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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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星辰,守门的护卫倦意袭来,抱着长矛站着打起盹,忽然,一阵轻轻叩门声传来,守卫猛然惊醒。
“谁……谁?”
“认萍生”
门外,认萍生回道。
“军,军医?”
守卫闻言一顿,立刻回神,与另外一人快速拿开门板,将小门打开,见门外一人,银发白衣,正是离开许久的认萍生,门开,认萍生缓步进入,身边守卫施礼。
“军医”
“嗯……”
微微点头,认萍生向里走去,现在是半夜,也无需向南宫神翳禀报,认萍生径直向自己院子走去,离开半个多月,别的不说,倒是有点想阿九,早先还好,现在回来了,却担心起他是不是没听话,想着,人也走到自己院落,走进去,抬头见只外面照明的灯笼点着,屋内漆黑一片,缓步来到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细闻卧室里传来轻微呼吸声,微微一笑抬脚进入。
一早太阳刚升起,认萍生就来到天来眼住处,因药一开始就是天来眼与芙蓉骨两人研制,认萍生虽然也被安排负责这个,但也做不了什么,现在只是后期的研制,所以将草药交给天来眼,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天来眼正想如此,见他如此也不做挽留,回身专心研究药物。
天还早,南宫神翳等人貌似还没起,认萍生转了一圈又回到住处,到了院子,闻听室内有说话声,抬脚进入。
“小少爷,您好几日没吃饭了这怎么能行?”
屋内,两名婢女面露难色,看着坐在桌前低头不语的阿九,桌子上摆着稀粥和几样糕点。
“我不饿,你们出去”
阿九转头面向里,不去看她们,抬起手捂住耳朵。
“这……”
闻言,其中一名婢女刚想再说,侧眼见有人进入,回头见是认萍生,面露喜色,刚要说话,认萍生向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又摆了下,示意她们出去,会意,那名婢女点了点头,拉着另外一人转身离开。
认萍生走近阿九身边,昨晚回来天就快亮了,洗漱一番就直接去了天来眼那里,阿九与那几名婢女自然也不知道他回来了。
伸手,认萍生抚摸阿九的头,感觉到触碰,阿九还以为是婢女,猛的摇了下头,却感觉不对,停下动作转脸看去,待看到是认萍生之后,一愣,眼睛忽然湿润,咬了咬唇,猛的跃下凳子扑向认萍生。
“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认萍生见状俯身将阿九抱起。
“是怪我回来的晚了?”
阿九没说话,双手紧紧搂住认萍生,脸用力的贴着认萍生,见状,认萍生微微一笑,抱着阿九回身坐到一边椅子上,见阿九还是紧紧的抱着他,不在说话任他抱着。
“……他们说……他们说,你不是我爹爹”
许久,躲在认萍生怀里的阿九,发着鼻音说道。
“……是吗?”
认萍生闻言一愣,伸手拍了拍阿九后背。
“嗯……”
阿九又搂紧认萍生。
“那么又如何?”
“你会不要我么?”
阿九吸了下鼻子。
“怎么会”
认萍生又摸了摸阿九的头说道。
“因为……因为你不是我亲爹爹”
闻言,阿九抬起头,硕大的眼睛,泪水满溢,鼻子因为哭泣而红红的。
“亲与不亲重要么?”
认萍生抬手将阿九脸上的泪水擦净,微微一笑说道。
“……那么……不会丢下我么?”
阿九又吸了下鼻子,眼睛直视着认萍生,生怕他会说不要自己,小手紧紧抓着认萍生的衣衫。
“为什么要丢下你?”
认萍生说着手上一晃,拿着一物递到阿九面前。
“嗯?”
闻言阿九心里压抑已久的沉闷顿时消散,忽然又见面前多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圆圆扁扁的东西,金黄色的插在一根小木棍上。
“你要的麦芽糖”
认萍生说着将麦芽糖递到阿九手中。
“嗯?麦芽糖?是甜甜的么?”
见认萍生没忘记给自己带东西,阿九心里更加放心,伸手接过,又猛的吸了下鼻子,左右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却是从没见过的,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吃。
“自然,不过阿九早饭还没吃吧?”
认萍生见阿九不在哭了,伸手将他眼角重又挂上的泪珠擦掉。
“嗯”
阿九抬头看向认萍生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吃饭好吗?”
“好”
阿九说着从认萍生膝上跳下,摇着尾巴走到自己座位上。
早饭后,上午无事,认萍生陪着阿九在院子亭内,阿九缠着他讲外面的事,认萍生挑了几个有趣的讲给他听,中午饭后,认萍生让阿九睡午觉,见他熟睡了,关门出来,又到亭子处坐下,伸手点燃烟管,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白雾,抬头看向门口,见一人走近。
“军医”
来的是一名传唤官,到了认萍生面前施一礼。
“何事”
认萍生放下烟管,看向来人。
“是,一个时辰后教主有事请军医到主殿商议”
传唤官低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
闻言,传唤官再一施礼转身离开。
主殿内,红色的火苗不安的闪烁着,微敞的窗户,冷风从狭缝中窜入,吹扬起悬挂的纱帘,床榻上,南宫神翳侧卧,修长手指习惯性敲打着一边矮桌,细长目微眯,注视着殿门入口,似是在期待什么,又似在想什么。
认萍生一路走来,心中疑惑,首先是一路上连一个人也没遇上,往常来时都能遇上几个忙碌的侍卫待女,来到主殿发现主殿外的侍卫全都被撤下,心中更加不解,难道是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想着也到了主殿,转弯走进去绕过石质屏风来到殿内,抬眼望去发现殿内无人,只有南宫神翳一人,顿时不解。
“教主”
认萍生进入来到南宫神翳面前,俯身施礼,礼毕起身侧步一旁站立,却不闻南宫神翳说话,抬头看去,见他直视着自己。
“军医这次外出辛苦了”
南宫神翳说着站起身,眼神依旧不离认萍生。
“多谢教主关心,这也是认萍生所能尽的绵薄之力”
认萍生微微一笑低头道。
“嗯……”
南宫神翳转身走到窗户处推开窗户,此时正直阴雨季节,天空乌云密布偶尔几道闪电一瞬而过,远处视线尽头闪电不断,将那里的天空照的明亮,一声声低沉闷雷不时传来,空气中也充满潮气,带着雾水的风冷冷的吹进殿内。
“关于兽王之子,军医打算如何?”
看了一眼天空,南宫神翳说着,回头看向认萍生。
“经过检查,确定他继承了兽王一半之多血统,但看骨骼,后天发育绝能超越其父,但有一点,此子因母亲是人类,又是早产,身体上难免有瑕疵……”
闻言,认萍生稍微一愣,没想南宫神翳突然问起此时,又想起方才阿九的反应……
“嗯……有何缺陷?”
闻言,南宫神翳略有好奇问道。
“半心”
“半心?”
南宫神翳一愣,半心这个词还是头次听说。
“是,因此,此子不能习武练功,悉心照料下最多只能活到十几岁”
“如此说来,留他不留似乎没有多少用途”
闻言,南宫神翳转脸看了外面一眼,回身走回殿内。
“其实这点,也正是认萍生要求教主赐予兽子的主因,一面半心患者实属头例,另外,认萍生对于人体构造了解熟悉,也做过转换器官等研究,所以想兽子之病或许可医”
当初关押兽族囚犯时,认萍生也在场,阿九是昏迷的所以没看到他,认萍生一眼看出他身弱,多病缠身,后来一查才得知居然是半心患病者。
“嗯……如此,此事就交予军医处理”
南宫神翳转头看向认萍生,借着烛火看去,见他脸色苍白,回身走近认萍生……
之前派人沿路跟随,直到了死灵渊无法进入,但之后他们在外守候,却也不见认萍生出来,昨日来人回报失去认萍生踪迹,而今早才得知他回来了,南宫神翳不禁质疑,他是从其他路回来,还是知道自己所布跟踪,绕路而行?
“你……受伤了?”
南宫神翳微微皱眉。
“是,但现在已无大碍……呃……”
认萍生一顿说道,话到一半,突觉右手腕一紧。
“嗯……军医需好好静养身体,本座之后有许多事,还要麻烦军医”
南宫神翳伸手抓住认萍生手腕,气息虽微弱,略显紊乱,且有一股不明气息窜动,想来是毒,不过并无大碍,抬眼看向认萍生,见他面上掠过一丝惊色与戒备,忽觉心口缩紧,一股莫名情绪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