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城夜话第一卷:望月笑  第九章:最是风流少年郎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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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火水鸭汤、红烧大鲈鱼、清梅香鸭腿、鲜辣菇笋焖鱼干、茶油杏花鸡、爆椒小牛肉、花菇田鸡、八仙豆腐酿、凤尾干烧虾。八大盘菜加一个汤,吃得众人满嘴流油。
    自从到了蛰洲,欧阳也跟杨廊出去吃过几餐,却没有似今晚这样丰盛的,果然要跟着行家才能吃到好东西,只有当地人或者真正的吃货,才知道哪些菜色最地道。
    临江阁店面不大,装修得也不是特别富贵堂皇,好就好在占了个对的位置,真正坐落在江面最广的那一段。老板娘和秦兰风、朱子楼这些人都是认识的,吃饭的时候还先来敬了几杯。看他们吃完了又马上让小二端果盘、沏好茶上去。
    “只有在蛰洲,才能吃到这么好的鸭子。诸位不知道,我年前跟着叔伯去北边走了趟,去到那边哟,最想念的就是蛰洲的鸭子了。”连富两眼发光地形容:“咱们蛰洲的鸭子,又香又嫩,每一丝肉都透着个鲜字,用酸萝卜、枸杞、红枣、莲子,细细炖熟了,整条巷子都是那味道,闻起来啊,都要流口水。”
    “哈哈,连兄说的这个我最赞同了。欧阳兄你头次来喝这个汤,觉得怎样?”
    “不瞒诸位,我也是长了这么多年,才吃到这样好的鸭子,确实鲜美。”欧阳名剑听见朱子楼问话,也点头赞道。
    “其实呢,不光我们出去外面转一圈回来有这感觉,古往今来那些书生游子都是这么觉得的。大家常说想家、念家,实际上想的都是老娘做的好菜,乡里铺头的好酒。这个吃字啊,跟人没法分开。由吃,就带出了诸多情思,引出各种故事。”楚钰唐这话一落,满堂叫好,大家都非常欢喜,拍肩捶背热热闹闹。
    欧阳名剑坐在秦兰风的对面,这一顿饭吃得开心,看得也开心。结识他的朋友,进入独属于他的生活,逐渐了解认知,绝对是令人欣喜若狂的。就像一黄桶大米,下面火在烧,上面顶着木盖,越来越热越来越香的的酿酒过程,令人着急又暗喜。只是不知道,他的这段感情,会不会是一灶煮好的酒。
    “兰风啊,刚才听你说,在外头一共认识了四位好朋友,欧阳兄弟是一位,今晚有事未能过来的杨廊兄弟是一位,那还有两位呢?”
    “呵呵,也再来的路上了。等来了,一并带出来介绍给大家。尤其这梁妙啊,怕是和子楼兄你要特别意趣相投,合得来呢!”
    “哦?那我可就要日日夜夜盼着他快点到了,哈哈!”朱子楼率先哈哈大笑,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闹。
    “而且这晓生,我想他肯定能和凌夔、钰唐聊得来。三个都是读书人啊!”
    “兰风兄你可说错了,该罚。怎么就和他们几个人合得来呢?难道和我连富,还有欧阳兄弟,杨兄弟就合不来了?”
    兰风放下茶盏挑了块水果吃:“话不是这么说,连富兄你和欧阳不是特别合得来么,才刚见面,就坐到一起去了。”
    众人一看,可不是,欧阳旁边坐的正是连富,旁边本来有张椅子是留给杨廊的,后来他让带话去的人回来说今晚抽不出身,下次赔罪。所以椅子被抽走了,凌夔才坐近来一点。于是更是调侃说笑。
    一顿饭直吃得星星月亮全跑出来了才下楼,朱子楼嚷嚷要去听曲,说不醉不归,醉了就歇在那富贵温柔乡里,反正今晚是不用回去了,难得兄弟高兴。
    当下朱子楼、秦兰风、欧阳名剑、凌夔、连富、楚钰唐六人,除了连富和朱子楼以外,都尚未成家。
    这成家了的尚不怕家中老虎,难不成没成家的还有甚么值得怕的,断没有这样的道理。于是几个人死命把推说今晚有事的楚钰唐也给拖了走。
    到了清水河边,只见几艘灯火通明的大船飘在水面,船上里里外外的的烛台都用彩色布蔓做的灯罩盖着,显出各种颜色。晚风中,船身挂的细丝巾像姑娘嫩滑的柔荑,轻轻招摇。船里飘出清脆玲珑的琴音,和着船头歌女的柔美嗓音,引得路人浮想联翩。
    朱子楼径直上了一艘船,踩着板子上去时,身上的肉统统抖了两下,看得后面五人直笑。才上板子,老鸨就扬声喊了几位姿色寻常的姑娘过来挽他们进船。欧阳本想拒绝,但看到秦兰风等人笑着去了,也只好让姑娘带着跟上。
    落座后,这几位姑娘退出去,从船里头又转出几位姿色颇佳的过来倒酒。
    老鸨和朱子楼调笑几句,应言让人进去喊头牌。这边又喊了六位穿得极为凉薄的秀美女子来陪酒。
    秦兰风曾来过这艘船,还记挂着曾见过的那个姑娘,便开言问道:“你们碧灵姑娘呢,可还是头牌?”
    他旁边那个女子掩口轻笑:“碧灵姐姐年前就被人赎了身,早不是头牌了,现在我们这儿最红的姑娘是洛蝶,比起碧灵姐姐啊,还要更美三分。”
    “你倒老实,这么推举她。不怕她抢你生意,嗯?”
    “公子莫要逗柯儿,喜欢洛蝶姐姐的人,看一眼就迷上了,哪轮得到柯儿服侍呢?”
    “那总归有只喜欢柯儿,偏看不上洛蝶的人吧?”
    “若真有,那可就是柯儿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想都不敢想呢。柯儿只求啊,有人能喜欢柯儿一点点就够了,哪怕再短暂,也是快乐的。”说着又给秦兰风添满酒。
    来烟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兰风最喜欢的就是听这些姑娘说话,看她们袅袅的身姿,以及低头时露出的细细脖颈。此刻身旁的这个姑娘恰好是合他心意的,于是多说了几句。
    那头欧阳可就没这好心情了,身边的姑娘估计入风尘已久,卖尽全身力气想要赢得他欢心。不断劝酒之外,还用些氵㸒;词艳语来调拨,弄得个从军营出来的欧阳又尴尬又火大。无奈这可不是帝都,他现在也不是小将军,同一屋里还有自己喜欢的人,无法发作。再一看他那喜欢的人啊,心都凉了半截。
    只见秦兰风就着姑娘的手喝了一小杯,眼神温柔细致,姑娘低下头摆弄果盘时,又瞧着她后衣领里露出的那截白嫩脖子看个不休。
    给欧阳斟酒的女子见了,以为他是看上了柯儿,暗道小蹄子看我待会不撕你的皮。又连连撒娇缠弄,把个欧阳烦得想一剑灭了她。
    玩得最高兴的就是朱子楼和连富,两人都与身旁女子痴缠在一团,手也不知道伸到哪去了。楚钰唐不知道有什么心事,明显就不在状态,别人倒一杯他喝一杯,再喝下去估计就得倒了。而连夔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让那女子硬是努力好几次也不敢染指,只得稍微坐近点儿免得老鸨说她偷懒,看他自斟自饮。
    听得一阵环佩玎玲由远而近,众人情不自禁望过去,堂前正是珠箔银屏迤逦开,好一位绝世佳人。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写的一定就是这个时刻的美。真正的美人,无法用词语形容她的容貌,甚至无法判断她的身材胖瘦,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并不用刻意诱//惑,而是每个动作都自成一派风情,举手抬足间便已让人心神迷醉。
    这姑娘便是船上现今的头牌:洛蝶。她踩着轻软的步子走入堂中,浅笑福了一福,一双妙目流转光华。细声说道:“洛蝶在此向各位爷赔罪了,今日来迟,愿先自罚三杯。”
    声音一出,明显朱子楼和连富就丢了半个魂。
    朱子楼连连笑道:“洛蝶不必如此,快过来一同喝酒便可。”
    听曲、喝酒,闹到月上中宵,朱连二人被扶入船舱房里歇息,其余四人下船后相互告别回家。
    欧阳是喝了不少酒,但只是稍有醉意不妨事,秦兰风更是清醒,就打算走路顺便看看月色,不似另外两人雇轿。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兰风觉得欧阳这人虽然喜欢跟在他后面,每日早晨督促他起床去管理田庄,总是捧着兵书看不讨喜之外,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这一晚散步赏月也极好心情地和他攀谈了几句。
    而欧阳虽受宠若惊,小心开心地陪话,心里更难过了。那种看到他与女子亲密说话时的痛,如颜色沁染般入侵了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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