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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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学校,一切都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我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上课了,班主任走进来,我有些忐忑不安,昨天何琪说今天会有一个叫楼异明的转校生,我要确认一下,他究竟是人是鬼?“把书翻到54页,大家先读一下今天要讲的课文。”班主任面无表情地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咦?怎么回事,不介绍转学生吗?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转学生?那楼异明又是什么?想到这,虽然天气并不寒冷,我却流起了冷汗,我转过头去想找何琪,毕竟他是唯一的知情者了。可我惊奇地发现,何琪竟然不在?!像他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身体却异常健康的马大哈竟头一次缺席了!
经过一天的思想斗争,我终于站在了何琪家的楼下,我比谁都清楚现在知道楼异明的人只有我和他,无论是否是梦,是他和我一起去的异楼,要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何琪是十分重要的证人!我爬上楼,站在门前时,我迟疑了一下,何琪家原来也住504啊。我敲了门,没人回应,我又敲了几下,许久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来开了门,想必她就是何琪的妈妈了。
我沉重地移动着步伐来到了市立的精神卫生中心,从何琪的妈妈那我得知了,何琪缺席的原因。那位母亲声泪俱下地向我哭诉着自己活泼开朗的儿子竟然一夜之间变得冷漠无情,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了无生气!送到医院里,医生说肯定受了什么刺激,得了重度抑郁症,治愈的可能性极低,一家人都因这句话而伤心欲绝!我深深地感觉到我和何琪的经历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梦,他受的刺激应该来自上次去异楼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那个女人,他当时还害怕地大呼小叫……想到这,忽然一股自责爬上心头,明知他怕鬼,是我硬逼他和我去找什么该死的真相,他的病与我脱不了干系。但是,在我晕倒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那是我所不知道的事。也许只有何琪、楼异明、诡异的小姑娘和那个照片中的女人知道了……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这个正常人眼中的异域,我本以为这里会因为有很多精神异常者而时常骚乱不断,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里格外安宁。眼前的就是何琪所在的3号治疗楼,看着那骨灰色的墙与猩红色的铁窗,我皱了皱眉头,真是种恶心的颜色搭配。我走了进去,一路遇到几个穿病服的病人,他们都神态安详,和正常人没什么太大区别。值班的护士带我到了接待室,说过会就把何琪带来,我静静地等着,四周鸦雀无声,或许真的是过于安静了,有种一片死寂的感觉。
接待室的门开了,护士带着何琪来了,才两天没见,他的确大不一样了,眼中的阴霾更深了。护士离开后,我们俩面对面坐着,我细细地观察着他,有些苍白也有些憔悴,但看不出丝毫的不安与焦虑。何琪没有与我直视,而是两眼茫然地看向别处,里面空洞洞的,找不出一丝丝情感。让人有些心疼,看着昔日的好友变成像木头一样的人,真的非常难过!我握住何琪的双手,很凉,就不由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紧紧地包裹住他的双手,企图把我的热度与情感传达给他,使这个仿佛被抽去灵魂的傀儡娃娃重获生命。“阿琪,阿琪,你听得到吗?我是林封啊,你看看我吧,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你。”我轻声唤着何琪,但他却无动于衷。我想他需要的是时间,就闭上了嘴,期盼得盯着他,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漫长的等待并没有换来期待的回应,我的手也渐渐冷了起来,但更冷的是心。
这时门开了,护士提醒道一个半小时的探视时间还剩半个小时。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帮何琪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换上一个温和的笑容,正视何琪的脸认真地说道:“阿琪,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安心在这里养病吧。我一定会找到真相,治好你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请相信我!”然后,我下定决心似的紧紧抱住了何琪,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与心跳,我竟也有些安心,是啊,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活着真好啊!突然怀中的何琪剧烈地挣扎起来,我放开他,只见他迅速蹲到墙角,缩抱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我吓了一大跳,跑过去,又怕刺激他,正在不知所措时,何琪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失衡,我跌坐在地上,何琪瞪大了眼睛,突兀的眼球充满了血丝看着我,拼命地摇头,“不要……不……要……去,……好……好可……怕……”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何琪的声音?我愣住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是无尽的沉默。护士小姐进门看到了一幅奇特的场景,两个人双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彼此。护士小姐搀扶起何琪要将他送回病房,刚走到门口,何琪突然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时,他淡淡地说道:“帮我找回遗失的红拖鞋。”惊讶的同时,我看到何琪的嘴角向上仰起,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度,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