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城夜话第一卷:望月笑  第十一章:兰为凭信风做媒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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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生梁妙四人到达蛰洲时正是傍晚,橘红的阳光照得蛰洲城有点迷惑人的意味,和翡城清新的感觉完全不同。进了城,只见街道上人卖东西的小贩特别多,叫卖此起彼伏,另有耍杂技的吸引了大批人围观叫好。
    梁妙今天可能是因为近蛰洲了,从午时开始就像被鬼打了一样精神,也不睡,也不似这十多天那样在车上教金樱识字。晓生嫌他话多,掀帘子掀得勤,干脆自己坐进去,把他推到外面和五兵一同赶车。
    对于晓生来说,这种喧闹的地方真的不适合,人声嘈杂让他联想到的永远都是俗世罪孽。因此兰风曾笑话他像个苦行僧。还说了个故事打趣。
    说有个男子进到路边饭馆,说要吃饭。小二问,您要吃什么呢?他说,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小二笑答:“有肉。”男子摇头:“瘦肉塞牙、肥肉油腻。”小二又说:“有鱼。”男子摆手:“有刺难剔。”小二继续说:“有鸡蛋。”男子更是拒绝:“蛋腥。”小二不得其解,问:“那您是想吃什么呢?”男子闭上眼叹道:“就想有块豆腐,滑嫩清淡入口入心啊!”小二一翻白眼:“早说啊,和尚!”
    晓生当时没理会,后来时常想起,倒觉得有趣。
    或者真如兰风所说,他就是一个爱折腾自己的苦行僧。
    这些日子在车上金樱跟着梁妙颇学了几个字,没想到梁妙这家伙自己不爱读书,教起人来却有一套。斯条慢理,循循诱导,把个平凡无奇的字都讲活了。弄得金樱走火入魔一般,络子也不打了,天天捧书识字。晓生当然也不稀罕那两条络子,随她高兴去了。
    五兵来过蛰洲,知道哪个客栈好,直接就驾车过去了,倒省了不少事。
    按照晓生的意思,是不愿住在秦家,必先找个客栈休整一番,待一身清爽了再登门。而且,若在蛰洲待的日子久,就得租个小地方住下,饭菜都自己做。在别人家总是不自在,也怪没意思。
    梁妙向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当然没有晓生想的多。他觉得去蛰洲住秦家那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不是秦兰风请他们来的吗?那当然要把食宿解决了。可既然晓生这么说,他也随意,说听你的就好。这确实住在秦家出入都有点麻烦,要顺着他们家人的起居习惯。
    “晓生、金樱,下来了。”车还没停稳,梁妙就跳了下去,把个五兵也吓得胆颤,生怕他崴了脚,他却嘻嘻地掰住车辕,让车顺着马慢慢停下,掀开帘子喊人。
    越近蛰洲,天越暖和,大毛披风用不上都卷起收好了,晓生一行人早就换上了凉薄的春衫。出车舱时,刚好一阵半大不小的风吹来,将他的黑发与白衣高高撩起,细细缠弄,映衬着淡然的脸孔,显出孤高标清遗世独立的气质。梁妙已经率先进了店,没看到这幕,而旁边楼上靠窗位置的男人,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等金樱也跟着离了车,五兵就随在店里的伙计的后面安置马匹车辆去了。上次随陶管家来此,急急忙忙处理好老爷让做的事情就赶回去,根本没来得及看四周景色,为此他遗憾可惜了很久。现在终于到了,心中按捺不住地喜悦,只想快点吃饭睡觉,明天畅游此地。
    因为店面小,位置又稍微偏僻些,店里生意有点冷清,小二看到三人进来,连忙快步走向前请坐。又拿出招牌菜色一一介绍,很是热情。
    无奈梁妙的心根本不在这顿饭上,晓生看店小二失落,就自行点了几个菜,并让他上去准备房间。
    晚上歇息时候,梁妙照例来敲晓生的门,张晓生隔着门板说:“你不是和五兵一间房吗?怎么今天又过来了?”
    “五兵打呼,我今儿白天在车上没合眼,跟他一房没法睡好。”
    “既这样,不如让小二哥给你再整理一间房?”
    “不,我一个人睡不惯外面的床,你又不是不知道。”
    无奈开了门,晓生说:“我也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没听到这句话,梁妙开开心心直接窜上了床:“你睡外面,不然半夜我又给你踢下去了。”晓生千好万好,没想到就是睡相不好,来蛰洲路上的第一个晚上,梁妙就领教了,五更时候被冻醒感到一阵寒冷,摸摸身上没有被子,身下硬邦邦冷得像铁,手四处乱摸居然碰到一截竖着的木头,以为自己是睡到了床沿,没想再摸、居然摸到一只鞋……才发现是躺在地上。站起身一看,就着微微月光,张晓生在床上睡得跟螃蟹没差。
    把擦干的头发往后面拨,晓生一脚将梁妙摆在床前的鞋子踢了老远:“怕被踢下去就别和我睡。我可不知道睡着之后会做些什么。”
    “嘿嘿,被你做了什么我也是情愿的啊,晓生……”梁妙腆着脸笑,还故意把衣领往一旁扯了下,朝张晓生抛个媚眼。他现在可不担心张晓生长的妖孽对自己有影响了,因为发现果然他还是喜欢柔顺可爱的姑娘啊,比如金樱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就特别讨人喜欢。往那儿一坐,就算不说话,也让人心生怜惜。
    懒得理这个说话不靠谱的人,更懒得跟他磨嘴皮子,张晓生爬上床将被子拉到自己这边,有把枕头抢过来,直接忽略他的大呼小叫,躺下睡觉。
    躺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梁妙推怂张晓生的肩膀说:“我们要不要给秦兰风的长辈买点东西带过去啊?两手空空会不会太寒碜?”
    “嗯。”鼻音浓浓地应道:“你又不是去提亲,买什么东西。”
    “也是哦”梁妙蹙眉喃喃:“不过要是秦兰风有妹妹的话,提亲也不是不可以。想他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妹妹一定也还过得去。我要是把他妹妹娶了……那不就是要叫他哥了?不行,还是问问他有没有姐姐吧。”
    说完又去推晓生:“你睡了没有啊?”
    自己渴睡到不行,旁边却有个人用些没意思的话骚扰,张晓生意识模糊却动作凌厉,反过手大力地拍了那声音的来源一掌。
    梁妙嗷一声差点弹起,伸出手就要拍回去,他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小时和弟弟两人抢东西抢成习惯,什么都不肯退一步。但看到晓生安静的睡容,不禁力度骤减,只意思意思地碰了下。小声嘀咕:“我只是想告诉你,吃饭的时候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们桌子,我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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