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爱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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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从宋楷瑞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元贞这个名字也只是在李致远的脑袋里转悠了一圈,不到一个周他就淡忘掉了。天气渐渐变暖,万物也从度过寒冷的冬季,开始复苏,这直接导致了他们房子客厅正对的葵花田中的葵花长势良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为了近距离观看这样的美景,宋楷瑞又开始家里蹲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嘴上说是度假,不管公事,但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和剧组实在是太近了,处于一些多多少少的原因,李致远还是去过剧组的拍摄现场查看的。一次无聊的谈话中,宋楷瑞也知道了这个剧组所拍摄的电影的内容。是一个很老套的爱情故事,一个因为家族排挤而暂时被发配到乡下的富豪儿子,在宁静的小镇中找到了他的真爱,并且最后突破重重阻力,和自己的真爱结婚顺便重新得到家族重视的这种看了上文就知道下文的常见电影。简而言之,就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发生在乡下的版本。
对于西方国家的影视明星们,宋楷瑞了解的不是很多,他对娱乐圈的事情一向都不上心,在听到这样毫无新意的剧情后也自然而然的打断了自己去片场看热闹的想法。虽然每天都生活在平静而又安详的乡村小镇中,村子里的人们对待他这个外来人的态度也很是友好,但他来这里的目的,想要给自己的创作注入新的灵感,却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头绪。每天吃着李致远做的爱心一日三餐,每天都可以和他聊聊天,说说心里的话,每天的时间都在这种慢步调的生活中缓慢了下来,但他心底的烦躁并没有消失,反而隐隐有所增加。然后,在某一天的夜里,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突然醒来的宋楷瑞,在黑暗中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注视着躺在他身边的李致远,注视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恍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焦躁的原因。
他太过于重视了。
当初李致远会追他到这个国家,是他所没有预想到的。在他决定出国的那一刻起,就像他留给李致远的那张纸条一样,他已经选择了理想抛弃了爱情。当然,并不是说他现在后悔和李致远重归于好,而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的的确确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做出了出国这个艰难的选择的。在来到了纽约之后,和谢洪东住在一起,亲眼旁观了他短暂而又虚浮的爱情之后,更是把理想当做了自己这一生最为重要的东西。
决定和李致远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永远的放弃了他曾经苦苦追求而不可得的理想了。
有时候,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往往是很矛盾的事情,都是那种选一就得不到二的情景。就像现在,选择了李致远,就要放弃理想;就像以前,选择了理想,就要放弃家族;或者更早的,选择了家族,就要放弃良知;或者更加久远的,选择了爷爷,就要放弃母亲。这些事情在表面上看起来并不矛盾,好似是可以两者兼得的,但对于他宋楷瑞来说,便是注定了要两者选其一。
他没有后悔过和李致远在一起,但就算是再怎样知道这样的抉择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但内心里,对于被自己抛弃的理想,他还是有着一些不甘心的。而现在,他又重新参加了比赛,虽然并不意味着他就要重新去为艺术而奋斗了,但哪怕是为了他曾经追求过的理想而做一个谢幕般的离别仪式,他的内心中还是罕见的,紧张了。
他怕自己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卷,才会对这次的画作这样的斤斤计较,以至于一直都无法抓住自己内心中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这样的情况,在以前的创作中,从来没有遇到过。
再次注视了李致远的睡颜一会儿。虽然李致远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人士,但他睡着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像小孩子了——眼睛闭着,张着大嘴,嘴角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丝光亮的东西,被子也被他给蹬掉了大半,十分不老实的睡姿却能够有一只手牢牢的攥着宋楷瑞的手臂。微微的笑了笑,轻轻的把自己的手臂从李致远的手里抽出来,宋楷瑞起身穿上衣服,没有开灯,就这样借着室外的月光和星光出了门。
天黑黑的,夜里的空气不像白日里那样温暖,很凉。宋楷瑞来到房子前面的花海前,选择了一个好的视角,慢慢的环视着四周的景色。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启明星升起,东方的天空也已经开始鱼肚翻白了,这时的宋楷瑞仍旧没有丝毫想要回屋的兴致。回头看了一眼房子,怕李致远醒来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再啰嗦些什么,他干脆离开了花海,想要到镇子上的别处去转转。
镇子上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声,偶尔有几条狗吠的声音响起,但没一会儿就弱了下去,慢慢消失了。看着这个和他的国家农村有些差别但又差别不大的地方,宋楷瑞一时间有些感慨。转悠着转悠着,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剧组拍摄的地方。
虽然天还很早,但剧组的成员们已经开始拍摄了。各种器材都被摆放到位,看起来像是导演的人正坐在一个美丽的女人旁边和那个女人说些什么,女人也露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在他们不远处临时搬来的沙发中,一个男人脸朝下的趴在上面,看起来好像是在补觉。其余的人们都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人来人往的场景中声音却不是很大,似乎每个人都是一副没有清醒正在梦游中的状态。
原来拍个电影也不容易啊,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宋楷瑞在内心中感叹着,不想去打扰他们,脚下溜了一个弯,回头往另外一条路走了。
就这样,到处的看看,宋楷瑞散步的行程持续到了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估摸着现在要是再不回去李致远会发飙了,宋楷瑞起程开始回去。但他的这趟溜达溜达的比较远,回去的路上又因为走错了路而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他快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
也正因为这样,他看到了一幕不常见的情景。
李致远和一个女人在他们房子前面不远处正在拉拉扯扯,一副纠缠不清的样子。而那个女人,就在刚刚他见过,也就是那个片场和疑似导演的人说话的女人。
……好吧,他承认,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这个女人的确是长得很美丽,从他所在的地方看过去,比他前不久围观片场的时候看的能够清楚许多。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肤色很白,金色的长发,眼睛大大的,是既漂亮又可爱的那种类型,在女人中算的上是上等品了。
对这个女人下了评语后,宋楷瑞的内心更加不舒服了。
那个女人在和李致远说着些什么,一副温柔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面前的男人,仿佛那个男人吸引了她的整个灵魂。她对面的李致远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眉头都有些微微皱起,好像不是很想和这个女人再说下去。
宋楷瑞的心情好了一些。
然后,李致远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宋楷瑞。愣住了。
宋楷瑞见李致远发现了自己后,他做了一个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动作——转身,掉头就走。
……
李致远没有追上来——被那个女人拦住了。等到他摆脱了那个烦人的女人,重新追上去的时候,宋楷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房子里。
……
李致远心怀忐忑的打开门进了屋子,不知道刚才的事宋楷瑞是否误会了。一路上心中起起伏伏的,等到进来卧室却发现宋楷瑞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叠被子。
“……瑞,你生气了?”李致远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啊。”宋楷瑞的口气十分的轻松。但这份轻松却让李致远心里更加紧张了。
“我没和那个女人有什么的,她只是来找我,想让我给她个更好的工作机会。”李致远马上解释。
宋楷瑞仍旧在叠被子。
……
李致远不敢再说话了。
等到宋楷瑞把被子叠好,站起身,看着李致远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突然,他笑了起来。
李致远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真的没有生气。我知道你和那个人之间什么也没有。”
“那你刚才为什么转身走掉?”李致远不信。
……他能说他是不好意思了吗?宋楷瑞觉得有些尴尬,没有把这个原因说出口。
“远,不要这样。我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离开了。”
……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李致远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宋楷瑞看他的样子,心中霎时间竟涌起一种心疼的感觉。
“我说的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除非你赶我走。”
“我不会赶你走的。”李致远立刻反驳。
宋楷瑞只是笑着看着他。
半晌,李致远有些恍惚的再次确认了一遍宋楷瑞刚才说的话:“你……不会离开我?”
没有用语言回答他,宋楷瑞直接上前,抱住了李致远。在最初的怔愣过后,李致远反抱住宋楷瑞,力道之大甚至让宋楷瑞有些喘不过气。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不会。默默的,李致远在心里发下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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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失败了,心情低落中。
今天就这一更,缺的周末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