直到我再也没有了兴趣,才把他送还给你,想必你当时看到他的惨样也大吃一惊吧,不然你也不回来陆府兴师问罪。”陆沉昔回忆道。
    若纤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男孩的模样在若纤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那个男孩,他嘴边浅浅的酒窝,还有灿烂的笑容,以及隐隐泛红的洁涣,终于一点点地拼凑起那令人心痛的回忆。
    怎么会忘记呢?那是若纤这辈子最不能够释怀的记忆啊!
    
    于是突然间,与男孩的种种过往快速的闪过,带着无限的悲凉,一点点的放大、放大,直至在若纤的眼眸中只剩下那张曾经无比美好的脸。
    
    他短暂的一生中,究竟存在了几分幸福呢?
    他望着洁涣的眼神是那么的心疼,几乎都要溢出泪来;他在怀抱一大捧糖葫芦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满足;当他自豪的说“我现在有一个很伟大很伟大的姐姐呢!”的霎那,那份天真无邪的欢喜充斥着他落寞的心。
    这些,都曾经那样真实的存在过。
    可是,在这些“真实”“美好”的前面,都有了一个令人心碎的词——曾经。
    
    若纤是真的想要让男孩快乐而幸福的成长,是真的想将自己不多的温暖微笑着分给他一半,是真的想用尽全力保护他。
    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是男孩将他全部的温暖给了自己,是男孩用生命保护了她。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幸福在流逝。
    若纤腿一软,几乎都要跌倒了,舞儿慌忙上前扶住她,只见陆沉昔扬起一抹阴险的笑,向恍惚中的若纤刺去!
    舞儿大惊,眼见拔出似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侧身护住若纤,却没料到衣袖间的暗香折扇飞了出去,这是爹留给自己的遗物,绝对不可以丢失,舞儿尽全力伸手想要握住暗香,却也只是拽住了那扇柄上精致的饰物,稍一使劲,便硬生生的将它扯了下来!
    暗香迎面飞向陆沉昔,在快要接近他的那一刻忽然展开,还没等陆沉昔明白过来发生了的时候,就已经被暗香中不知名的细微的东西刺中了,只是感到轻微的疼痛,就已浑身没了力气,软软的摔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暗香却稳稳的飞落在舞儿的手中。
    百里涯上前一步,探了探陆沉昔的呼吸,摇了摇头。
    其余的人一看陆沉昔竟在短时间内莫名毙命,吓得四散逃走了。百里涯和月夕这才松了一口气。
    舞儿难以置信的望着手中微微摇曳的暗香,那股淡淡的桃花香似乎更浓了,没有了饰物的暗香依旧美的令人窒息。
    “原来,爹给我的折扇,真的是暗器……”舞儿喃喃道。
    还未等舞儿整理出来事情的经过,便感到手一紧,若纤倒在了地上。舞儿连忙收回暗香,跟程绪枫一起扶住若纤,回到了马车上。
    “总算逃过了一劫。”月夕面带微笑的看着百里涯。
    “不,没这么简单。”百里涯微微皱眉,俯身为若纤搭脉,只见他的眉头越来越皱,直到百里涯缓缓起身,凝重的对程绪枫说:“内息错乱,这样下去只怕……”
    “那怎么办?”舞儿着急地说:“我们现在快带她去求医,也许来得急。”
    百里涯说:“她坚持不了那么久了,经刚才陆沉昔的刺激,她的意识已经崩溃了。”
    “那……为她运功制止她乱窜的内息,可以吗?”程绪枫问。
    “这只会让她更加严重。”百里涯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若纤姐姐去死啊!”舞儿喊道。
    月夕想了想说:“别急,或许我可以试试。”
    “什么?”舞儿看着月夕,“你会医术?”
    “不是医术,是法术。”月夕将若纤放倒在马车上,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和十,随后分开在空中各画了一个圆,手指交错在一起,右手手指点在了若纤的风池穴上,左手手指点在右手臂上,缓缓下移,嘴中不知道念了些什么。
    不多时,月夕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说:“她过会儿就会醒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月夕,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会法术呢?”
    月夕淡淡一笑。

    不错,月夕全名为苏月夕,是苏家的二小姐。
    那天本是苏家小姐苏云锦的生辰,婉心向苏尧说了半天才听到苏尧那一句无奈的“好吧。”苏尧不让婉心出门是有原因的,她就要生产了,怎么可以乱跑呢?可是婉心爱女心切,非要为云锦求到护身符不可,苏尧只好答应了。
    寺庙离苏家很远,当婉心往回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马车一路上的颠簸终于酿成了大祸,婉心提前生产了,跟随的丫鬟们只好扶夫人进了客栈,请了当地最好的产婆接生。
    当晚,苏家的二小姐苏月夕便出生了。
    等第二天婉心虚弱的抱着月夕进入苏家时,才惊愕的发现苏家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废墟。
    那天,本是云锦和月夕的生辰,却转瞬间成为了苏家人的忌日。
    婉心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危险的存在,于是便隐姓埋名,本想安安静静的抚育还在襁褓中的月夕长大,却总是在恶梦中惊醒过来,她不甘心,她忍受不了同时失去两个她最爱的人!
    她毅然将月夕寄放在以前与苏家相交甚好的朋友家,打听到了殷天诺这个人,装作无意中的闯入殷天诺的世界。
    而月夕,则是辛苦的成长。那家人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以前跟苏家关系好还不是因为苏家在江湖上遥遥不可及的地位,如今苏家早已落寞,他们待月夕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是月夕来干,生病了也要靠她自己挺过去,从来不会带她去求医。
    等婉心在武林盟站稳了脚跟,便回来接月夕,当她看见瘦小的满脸恐惧的月夕时经不住落下泪来,她并没有直接将月夕接回去,而是用十几年的时间教给月夕一些将来对她有用的东西,法术便是其中之一。
    直到月夕慢慢出落得亭亭玉立,才让她进了武林盟,而她进来的原因也是婉心安排的,说她自幼随父亲四处闯荡,所以识得不少名贵之物,后来与父亲走失,飘无定所,与婉心在一次意外中相遇,两人关系甚好,于是将她带回,安排在在风舞阁,鉴赏宝物。
    没有人怀疑,包括殷天诺。
    于是就这样,月夕终于和婉心能够天天见面了,只不过她再也不能够亲热地唤她“娘”,而是毕恭毕敬的“夫人”,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挽住婉心的手臂。
    这样的痛苦一直延续,直到月夕再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当疼痛成为习惯,那也不会再感觉到痛了吧。
    那一天,得知婉心的“死讯”,所有人都以为最难过的莫过于舞儿,却没有注意到月夕哭红了的双眼。
    她从来都勉强着自己,存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习惯了一个人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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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香如何在危急时刻救了殷舞儿的性命?月夕和百里涯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请看第十二章:《遥远的溪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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