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野狗历险记(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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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伊凡回头,楞楞地看着野狗。“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准备考高中了。”野狗漫不经心回答,没有回应伊凡的目光。
    “为什么!”伊凡喊了出来,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为什么。”野狗耸耸肩膀,“快走吧,不是说今天要和我想一想《野狗历险记》的细节么?”
    “想个毛啊!”伊凡的脸涨红了,“为什么?明明说好的,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学的!”
    “…我不记得有和你这么说过。”野狗叹了口气,“你也该成熟一点了。”
    “去他妈的成熟!”伊凡爆了粗口,“你答应过我的,你现在竟然忘了?”
    “伊凡,”野狗有些无力地说道,“我不可能守在你身边守一辈子。你就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我?生气的时候没人撒气,难过的时候没人安慰,不开心时没人哄……这种依赖要戒掉,这样没有我你依然可以这样生活着…”
    “可是你答应我的!”伊凡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冲着野狗大吼,“你答应不背叛我的!”
    “…”野狗低头不语。
    “骗子。”伊凡猛的推了一把野狗,扭头就跑。
    “…”野狗捂住眼睛,轻笑,“真是的,真是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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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吃饭了。”伊凡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叫道。
    “哦。”伊凡匆匆忙忙把图画本压到课本下,起身,走出了房间。
    “初三了,营养一定要跟上。”伊凡妈给伊凡加了一筷子肉,“多吃点啊。”
    “哦。”伊凡扒着饭,心不在焉的回答。
    转眼,伊凡和野狗升入初三。初三的冬天,注定了他们要度过许多个披星戴月的日子。那一天,野狗不能和他一起上高中的事,像个幽灵般,时时刻刻地纠缠着伊凡。虽然之后,野狗和他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但是两个人很明显的生疏了,同时在刻意的避开升学这个话题。
    现在是升学的紧要关头,伊凡也不得不少玩网游,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可是野狗似乎不这么想,仍旧玩乐。其实,野狗虽然在平行班,但是努力一下,也能考上一般的高中。所以,伊凡心里很清楚,野狗现在的做法根本就是放弃了。
    放弃。这个词无数遍的冲击着伊凡的心。他害怕野狗放弃,因为他知道野狗一旦放弃了,就会离开自己。的确,现在他们的关系正在向危机的方向发展。可交流的话题越来越少,两人之间总是出现这样的场景,野狗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抽着烟,除了聊两句网游会有一两句回答,两个人大多时候都在沉默状态。伊凡很害怕这种怪异的情况,他在想尽一切办法维持着两个人的关系,有时候甚至会追着野狗去网吧,但往往还没有进店门,就被野狗用难听的话赶回去了。
    “你看,你妈我也下岗了,”伊凡妈继续着唠叨,“家里就你爸爸一个人的工资支持着这个家,你不好好考个高中怎么对得起我们啊。”
    “……”伊凡不语,径自吃着饭。
    “我看,(哔)那孩子算是完了。真可怜啊,明明是那么聪明一个孩子。”伊凡妈没有注意到听到这话惊讶的伊凡,感慨道。
    “狗狗怎么了?”伊凡激动地问道。伊凡的父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还能怎么样。没钱呗。”伊凡妈抿紧了唇,这是发火的前兆,“他父母双下岗,家里生计都保证不了了,还怎么供他上学?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伊凡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野狗不准备考高中的原因是这个!
    “行了。”看着伊凡呆滞的样子,伊凡妈有些不耐烦,“别想那么多。估计他们家是准备让他上个中专,学个手艺,然后三年出来就业。你把你自己的学习顾好,以后也少和他接触,他不上高中,你还要上呢。”
    “咚!”伊凡重重地放下了碗,扭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哎!这孩子!你什么态度!”伊凡妈一脸恼怒,拍着桌子吼,“伊凡!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疼你吃疼你穿,最后你就这么对我们?你看看,你儿子长本事了!你也不管!”伊凡妈推了一把正在默默吃饭的伊凡爸。
    “你就不能让人好好吃顿饭?”伊凡爸把碗放在桌子上,语气不好的说着。
    “饭饭饭!你光想着饭!我看明天没饭了你吃什么!”伊凡妈一下站了起来,“我辛辛苦苦的为这个家忙里忙外,到最后你们一个二个就这么对我?!”
    “你是说我没有顾这个家?”伊凡爸也火了。两个人吵了起来,伊凡一脸烦躁的把门扣上,回到书桌前。
    “狗狗。”在柔和的灯光下,伊凡打开图画本,摩挲着《野狗历险记》写的歪歪扭扭的五个大字。“你要离开我了吗?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
    想到这里,伊凡胸口一阵刺痛。随即泪水模糊了双眼,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图画本上。伊凡赶忙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才擦完,新的泪滴就落了下来。
    “狗狗…”伊凡抱住图画本终于抑制不住,呜咽着,“狗狗…!狗狗别走…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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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填报志愿表已经发下去了,各位同学回家和家长商量之后,填好,周一统一收,那么,放学吧。”班主任在讲台上说完了重要事项后,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老师离开后,班里一片聒噪。
    “…喂!”
    伊凡抬头,他没有想到,霍晓晴正站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微笑。
    “嗯?”
    “考哪?”
    “…A中。”伊凡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小心翼翼地把志愿表放进书夹中。
    “你不问我去哪里么?我以为这是礼貌。”霍晓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管不着。”伊凡收拾好书包,起身。
    “喂!你这家伙一定要把人气死才舒服是吧。”霍晓晴挡在伊凡面前,娇嗔道。
    “让开。”
    “……”霍晓晴咬唇,“你知不知道,(哔)喜欢谁?”
    “…”伊凡忽然笑了,抬头看着霍晓晴。那一瞬,霍晓晴被眼前这个笑的明朗幸福的俊秀男生煞住了。
    “狗狗身边,”伊凡一字一句的强调,“只能有我一个人。”话罢,没有理会呆愣的霍晓晴,径自走出了教室。
    “喂,往哪里看呢!”野狗站在伊凡班门口,叫住了伊凡。
    “在找你。”伊凡一脸笑容,无比灿烂,“等久了吧,走,我们回家。”
    “…嗯,今天心情很好啊。”野狗也难得笑了出来,“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啊…这个啊,是秘密。”伊凡露出了两颗虎牙,狡黠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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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伊凡拿着笔在纸上潦草的写着,“我已经画完了一二章了,张彦团团员全部到齐,来到了了沙漠…”
    “为什么要设定在沙漠?”野狗有些疑惑。
    两人坐在家属院的凉亭里。天渐渐黑了,野狗点着了蜡烛,两人就围着这一小点烛光,聊着《野狗历险记》。
    “…你不是喜欢沙漠么?”伊凡有些奇怪,“小学毕业那年的春游,你对我说的。”
    “…没有啊。我怎么不记得了?”野狗脱掉了外衣,“给,穿上,晚上风大。”
    “你的记性太差了。”伊凡呼了口气,“没事。男人才不会觉得晚上风大呢!”
    “…”野狗抽掉伊凡的笔,把外衣披到了他,“罗嗦什么。男人才不会说男人不会觉得晚上风大的话呢。”
    “…”伊凡撅着嘴,拉紧了外衣,真切的感受到余温和气息,“知道啦。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不是快入夏了么?天气还是有点冷,所以画关于沙漠的背景,不会觉得温暖些么?等到了夏天,我就画大海的背景,我们一起去海上冒险,打海怪,救公主…哈哈哈…很有创意吧!”
    “嗯,”野狗点点头,“要是历险记的话,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那么最后的结局让我来定好了。”
    “嘿嘿,好。”伊凡合上本子,“我们要永远这么开心的去历险~!”
    “呵呵。”野狗轻笑,“我还没有答应呢,你就开始自说自话了。”
    “狗狗。不离开我,不行么?”伊凡看着野狗含笑的双眸,“留下来。”
    “伊凡。”野狗摇头,依旧笑着,“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咱们院子就这么大,有什么风吹草动,人尽皆知。我,真的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去上高中了。”
    “……”伊凡咬唇,“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我爸已经去沿海了。家里就剩下我妈,我奶奶和我三个人。”野狗把头偏到一边,“挺困难的。我不能那么自私的只想自己…等中专上出来之后,就可以工作了。”
    “…可是…可是…”伊凡还想说什么,被野狗阻止了。
    “别说了。”野狗笑笑,“我们又不是再也见不了面了,你好好学习就行了,别想东想西的,这些事都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伊凡激动的喊了出来,“我…我…”
    “……”野狗叹气,“算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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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鬼,帮我把作业交了。”伊凡头都没抬,把本子扔给了同桌倒霉鬼,继续做着题。
    “伊凡,你最近好像心情很差。”倒霉鬼把本子传给了前面的同学,低声说道。
    “……”伊凡瞥了他一眼,“跟你无关,多管闲事。”
    “是(哔)的事吧。我也听说了一些。”倒霉鬼也拿出卷子,却没下笔。“不管怎么说我们住同一个院子,而且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哼,八婆的男人。”
    “你,让他困扰了吧。”倒霉鬼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屁。”话虽这么说,笔尖一顿。
    “我觉得,虽然他不说,可是应该很困扰。”倒霉鬼转着笔,没有看伊凡,“你每次都让周围人很困扰呢。”
    “找揍是吧!敢这么说!”伊凡扬起拳头,恐吓道。
    “你就是个自私鬼!”倒霉鬼瞪了他一眼,“你考虑过他的心情了么?难道他不想上学?你还在旁边一遍又一遍的刺激他,重要的是钱,你说再多也没有用!”
    “你懂什么?我和他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伊凡有些怒了。
    “我是不懂,可是我至少会体谅别人。伊凡,你自己想想,你除了一味的让他困扰,让他给你善后,你对他做什么了?自私!光想着让他和你一起上高中,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敢不敢,”倒霉鬼一脸严肃,“你敢不敢陪他去上中专?!不敢吧!你就是个胆小鬼!自私鬼!”
    “……”伊凡的脸涨得通红,毫不留情的打了倒霉鬼一拳,大喊,“要你管!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懂个屁!懂个屁!”
    “伊凡!你想干什么?!”讲台上的老师一脸怒气,“发疯了吗?去!出去,还有你!”指了指被打的倒霉鬼,“都给我出去罚站去!”
    伊凡率先起身,一脚踢开凳子,走了出去。倒霉鬼揉着自己的脸,一脸郁闷的也跟了出去。
    安静的走廊。伊凡靠在窗边,看着的操场上进行中考体育的准备训练的学生。逡巡很久,终于找到了野狗的身影。野狗在队尾,慢慢的跑着,时尔和身边的几个人说说话,微笑一下。
    似乎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野狗。伊凡心里胡乱的想着,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倒霉鬼。
    野狗的皮肤很白,两道剑眉,眼睛很大很深邃,是双眼皮。鼻梁很高,唇有些厚,看起来很性感,特别是在他微笑的时候,把性感发挥到了极致。这样的五官组在一起,并非奶油小生,而是棱角分明的英俊男儿。野狗已经177了,以后应该会长得更高。
    “喂!”倒霉鬼开口,“…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就闭嘴。”伊凡恶狠狠地瞪了倒霉鬼一眼,“哼…不想听到你再说什么了。”
    “我只是想让你对他公平点。友谊是相互的,不然,他岂不是太可怜了。”倒霉鬼叹了口气。
    “……或许你是对的。”伊凡看着远处奔跑的野狗出了神,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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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张彦团在野狗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沙漠。可是令他们吃惊的是,这片沙漠下隐藏着一只上古巨怪…”伊凡念着他的构想,结果被野狗打断了。
    “…停。”野狗有些头痛,“这不符合逻辑吧。上古巨怪…明明都已经变成上古化石了吧!”
    “才不会呢。”伊凡得意地笑着,“是上古巨怪!”
    “巨你的个头!”野狗敲了一下伊凡的头,“明明就是只蛤蟆!”
    “可是我觉得,”伊凡捂着头有些委屈,“可以吞石排沙的蛤蟆巨怪不是很帅嘛!”
    “……”野狗没有说话,点了根烟,“你不如让蛤蟆吞张彦团成员的屎…”
    “嗯。”伊凡若有所思地点点了头,“就按照你说的办……”
    “你够了啊!”野狗相当抓狂,“正常点,热血点,不要搞笑!”
    “明明是你搞笑的…”伊凡小声嘟囔,拿橡皮在草稿本上擦着。“趁他们吃干粮的时候,上古巨怪拖着倒霉鬼下了一个沙洞,大家十分着急,持着手中的武器想要跳下去救人,但是被野狗拦住了。”
    “嗯,这时伊凡说,”野狗接了下去,“我们去海边吧!它把倒霉鬼吃了就不会再来抓我们了。”
    “我有那么恶毒么?”伊凡有些不爽。
    “嗯,你太谦虚了。”野狗坏笑。
    “嘁。”伊凡一气之下把本子扔到了一边,躺在野狗身边。
    中考在酷暑中结束了,伊凡顺利的考上了A中,而野狗也如他所说那样,上了中专。只是这个中专在另一座城市。野狗即将过上完全寄宿制的生活。就在两个人没有几天见面的情况下,两个人相约,爬到了家附近的山上。选了片草坪,两个坐下后,就开始关于《野狗历险记》情节的探讨。
    “我以为你又会大闹一场,”野狗抬手遮住了和煦的阳光,眯起眼睛,“我甚至都想好了该怎么安慰你,结果你完全没有动静。”
    “……”伊凡白了眼野狗,“我就这么幼稚吗?”
    “所以说你太谦虚了。”野狗叼着眼笑了起来。
    “……我想闹的。”伊凡小声说道,“可是…那会让你困扰吧。”
    “……”野狗有些诧异,“你也会这么想!太令我吃惊了。”
    “你性格真恶劣。”伊凡一脸挫败。“你竟然去了别的城市,全寄宿,也就只有周末才能回来吧!”
    “呵呵…”野狗笑了一下,闭上双眼。
    “想冲到你家里把你揍一顿……”伊凡的情绪有些低沉,“只是,我没有那个资格,想了很多,忽然发现小时候的那些事我都记得…我的膝盖摔破皮,流了血,你一步一步的把我背回家,有好吃的,总是拿来和我一起吃,给我抄作文,我被家里人骂了,你就拉我爬到山上喊话。挨打了,你坐在我身边给我说着笑话…这些都是你为我做的。可是我,”伊凡猛的坐起来,“我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我只是一味的享受着你给我的温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狗狗,”伊凡半个身子趴在野狗身上,“那段时间,其实你很难受吧,我却什么都为你分担不了…”
    “唉…”野狗重重呼了口气。
    “我真的很二,就是个二货。”伊凡认真地看着野狗,“可是你说我任性也好自私也罢,无论如何,我不想你离开我…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重要的人了!”
    “别说的那么肯定。”野狗无奈地摇头,“日子还长的呢,我们将来会遇到怎么样的人,身边又有怎么样的朋友和兄弟甚至是恋人都是我们不能预料的…你的性子太偏激太认死理了。”
    “不管!狗狗你是我的,是我的!”伊凡抱着野狗,头靠在他胸口,“谁也别想夺走你。就是将来你的恋人…你的恋人也得先过我这一关!”
    “怎么觉得你跟我奶奶这么像。”野狗失笑,“奶奶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这种复杂的感觉。”伊凡的眼睛亮晶晶的,“可是,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狗狗,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野狗摸摸伊凡的头发,像在哄一只小狗,“别说话了,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晒晒太阳吧…”说着闭上了眼睛,可是手却一直放在伊凡头上。
    “嗯。”伊凡也闭上了眼,他听到了野狗的心跳。平稳强烈,就像野狗的性感的低笑声,却很能安抚自己。
    “要是,一辈子都在一起就好了。”伊凡喃喃道。
    “嗯。”野狗微笑,小声回答。“会的。”
    他们躺在草坪上,沐浴在阳光中。仿佛这一刻的时间凝结了,世界消失,只有彼此的体温,只有彼此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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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狗提着简单的行李,独自一人来到了车站。他对伊凡撒了谎,故意把坐车的时间提前了两天。站在班车面前的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一种“历险的感受”。独自一人,到陌生的环境中,认识陌生的人,开始陌生的生活。这种寂寞而又新奇的感受充斥着他的心,只是在这之余,他心里的某个小角落,在隐隐抽痛。野狗明白这是因为伊凡,他在心里也害怕着,害怕伊凡开口说让自己留下,自己就真的留下了。于是他拒绝了伊凡送行,选择漠视这份疼痛。他不是一个多理性的人。所以这大概是野狗心里最后一点理性作祟吧!
    或许,自己有自虐的倾向呢。他自嘲着。忽然想起来领走前,母亲递给自己一个纸包,简短交代了一下生活上的事。看到母亲脸上细小的皱纹和满是疲倦的神情,他的心狠狠的抽痛了。在临走前,又把纸包放回了母亲的包里。野狗也不知道心里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什么,他很想发泄,把心中的委屈不满痛苦还有怨恨都发泄出来。可是,他强忍住了,让自己变得麻木,让自己不再感觉钝刃割肉的痛切。是在保护自己,我是在保护自己。野狗一遍一遍的麻痹着自己的思维。就这样,就这样便好…
    时间到了,野狗提包上车,充满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16年的城市,摇头苦笑。车缓缓开动了。
    再见。野狗即将踏上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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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野狗不知道。那个二货伊凡满头大汗的赶到长途汽车站,却没有看到野狗,因为车早在15分钟前就开动了。他四处追寻着,一直到自己无力再追赶,一屁股坐到地下,抱着买来的面包和矿泉水,还有赶了很久工的《野狗历险记》,痛哭流涕。
    呐,狗狗…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人,那么,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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