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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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的游荡在喧闹的街道上,像夺去了灵魂的傀儡,没有生气…不知不觉来到了护城河旁的堤坝上,望着月光下闪闪泛着亮波的水面,感觉心里更加压抑…我慢慢的走近了水面,急切的想要触碰冰凉的河水…
“你在干什么?”冰的声音在空气里弥漫开,带着丝丝的怒气。
我心里一惊,但没有回头,是冰…所以,我不想看见他,好乱…现在心里好乱…我本以为自己知道真相后会很气很气…可是,搅动我心弦的那个深陷的不明波动却紧紧的扣住了我,让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已经到了不屑跟我说话的地步了…”冰自嘲的般的笑了笑。
“…我…不想看见你…”我实在是没法像以前一样看着他。
身后失去了声响,我只隐隐感到背脊阵阵寒冷,和婆娑着走近的脚步…
心跳不依不饶的打乱着节拍,我僵在那,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和我回去!!”冰站在我身旁,语气近乎不寒而栗。
“……”
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冰强硬的扯起了身,不容分说的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强势的男人,感到从未有过的压迫和恐惧…“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努力向后使劲想要牵制住他的手,可是…完全没有用,他死死的拽着我,根本不给我任何逃离的空间…面对我的反抗,他没有回头,只是更加紧的捏着我的胳膊…
我被他狠狠的扔进了车里,我反射性的想要开车门,却让他完完全全的拥在怀里…“开车,去别墅!!”
我像一只自掘坟墓的宠物,被主人牵扯着,却还天真的想着要如何才能脱身…?
我一个劲的在冰的怀里挣扎着,用手撑住他的胸口,用脚扯着他的右腿…反正能动的地方我是绝不会少动一下…可是,他却像尊石像一样,完全没有反应…除了眼里不断加深的怒火…我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耐心…
司机小陈偷偷的透过后镜看着身后的画面,心里不免感到诧异,少爷向来不屑女人的殷勤,但却从不拒绝;他也一直厌恶女人的无理取闹,从不手软…可是,看着怀里几乎要跳起来的我,少爷竟然“没有反应”…?实在让他大开眼界,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陈~~”一声不大的低吼,吓得小陈直冒冷汗,他明白少爷是在警告他,不管是在什么情景下,不管是谁,即使是很微弱的动作,少爷都不声不响的净收眼底…惹毛他可不是好玩的…“对…对不起…”
一阵颠簸,终于到了他说的别墅,阴森的树丛里矗立着一座华丽的洋房…可是…感觉好诡异…?!我…我不要进去…“放开我啦…你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让我走…让我走…”我死命的想要甩掉腰上紧缠着的手臂…可是…依旧毫无用处…
冰沉着脸,把我拉了进去,直奔楼上的房间…
我被他重重的丢在了床上…心里一阵惊慌失措…想起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夜晚,酸楚竭力的泛滥开…声声心碎的啜泣根本无暇让我考虑…
“你就这么讨厌我…”冰站在床边,感觉心被狠狠的撕扯着…
“…我…呜呜呜…我…”
冰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很讨厌…于是…怒火被发泄在了自己身上…他狠狠的在墙上砸着拳头,直到红色的液体死命的流出…
我惊呆了…看着血液从他的手上一滴一滴的流出…心里莫名的一阵痛楚…想也没多想,就冲了过去,拼命的扯住了他的手,“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汹涌的泪潮伴着沙哑的嘶吼。
“你走开,不要你管我,你不是恨我吗?不是很讨厌我吗?你走开…”冰几乎快疯了,我干嘛还要来打乱他的心跳…
“我不要,我不要…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手…?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
“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不是应该不想看到他的吗?我应该是很生他的气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在想什么…?
冰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些须的期待…“凌雨,你恨我吗?”
“我…我恨你?我…我当然恨你…我为什么不恨你…你强占了我的身体,夺走了我的幸福…让我痛苦了整整五年…还骗我到现在…我恨你…我非常恨你…”我失去理智了,完全失去理智了…我想要逃避,我不要承认…
冰被我彻彻底底地激怒了,“强占你的身体…?我强占…?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冰使劲的扯住我的肩膀,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根本不知道是你…根本不知道,如果知道是你,就算被那该死的药折磨死,我也绝不会碰你…你知道当我发现是你的时候,我有多懊恼,我有多心疼,我有多讨厌我自己吗…你根本就不会明白…不会…!!不要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我也是,我也是…五年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只想着你的羽,想着你的痛…那我的痛呢?我的痛该怎么办?”
我彻底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他…那晚,他不知道是我吗…?药…?他被下了药…?他也是…也是被人设计的…?他很痛苦…?五年…?他懊恼了五年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说…?“你干嘛不告诉我?”
“我可以吗?我说的出口吗?…如果可以,我宁可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那个人是我…我不怕你会恨我…即使恨得刻骨铭心…因为…我更怕…更怕看见你痛苦的表情,你哭泣的伤感…”
“为…为什么呢?你…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是羽…我几乎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值得吗?这样的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我知道…从你认识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爱的人是他…可是,如果感情是你说停止就可以轻易抹杀的,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甘愿当爱情的俘虏了…我爱你…并不奢求你的回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如果感情可以做比较,我对你的爱绝不会比羽少一分一毫,更不会亚于张翌的痴痴的爱恋…但是,爱情并不是做比较就能得到幸福的…所以,我只能选择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你…我不想打扰你的幸福,更不想破坏你的幸福…”
望着他真挚却伤感的眼眸,我心里感到一股暖流在喷发,在蠕动…我还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我只知道,这一刻,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哥~~哥~~你醒啦!!”看见翌微微张开的眼线,贝灵开心的握住了翌的手。
翌感到脑袋一阵刺痛,眼前的光亮几乎让他无法睁开眼,“我…我在哪?”翌刚想爬起来,就感到整个人晃荡的像要倒下去一样…
晨风及时的扶住了他,“你才刚醒,不要这么急就爬起来…”
“晨…晨风…?这是…医院…?”
“对,昨天你在学生会昏倒了…是旧疾复发…”晨风小心的观察着翌的反应。
顿时,所有记忆的画面在翌的脑海里闪现,一阵又一阵的抽搐着敏感的神经…“恩~~恩啊~~~”翌紧紧的抱住了头,脸上的表情几近扭曲…
“你不要强迫自己去想,放松…放松…不要再想了…”晨风有些焦急的扯住了翌。
我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晨风不大不小的焦急声和翌痛苦的低喉,心里顿时一阵慌乱…难道出什么事了…?
我加快脚步,冲进了病房…“翌~你怎么了…?”
“出去,凌雨~~你先出去…”晨风明白翌不能再受刺激了。
面对晨风难得的冲动,我一下僵住了,为什么…?要我出去…?但随即我还是顺从的走出了房间…可心里却有种被狠狠踩着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怎么出来了?”冰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硬要陪我来,但并没有进去…
“晨风让我出来的…”我苦涩的扬了扬嘴角。
“…可能是怕翌看到你…再受到刺激…你不用这样,这是作为医生的职责…”冰好像很了解晨风。
对了,他和晨风…“你认识晨风…?”
冰轻轻抬起眼,无法揣测的目光深深的投向我…“这很重要吗?”
好冷淡…!!“我…只是想知道…”我避开了他的眼神。
“原因呢?”依旧不紧不慢…
“原因…?我说…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既然想知道,那至少有个目的吧…不要跟我说只是随便想想而已!!”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不悦。
“我…我…因为…我曾经看到晨风跟在你后面…我…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朋友…?也许吧…”冰慢慢的收回了注视,“更确切的说…应该算是兄弟…”
“…兄弟…?”我更糊涂了。
“怎么,不明白…?!”冰笑得有些不明不白。
我根本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回答,只好呆呆的杵在那…
“告诉她吧…”我们都惊讶的转过了身,是晨风…?他什么时候在那的…?
晨风凝重的看着冰,那句“兄弟”已经深深的捍卫了他们多年的相处,他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也永远会是他心中的霸主,无人可以取代,他会为了他做任何的事,即使是感情…
晨风慢慢的靠近,“冰,告诉凌雨吧…你不需要为了我而隐瞒她…”
看着晨风眼里的坚定,冰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转而看向我,“晨风…是我的助手,或者说是左右手,我跟他在八年前就认识了…”冰顿了顿…好似还是有些犹豫…
我几乎都懵了…左右手…?可是冰是黑道的人呀…?晨风…晨风什么时候跟黑社会扯上关系啦…?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晨风明白冰的顾忌,所以站了出来,“凌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是晨光集团的独子,可是很小就被父母送到了美国念书…他们希望我可以掌握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再回去继承他们的事业…可是…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决定放弃医学,我不想成为一个傀儡…也就在那时侯…我碰到了冰…他从来不去上课,却次次是全校第一,他的出现激发了我自尊心里最原始的那个部分,我想要超越他…可是,却没有一次成功的…”晨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我决定去见他…去看一看这个不可一世的第一名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见到了…?”
“你知道我找到他后,他做了什么…?”
“什…什么…?”
“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对着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当时,我几乎都傻了…”
开…开枪…?对自己…?开了一枪…?我完全被吓疯了…不知所措的望向冰…他依旧是那个样子,像在听别人讲故事一样,根本不觉的故事的主角是自己…
“我立刻奔了出去,想要叫救护车…可是…却被一堆人拦了下来,他们竟然告诉我,要我替他做手术…而且所要的设备,物品和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要找我?我都已经放弃了…可是,当我看见冰身上不断涌出的血液时,心底最隐秘的防线被彻底打翻,我本能的走了过去…那时,我清楚的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微笑,像赌赢的胜利者般吃定我的笑容…”晨风笑了笑,“我明白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难道…冰是为了你…才…”虽然不敢相信,但事实似乎就是这样,冰为了帮晨风重新站起来,竟然…竟然向自己开枪…?!是…是这样吗…?
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否认,只是不约而同的扬起了嘴角…
这下,我是根本性的傻了,我完全不知道原来冰是这样的人…看着他,心里似乎又多了份不明的搅动,在扰乱着我的心跳…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我…”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那为什么晨风也会变成我的未婚夫…?这不是…?
“是我自愿的,当时冰还有很多事情,根本脱不开身…但他怕你会有危险…所以我就自愿以未婚夫的名义呆在你身边,帮他保护你…”晨风抢在冰之前开了口。
冰看着晨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呵呵…突然,我觉得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那他之前所做的仅仅是出于他的义务和责任…?!那…那时侯的告白也是吗…?我就那样被他的话感动了…我…我是笨蛋呀…我…可是…能怪他吗…?我又怎么怪他…?我…有种不明的酸楚从心底涌出,直逼眼眶…我狠狠的咬住了嘴唇…
“…晨风喜欢你,是真的…”冰的一句话瞬间打碎了两颗想法迥异的心跳…
“冰…?”晨风几乎是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既而又看了看我“不…不是的,凌雨…你听我说,那时…”
“晨风,不要说了…”冰的声音依旧,但却多了份强硬似的命令,“你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感情,我也不需要你为了我这么做的…我对凌雨的感情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爱她~是我的事…你爱她~是你的事…而她的选择是她的事,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任何的感情或者是工作…”
风看着冰,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冰是为了怕自己刻意的躲避才这样说的…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风…风学长…我哥他…他好像有点不对劲…”贝灵气喘吁吁的打破了氛围,“啊~~凌雨…你也在呀…”
“怎么了?”我有些急的拉住了她。
“我哥一直在喊凌雨的名字…说什么照片什么的…?”
还没等贝灵全部说完,我就急迫的冲进了病房,翌一看见我,就很激动的扯住了我,“凌雨~~你不要再跑了,你差一点就被车撞了…”
大脑轰动一声,翌…?翌在说什么呀…?“翌…?你…你怎么了?”
“翌…?你怎么会这样叫我…?”翌似乎比我更感到惊讶。
“不然…我喊你什么…?”
“你…你不是一直都喊我羽的吗…?”声音越来越微弱。
顷刻间,空气里弥漫了一层灰色的低糜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