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犹为离人照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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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不可违,子嫣还是嫁了。只是那心心念念的人却没有机会再看最后一眼。
他托人传来的素笺握在掌间,生生的握碎了一颗心。
“休思昔日断肠人,且忘曾经洛水滨。不见离情花自好,又逢柳色一年春。”
素白的宣纸,隽雅的小楷。只是书的不是一纸入骨相思,而是生别离。
谁说过的,悲莫悲兮生离别。
新婚那夜,霖撼天缓缓捧起子嫣的脸,手指在她的唇畔流连不去,生生的抹去了唇上那抹殷红。
那一刻,子嫣看见了,霖撼天眼中氤氲开一层水汽,而水汽背后却是浓重的忧伤。
后来,无意间听到宫人的闲话。
“皇后娘娘那唇生得真是跟韩将军一摸一样。”
“我就说嘛,那么多美人皇上不要偏偏看上了皇后娘娘,原来是因为那唇啊……”
“皇上对韩将军真是痴情啊…哎…可惜韩将军……”
后面的话就再也听不下去,子嫣想到那日父亲欲言又止的话。伸手抚过自己的唇,觉得那么的可笑或是可悲。为了一个影子,就要葬送自己的一世痴情。
两个人,都是一颗心全部的给了另一个人。同床异梦,也算公平。
其实人这一辈子,有个能刻进心底想念的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梳妆奁里静静的躺着一支白玉簪。精细的做工,巧致的花纹,在市井间也应算是上乘之物,但在金玉琳琅的宫中,却还是显得有几分粗糙。
握在掌间,温润的感觉一如那温雅的人。
子嫣想到了那一年的上巳节。
洛水河畔。金步摇,绿萝裙,一回眸,就见那人白衣胜雪踏香而来,一把竹骨扇尽显风流。
她颔首浅笑,他展扇捏花,然后就是两个人的沦陷。
诗曰: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芍药。
他就真的折了支芍药花,插在她的发瑞旁。
花红似火,人面如花。
只是一别经年,如今你是否一切安好?
皇帝寝宫里静得能清楚的听到铜漏滴水的声音。霖撼天望着桌案上的红木长匣,逆光里神色看不分明。
长匣里一把折了的长枪记载了多少忘不掉的往事种种。十几年弹指一挥间,枪头还是锋利如初寒光闪闪,仿若依旧可以见血封喉。枪上红缨却已退去了往日的鲜艳。红缨下的枪杆上刻着一个篆体的“卿”字。霖撼天的笔记,一笔一划都刻进了骨血,熟悉的让人心痛。
长枪下压着一本叠的规规矩矩的奏折,纸张早已泛黄,而那瘦金书却笔笔刚劲,力透纸背:“今圣上创文王之功,实乃天下大幸。正逢战火初熄,民生凋敝,圣上当以民之政策为根本……边疆之事,韩将军埋骨沙场,才换的边界捷报,日后圣上当以交好为上策……观今朝堂之上,李大人克己奉公…应大人刚正不阿当予以重任……”
就是墨依臣这最后一封奏折,换来了霖撼天十几年的政治清明。
看着奏折上洇开的墨迹,霖撼天想到了那夜墨依臣望向他的最后一眼。失望或是无望,疏离的像隔了沧海。
他说:“何卿说过,他会回杭州……”
不知道算不算道别,霖撼天只知道那一刻,在他亲手埋葬了一个可以相守一生的人之后,又失去了一个青梅竹马长起来的可以一辈子做朋友的人。
一晃十二年。他霖撼天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
依臣,如今西湖河畔的荷花应该都开了吧?而那个本就不可能回来的人,你等到了么?
---------------------------------------------------------------------------------文中的那一首诗写的我想去死。。。。对着平水韵找可以入韵的字各种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