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致命的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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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中,那一树落雪犹如朵朵梨花风致摇曳。
洛晨风独倚在书房外的廊柱下,在寒风中尽情曼舞的雪花里,默默地守望着。
聿翼回来的时候,当洛晨风那漾着清辉的眸子撞进一片温润的墨色中时,洛晨风也撞进了聿翼温暖的怀抱。聿翼乍一见到倚在冷风中的洛晨风时,本是气他不爱惜自己身子的,毕竟是那么怕冷的人,担心让他的眸色微沉,然而没给他斥责的机会,洛晨风就这样直直撞了进来,聿翼来不及发怒,就已遵从心底最真实的反应,将他紧紧裹在自己的狐皮大氅里,包得密不透风。
怀中的人真实可触,再不是午夜梦回的虚幻,聿翼心情大好,从眼睛流过的笑意渐渐漫延到唇上,终于绽开了一朵无比美丽的笑容。精致的面庞,清冷的气质,恬淡的气息,聿翼第一次觉得这么实在,这一刻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天地间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聿翼轻柔的拂过他墨云般的发,抚过他如画的眉眼,滑过他光洁的面颊,摩挲着他泛着波光的唇,洛晨风似乎受了蛊惑,也或许是此时的氛围太好,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唇上触到了一片柔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然忘我的两人,在一阵掌声中倏然分开,待看清来人,二人均是一惊,洛晨风的脸色和地上的积雪并无二致,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却是洛晨风最不愿见到的人——水莫忧。
水莫忧这几天烦躁透了。一方面费尽心思拖延着回国复命的时日;另一方与洛倾华沟通又未果。今日再登相府,守门的却告知,少爷与侯爷昨日外出未归。心里就已生出了极大的不快,心急火燎的赶往侯府,不想见到的竟是自己最不想见的画面,他真希望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心就不会滴血。
聿翼的情绪短暂的波动后,很快恢复了镇定。一只手紧揽着洛晨风,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看在水莫忧眼里叫“挑衅”。
洛晨风没有抗拒,他看似依偎在聿翼怀里,其实是聿翼支撑着他,在见到水莫忧的那一刻起身上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般,他死死盯着水莫忧,只要他说一句,“洛洛,过来。”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飞蛾扑火般飞过去。
水莫忧想了许多。洛晨风和凤帝在一起时,他不怕,因为洛晨风的眼里没有爱;可同聿翼在一起,水莫忧害怕了,因为知道聿翼用情有多深,因为知道洛洛的心里还藏着一个人。他很想伸出手,说一句,“洛洛,过来。”却在瞥见洛晨风窝在聿翼怀里一动不动后再也说不出口,同时被好友和爱人背叛,难道还要将最后的尊严也践踏在这里?求他回来,唤得他的怜悯?然后在他们的嗤笑中舔舐伤口,再看他们比翼双飞?水莫忧做不到,于是他张了口,成功的割伤了自己,也刺伤了别人,他一字一句,说得是那样的清楚,“看来本王今天是来对了,否则本王不知还会错过多少好戏呢!”眯起凤眸,他又对聿翼说:“他是你的了。”
洛晨风眼中都是不信,然而那双魅惑而又无情的眸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看不出半点波澜。洛晨风心寒了,绝望了,这一次是真的要失去了吗?不是说相信?不是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洛晨风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直到那里有了黏湿的感觉,才觉得心痛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话已说绝,水莫忧也呆不下去了,再多过一秒,再多看一眼,什么尊严,什么骄傲,统统都没有了,所以水莫忧脚步凌乱,狼狈的逃了。
洛晨风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绛紫消失在视野中,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猛得挣脱了聿翼,朝水莫忧消失的地方踉跄了两步,就跌跪在地上,他很想哭,却一滴泪也没有,空旷,虚无,眼泪也是一种奢侈。
水莫忧当天便拜别了凌宇暅,交待好凤羽,启程回了滇国。
楚清吟从没有见过水莫忧的眼泪,他们的云王殿下是滇国的神,惊世的才华,还有那堪与天地相辉映的美貌,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成了俗物,他似乎无所不能,让人不知不觉就心甘情愿的臣服。如今那绝世无双的人骑在高大的白马上,挥鞭跑在最前面,两颊滑过的泪水晕湿了衣衫,又很快的被疾风吹干,仿似那衣袍从未湿过。
欢乐去,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