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锋 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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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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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晁贲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林云兮已经准备好了一盆清水和一块洁净的毛巾守在他身旁……
“醒了?那起来梳洗一下吧。”林云兮柔声说着……伸手取过毛巾,在清水里浸了浸,然后拧干……便替晁贲轻轻地擦拭起来……
看着林云兮那憔悴的模样,感受着他亲手伺候自己的温柔……晁贲此刻心里十二分的后悔自己昨晚不该那么粗鲁地伤了他……
梳洗毕,林云兮又亲手帮晁贲整过发、束了顶……然后替他穿上了那件金线镶边的藏青色锦缎氅衣……他歪着头瞅了瞅晁贲衣服上那只绣得活灵活现的老虎,轻轻道:“这虎倒绣得逼真,猛一看还怪吓人的……”
晁贲闻言,便双手握住了他清瘦的肩头,说道:“兮儿,你怕么?你怕我一拳就可以打死它……”
林云兮被他逗笑了,柔声道:“我不怕它,昨儿晚上你比它还可怕,我不也还没死吗?”
晁贲顿时红了脸……他本想道个歉,但思讨片刻……口里却冒出了另一番话:“兮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些解不开的结……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总有有一天你会彻底爱上我,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要是有谁敢和我抢你,我就用这拳头把他的脑袋砸碎!”
林云兮闻言,幽幽地一叹,却没说什么……只是移过去亲亲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早饭之后,林云兮便催着依依不舍的晁贲回营里去督办军务了……
接下来的十几日里,晁贲和李恪都时常来探访林云兮……可看门的驼背老头儿却总是告诉他们郡王爷去山林里幽游了……因而,两人大多时都扑了空……十余日里各只见了林云兮一两面,而且,他俩也都没再从林云兮那诱人的身体上尝到过任何的甜头……所幸的是,李恪同晁贲两人竟还没撞上过,否则真不知要捅出多大的乱子……
这一日,皇上忽然急匆匆地遣人把晁贲和雷海都传进了宫……等他们赶到御书房时,已经有十来位重臣立在那儿了……
叩拜之后,雷海和晁贲便按谕起身奏道:“皇上,不知今日匆匆招末将等入宫,可是有什么紧急的军务?”
李恪便伸手指了指立在一旁的右相皇甫高德,说道:“宰相大人,你来说说吧。”
皇甫高德见谕,从容地向前走了一步……他不但长了一张庙里面供着的佛爷似的面善的脸,说起话来也总是笑呵呵客客气气的……加之他学问又高,所以朝中的臣子们大多都敬服他……只听宰相便言道:“昨日亥时三刻,军机处接到飞羽急报——突厥天可汗拓拔勐已命他的小儿子拓拔捍带了五万精骑入关,并意欲以二百万两黄金的价格把陀斯可汗的人头从我大唐给赎回去……此事非同小可,攸关我大唐的国体以及边境的安危,所以皇上才特意传了我等与二位将军来共商此事。”
晁贲听罢,便怒道:“那陀斯可汗的人头,是我大唐西征将士洒了多少鲜血才换回来的?!别说二百万两黄金,便是二千万两也不绝能交回去!区区五万精骑有何惧哉,我愿领三万兵马前往剿灭之!!”
皇甫宰相便忙道:“晁将军,切莫说这等一时意气之言啊……你边疆征战多年,心中最清楚那‘天可汗’拓拔勐的军队和陀斯可汗这等突厥中等邦国的军队比起来,那可是天壤之别啊!而且拓拔勐的五个儿子据说个个都是绝世猛将,不在你和雷将军之下……况而,这些年来拓拔勐只是纵容下属邦国侵扰我大唐,他自己却从未派过一兵一卒犯境,便是此次五万精骑入关,那也是于我大唐百姓秋毫无犯的,我们切不可妄动,引来滔天之灾啊!”
听罢皇甫高德一番言论,一旁站立的礼亲王李冕忽地笑道:“宰相大人如此说来也太长他人之志气,灭我大唐之威风了吧!想我大唐东、西、南、北、中五方大军,哪一方输给他拓拔勐的军队?!各省之内总也有一二个能像晁贲和雷海这样的大将,若真是打起来,对谁来说到底是滔天之灾,还未可定数呢!本王倒觉得晁将军刚才这番豪气干云之言,真真是可嘉可敬!”他是朝中资格最老身份最高的亲王,虽已年过半百,但却仍血气豪迈,常动不动就言大唐应与突厥决一雌雄之语……旁人虽明知他于军事上之政略时常过激,但碍于他是皇族族长,又是当今皇上的亲伯父……所以都不愿轻易顶撞他……故而,此刻,就连身居一品的皇甫高德虽心有疑议,也只好默而不语……
皇上见众人争执不下,便看了看立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雷海……可一瞅见他,李恪的心中又不免腾腾地冒上些火气……要知道这一旬来,雷海和清莲公主交往甚密的消息已传得宫里面沸沸扬扬……虽说李恪之前并不怎么在意清莲公主之事,但男人就是这么好妒的动物,一旦听说别的雄性忽然对打上了自己标签的女人下手,心里便立刻会生出十二分的怒气……于是李恪便冷笑道:“雷将军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觉得此事太小,劳不得你这位太后和公主面前的大红人过问么?”
雷海闻得皇上话中醋意甚浓,心中自然明镜似的……便暗自冷笑了一下,躬身道:“皇上严重了!微臣只是在思索刚才宰相大人与礼亲王之言……臣以为两位大人所提之议都十分恳切及理——我大唐在这突厥面前软是肯定软不得的!一软则边疆立即生事,百姓遭殃……但这硬也不可一味蛮干,否则大战起来遭殃的同样也是老百姓,且军事太过,国家也耗损不起……故而,微臣想起了突厥有一‘竞武决断’的风俗——只要是遇到了双方争执不下的事宜,便可派勇士对战以代替大军的厮杀。在突厥此法是连各邦国间争夺疆土这等的大事都可以凭借其来决断的!所以,依微臣想,我大唐不妨先等这拓拔捍来到长安,然后再派出勇士与他比试三场,若他赢了便让他领回陀斯可汗的头颅;若他输了便让他留下那二百万两黄金。如此既可顾全我大唐的威仪,也可免于过剧的兵战……”说道这儿,雷海又忽地跪下,豪气干云地说道:“届时末将愿为先锋打头一战,誓保我大唐和天子的威名!”
雷海言罢,皇甫高德和礼亲王随即都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而此时,李恪也忍不住暗叫了一声‘好!’……他万万没料到这雷海竟是个如此的军国奇才,不但武功盖世,于这纷繁的国事之上竟也能分析得如此透彻!看来,清莲公主若是托付于此人,也不算委屈了她……况且,自己既已经有了兮儿,又有什么必要再惦着其他连他的一根脚指头都及不上的女人呢……想道这儿,李恪便朗笑道:“好个雷海!太后果然没有看错你!朕今日对你也是刮目相看啊!你刚才所提之议,深合朕意,众卿就依雷海之言去办吧!”
众人见谕,忙躬身称是!皇上便挥挥手,让群臣散去……
那几个大臣们见雷海刚才于御前竟露此不世之锋芒,都深知其绝非池中之物……这大唐今后最高军事将领的位置恐是要落在他的手上了……故而都一拥而上纷纷地拉着他要到自己的府上去做客……
可谁知雷海却拱手行了个礼道:“各位王爷,各位大人。今儿个请见谅了,我和我兄弟已经早约了要去喝酒,还望海涵!”
说着,他便搭着晁贲的肩膀,两人一齐往‘温柔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