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追月之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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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眼已是中秋……这几日长安城里的红人们都在各自忙着自己或忧或喜的事情……雷海为了躲开清莲公主不时的召见,便把禁军教头的这份临时差使给推了……他又两次拉着晁贲出去打猎,本欲借机把自己与林云兮之事说出来……可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啊,‘兄弟妻不可戏’,这事儿叫他如何能说出口呢?!;……皇甫静玉天天黏在皇帝身边,可皇帝呢又总想着往宫外跑……无奈这两日西南大涝,朝中事多,李恪是每日连奏章也审不完,更加上太后还要额外地来聒噪一下,于是他也只能暂且忍着无法常常去宫外与林云兮相见的痛苦煎熬……而最自在的人则要数是拓拔捍和晁贲二人……他们一个天天拉着阿伊曼到温柔乡的牡丹阁里面去鬼混……一个是每天夜里都到林云兮那儿去享受温存……就连晁贲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林云兮这几日对自己这般的好……不但自己要他身子的时候他毫不反抗,而且甚至还亲手给自己做了一套睡袍……不过,他是个从来都不会去多想的人,所以也就只管尽情地享受林云兮给自己的这份柔情蜜意了……
这不,今儿个中秋,一大早的晁贲便兴兴冲冲地骑着自己那匹血红色的战马冲到了林云兮的别府……他想要趁着早上带他去东里的市场上选几只林云兮一直想要养的小兔子,然后晚上再同他一起去赴御宴……
可谁知看门的老驼子却告诉他林云兮一清早就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怎么回事?”晁贲问道:“宫里怎么会这么早来人接兮儿?皇上不是不喜欢见到兮儿的么?”
老驼子堆着笑说道:“这事儿老奴真的不知道了!奴才猜恐怕是太后想见咱家小王爷了吧,今儿个又是中秋,所以才急忙的把人接进了宫共享天伦吧……”
晁贲闻言,抬起眉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有点失魂落魄的……此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竟已经离不开林云兮了……如果想见时见不到他,想抱时他不在身旁……那自己的身体便会像连续在沙场上拼杀了数日一般……感到疲倦而乏惫,忽地对什么也不敢兴趣了……于是,晁贲连招呼也懒得和老驼子打……只能无奈地掉转了马头,悻悻地回城中去了……
看着晁贲远去的身影,老驼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今儿个林云兮哪儿是被人接进宫里去的啊,他那是被人抢进宫里去的!!一大早的,便来了几个服色鲜亮的羽林军军官儿,他们话也不说,冲进屋里便把林云兮的眼睛给蒙了,然后拿出一块大红布子把林云兮当头一罩,便扛起来抬上了马!出门的时候,他们拿出一块只有皇上才有的九龙蟠纹玉牌(也就是老驼子之前看见过的那一块),对守门的老儿说道:“此事万不可张扬,任何人来,只能说王爷被请进宫了,说错一个字,灭你九族!”老驼子知道羽林军是只效命于皇上和太后的部队,这里面的军官儿人人都显赫非凡……他哪敢违抗,忙颤声说了几个‘是’字……故而,刚才见晁贲来了,他也只能扯了如此的一番谎……此刻,老驼子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口里不断地念着佛,只期望他家小王爷能够一切平安……
愁绪萦心的时候总是感到时间会过得特别慢……晁贲跑了两个时辰的马,又和手下的将士们练了大半天的拳脚……好容易总算熬到了黄昏……这时,他终于可以进宫去赴赏月之宴,也想着终于能见到林云兮了……
今晚的御宴是摆在御苑里白鹿台西侧的‘凌云山’上的——坐在这儿正好抬头可望见东升之明月,低头可俯查白鹿台上玉映清辉、流光溢彩的奇景……端的是天上人间,妙趣相成……
不一时,宾客已经来齐,凡二品以上的官员均是举家应邀赴席……这不,就连晁贲的父亲镇南侯和他身为一等诰命夫人的母亲也悉数到场……雷海则因为他老父未在长安,不能赴宴,倒乐得是一个人潇洒自在……他瞅着晁贲那一副坐在席上被高堂二老禁约着的窘样,忍不住偷偷地对他哈哈一笑,弄得晁贲的脸都有些红了起来……
皇上和太后端坐在正上的御座上……御座之下本来应该是由礼亲王独坐的首席此刻也已按礼节让给了突厥来的拓拔捍王子一行……这时,阿伊曼正依偎在拓拔捍身旁……她美丽的蓝眼睛偷瞄着李恪、晁贲和雷海……频频点头心道:‘没想到中原也有这般英俊的奇伟男子……’
见月已当空,光华皎洁……太后便以一个无比优美的姿势举起御杯先祝道:“来,众位爱卿!一年介难得这团圆的日子……借着这皓月当空,天涯共赏之时,我和皇上敬众位一杯,愿天下的父母儿女都常能这么着日日团团圆圆的……”说罢,太后便先自饮了。
众人也都忙起身饮干,并祝大唐永世恒昌!
于是,御乐缓缓而起,舞姬翩翩而至……赏月之宴便正式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只见那些王爷、相爷们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夫人诰命们嬉笑俨然,谈论着些谁家姑娘好,谁家儿郎壮……年轻的王孙公子也趁机和公主小姐们打情骂俏起来……
独清莲公主追捧的人最多,那一个个年轻公子们都排着队蜜蜂儿似的黏上去献她的殷勤……可她偏偏却只跟太后、礼亲王还有雷海这三个人言语,别人的话她一概不搭……
独皇上被皇甫静玉黏得最受不了,那相爷家的美娇娘喝了两杯便差点要坐到皇上的大腿上去了,幸而还是太后提醒,她才没当着这么些大臣王公们酒后失态……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更高!便有武将自告奋勇地要舞剑助兴……便有大学士按谕提着酒壶对着皓月吟诗作赋起来……
晁贲憋了这多时,终于忍不住,便红着脸向皇上笑道:“今日御宴,诸王子都到齐,怎么却不见和郡王?”
他这话一出,皇上马上现出了一丝惊讶,而在一旁心里早就有此疑问的雷海也不觉立时竖起了耳朵……
李恪便笑道:“和郡王身体单弱,且此时亦有些不适,不宜上山来吹风,所以正在内宫里休息着……怎么,晁将军也与和郡王相熟?我怎么从来没听将军提起过?”
晁贲正要答言,他父亲镇南侯晁如洸却抢着说道:“禀陛下,恐怕您忘了!和郡王幼时回宫是小儿去接驾的,故而他们认识……”镇南侯毕竟是经久之老臣,又身居侯爵多年,他刚才立时便听出了皇帝语中有异,似含醋味儿……于是,唯恐自己的儿子乱说错话惹来祸端,便忙抢着说了……
李恪笑着点了点头,脑海中也浮起旧事来……他便隔着席与晁贲干了一杯,算是谢他当年接回林云兮的功劳……
这会儿,武太后听了他们的对答,便侧着身对皇上轻笑道:“怎么,和郡王已经来宫里了?怎么哀家没见他呢?那孩子怎么病了?唉,敢情还是身体太过单弱,被风吹一吹就受不了了……”
李恪忙低声回道:“哦,母后,兮儿他不妨事的,小病而已……他本来一直坚持要去给您请安的,是我让他休息好了再去的……”
太后见李恪此时对林云兮的态度忽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心下十分疑惑,但仍柔声笑道:“皇儿你能如此待和郡王哀家就放心了……你要知道他在这些李家老王爷们心中的地位,那是尤胜过苻儿许多的……你二人好好若能好好相处,对你只会有益无损……况且,那孩子自小孤苦,也正需要你这皇族中的哥哥去安慰一下……”
李恪忙笑道:“放心,母后。”
他二人说话声音极轻,旁人一句也没听见……还以为太后和皇上是在深叙些母子之情……故而,都只自顾自的畅饮极欢……
再过一刻,在与皇甫宰相又饮了一杯之后,李恪便拍了拍头,示意自己酒有些沉了……
武太后忙说:“皇儿去歇息歇息吧,母后这儿陪着众人就是……躺一会儿子再来……”
李恪便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
一旁的拓拔捍瞅见了这情形,便笑道:“这皇上看起来和我一般的壮实,怎么才喝了这么一点就下去了?莫不是这就是中原人说的绣花枕头?!”
阿伊曼听了他的话,娇声笑道:“王爷,你恐怕猜错了!他看他步伐稳健,哪儿有半点醉了的模样?!您难倒没瞅出来?!那皇上准是要去后宫找他的妃子们乐呵呢!我看他都快憋了一晚上了,前面还一直伸手去掏他下面的那大玩意儿呢!”
拓拔捍听她这么一说,又复搂着阿伊曼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刻,众人都十分欢恰……只有晁贲在看见皇帝离席之后,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