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川国 第十章 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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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我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喝茶。小雅在旁边不停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心烦,原本不想说,但是禁不住她的再三逼问。只好把我在桃花林里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她。小雅听完也是一脸的惊讶,脸上写着五个大字“完全不相信”。
这时候,表哥走了进来,看着我们两一脸奇怪的表情,问:“怎么啦?我一天不跟着你们就出状况啦?”
“表哥少臭美啦。”不想再提那件事了,赶快换个话题“表哥,我问你,外公失踪都这么多天了,有什么消息没有啊?”
“唉……什么消息也没有,陛下也快急疯了,今天他接到我们的消息后,气的拂袖而去。”
我回想了今天的情形,怎么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在生气啊?
我接着问:“那个‘假’外婆呢?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没有,还是跟往常一样天天在佛堂里待着。漪漪,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我实在是不想再说一遍了,便给小雅使了个眼色,她倒是默契,怏怏的把我今天的经历给表哥卫明说了一遍,原本以为表哥也应该跟我一般义愤填膺的,可是却发现表哥绷紧了一张脸,原本的“冰块”好像更冰了,把整个屋子的温度都给降了下来。这个表情弄的我和小雅一头雾水,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个榆木脑袋在想些什么,我也因为烦闷着不想去想,便起身把他们两个都给推了出去,饭也不想吃,气都气饱了,睡觉吧。
可是到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根本就是越睡越清醒,到了最后连半点睡意都没有了,看起来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夜。于是我便起身披上外衣,乘着月色走了出去。夜间的竹林静幽幽的,看起来宁静且安详,月光不客气的洒下,被茂密的竹林切割成斑驳的剪影。
我正想往林子中间走去,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是瓦砾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原来屋顶上有个偷窥狂啊。我翻身一跃正要开始教训人,才发现原来是微醺状态中的表哥卫明,而他身边正横七竖八的摆着很多酒瓶,看起来他已经灌下去不少。
原来心中愤懑的人不知我一个,说起来真是有缘,正想要酒的时候酒就来了。于是我也不顾形象的裙子一甩,坐下来仰头就喝,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表哥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不!不是愣愣的,好像是狠狠的眼神,再配上他那张冰块脸,看的我心里发毛。
“我说姓卫的,你顶着张臭脸给谁看呢啊!”我的意识也开始有点模糊,这时候什么都好像抛开了,还装什么淑女啊,开口就骂。
“风幼漪!你……你……你……”
“我什么我……喝结巴啦……不就是喝了你几瓶好酒么,以后还你就是了。”我摆了摆手接着灌。
可谁知表哥狡黠一笑说:“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酿,全京城就这么几坛,你拿什么还给我!”
我一听,靠!又是跟桃花有关的东西,真是……气得我立马把酒瓶就往地上摔,边摔还边说:“有什么了不起,根本少爷来,带你去喝个够。”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晕了,还是喝晕了,我竟然来着表哥的手一起跃下了屋顶,还顺带换了件男装,带着酒眼朦胧的表哥,曾着夜色溜出了宰相府。
我们俩个嘻嘻笑着,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区里面最热闹的夜店——**坊。看到这个店面外加门口来往嬉笑的人群,倒是把表哥的酒醒了一大半,他急忙拉住我问:“漪漪,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笑着用手里的折扇挑了挑他的下巴说:“你不是说要我赔你的桃花酿么?这桃花不就是花,这酿不就是酒么?所以这‘桃花酿’不就是‘花酒’,全京城就这儿得‘花酒’最好了,快来吧。”心满意足的看着那张千年冰块脸一点点涨红,我憋着笑拉着他,走了进去。
今夜这**坊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应该是有什么盛事举行,我拉过一个跑堂的,一问才知道,原来今晚有个姑娘公开竞拍初夜权,谁给的银子最高,谁就有幸能够跟这位姑娘共度今宵。而且这位姑娘身份特殊,估计还是个官家小姐,所以来看热闹的人很多。
我站在当堂中间,抬头一望,发现二楼的包厢几乎满座,且个个拉着帘子,可见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我笑了笑,对今晚这给姑娘的身世越发好奇起来。于是我便来着表哥,上了二楼也开了一件小包厢,静观其变。
可巧的是,我那抬头瞭望窃喜的动作全被二楼右侧第一间包厢内的人尽收眼底。
二楼右一包厢内,一位公子将视线从帘子缝里收了回来,笑着对身边的同伴说:“有位老朋友来了。”他的同伴一愣,也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一张正一脸揶揄环顾四周的脸,接着便笑了:“有好戏看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蜀国的三皇子燕墨阳,他身边的这位同伴不用说就知道,就是他那位女扮男装的妻子赵菲儿。
“就知道卫家人听到消息后会派人过来探听消息。”
“牡丹姑娘是不是卫家人现在还真假难辨,而且看着两个人的面相,好像是喝的有点高,不像是特意来探听消息的。”
“相公是看人家姑娘面泛桃花,心猿意马了吧。”
“此话从何说起啊,为夫的心意早就向娘子表明,但是眼看如今天下格局,她——我也是志在必得。”
“哼!就知道!”
眼看表演就要开始了,我推了推睡眼朦胧的表哥,发现既然一点用都没有,正想使出我的“花拳绣腿”功的时候,下面大厅里传来的一段对话,让我立马愣在了那里,表哥的酒也醒了大半。
“听说……这位牡丹姑娘……”
“是啊,是啊,竟然是宰相大人的私生女……”
“听说……宰相大人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红颜知己无数啊……”
“哦……如此说来这私生女也不无可能。”
“就是说啊……”
什么!?外公的私生女?那她几年多大啊?当年外公风流倜傥是没错,但是他对我的亲外婆一往情深,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啊。
听到下面断断续续传来的议论声,我跟表哥面面相觑,看着表哥疑惑的表情,显然也是初次听说,但是他毕竟是“情报”中人,怎么可能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连我都敢瞒着,我立马上前开始逼供,结果表哥却说:“我的大小姐,我和我的属下探查的重点在官场,这风月场上的事不特意去调查怎么会知道。”
我想了想也是,可是好奇心如今占据了我的一切,我迫切的像见到这位姑娘,而且外公如今下落不明,说不定这位姑娘知道点什么。我想今晚来的人都怀着想要打听外公下落的心思,我决不能让别人截足登了仙,我必须要见到这位姑娘,所以今晚的竞标我一定要赢!
这时下面大厅里传来了热热闹闹的音乐声,仕女们一个一个的登上了舞台中央开始舞动,大厅中的喧闹也随着音乐的响起而渐渐消弭,人人都在等待,等待最后登场的主角。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些舞动的仕女们还没有停下的意图,真是吊住了大家的胃口。
突然,大厅的主灯暗了下来,人们才发现原来的主舞台上已经摆上了一展大型的屏风,这个屏风呈圆形,且通体洁白,在烛光下,犹如皎月般通透明亮。
一个倩影渐渐的出现在了屏风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见她的相貌,可也被眼前的这幅美丽深深的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如同仙女般美丽的轮廓,顺着幽幽响起的音乐偏偏起舞,微风带起她如纱般的衣裙和秀发,显得更加飘渺且空灵。
因为是烛光投射下的影子,她整个人被放大了许多,配合这“皎月”,就如同是月宫中的嫦娥,让人挪不开眼。
我想,这位牡丹姑娘还真是高明,这人都还根本就没露面,就已经虏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而且明明是一位青楼女子,却有着这么高雅的韵味,好像让这宰相之女的谣传更加可信了。待会儿的竞标一定会非常激烈,如何才能取胜,还真得非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