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走天涯 第十三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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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苦短,人心迷途;色蕴空华,黯醉黄泉!”贝塔身后之人幽幽咏道,言语中充满唏嘘之感,让人不经意间又是想起过往的悲伤忧愁。
“你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贝塔压下心中的浮动,静下心神说道,心中已是明了,身后之人的能为远远超过现在的她,单是幽幽之声便让人心神激荡、气血翻涌。她与脚下这个冒牌货当真是天壤之别。
“我要对你说声感谢,多谢你手下留人!我也要为小徒的无礼冒犯向你等道歉!我们放下干戈,谈上一谈如何?”
“我们也是此意!”言罢,贝塔放开脚下之人,收回晶刃。三巨头这时也走过来向真正的黄泉色蕴见礼,而地上的冒牌货随即发出一阵低吟声,她的身体开始变化。一阵奇光异彩闪过,一个长相三分俏丽、七分顽皮可爱,有着一双晶莹剔透的黑黑的大眼睛和一头乌黑短发的小丫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她的师尊,她立刻飞扑过去,同时嚎啕大哭,竟是恶人先告状!
咚的一声,小丫头一个狗啃屎的摔在地上,立即又是哎呦声出。黄泉色蕴竟是避开了她,随后稍加严厉的说道:“你这个顽劣的小泼皮,我若是再晚上半步,你已赴了黄泉路。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些?莫要说你的冤屈,这已经是第几次的无理取闹了?”
“呜呜…,师尊不疼徒儿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我下山?你若放我下山,我哪会这样做?”小丫头毫不示弱、理直气壮,倒是反问起她的师尊。
“唉..!让各位见笑了,我对她过于宠溺了,好在未造成你们的伤亡,还请各位看在我的面上,原谅她的幼稚无礼。”
“前辈放心,我们不会记恨。小丫头也是一时的童心玩性,前辈不必挂怀。”西奥里克帕诺斯说道。
“嗯,如此多谢了。她想下山出去闯荡,但是江湖险恶,岂是她这样一个没有几根脑筋的笨丫头能够适应的。我担心她会吃亏,所以三年来一直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只因我对她承诺,若是能打败上山来的十个圣阶高手,我便应允她的请求。说来也巧,之前曾有六个圣阶的高手均是败在她的幻术之下;之前她看到你们山上,她定是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才又动了心思。想来这也是我的错,真是让各位见笑了。”
“原来如此!不过,小丫头的能为确实了得!我对她的幻术很好奇,我听闻前辈您并非术者,而是刀者。”萨隆之花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只会用刀。这万葬山存在的领域,确实是我的;但山上的法阵并非我所布,而是出自我的一位好友之手。因为平日里经常有一些图谋不轨之辈上山窥探,我对此很厌恶。正所谓人心迷途啊!这山上哪里有什么秘密和宝藏?除了是通往冥界的一个近央点入口外,其余很是普通。至于这千尸崖,的确是藏尸地;但也只是我的仇人或是无礼冒犯此地之徒的尸体。我的生计就是出售尸体。世人就是喜欢讹传,真是鬼迷心窍。自我回这里定居起,因相信传闻在此白白送命的人很多,少说也有数万了!近来若非西教廷封锁了这一带,我也是难得清闲啊!所以,借此机会,我外出拜访好友,才让这个疯丫头鼓弄出这样的恶作剧。”
“原来是这样,现在我们已经解除了误会,前辈也不要责罚小丫头了。她还是孩童,她的心思,我们很是体谅。今日有幸见到前辈,是我等的荣幸!我三人在萨隆镇这么久,却一直不知前辈在此;否则早该前来拜见前辈。哦,不知那老树人怎样了?”提罗迪格洛努斯说道。
“无妨,只是烧伤而已,他的命硬的很。唉!一个老小孩,一个疯丫头,我的日子还真是热闹!”
“没死就好,我也是感到奇怪,觉得之前的情况有蹊跷,所以才没下杀手。这个小丫头让我很好奇,我隐约的感觉到了她发出的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而且无法锁定。当时我对大家说我什么也未发现,就是怕打草惊蛇。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小丫头也是特殊能力者吧?”贝塔说道,
“嗯,是。她的幻术能力并非得我所传,而是天生就有。我这招‘忘忧空华’确实带有幻术攻击,让她使出的话,幻术的效果会被放大数倍。你很是让我惊讶!除我之外,还从来没有人能完全抗拒她的幻术。她之所以能够成为我的弟子,正是因为我当初治服了她。三年前,我一次外出,在赫尔姆环形山的一处山谷之中遇到了她。她在那一带也是出了名的恶人啊!那里的土著居民们经常受她的欺负,她虽不是好杀之徒,但仅是恶作剧便会让人受不了。三年来我对她的管教也不是很严厉,这个小丫头还是很可爱,只是听我讲过武界的很多事情后,她便耐不住了,总是想着要下山去闯荡一番。往日她在环形山那里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当地的土著人敬畏她是一方圣灵,那里的人很单纯。她若去闯荡天下,单以她身上的天赋异能就会让他人觊觎。我实在不放心让她出去,别看她鬼灵精怪的样子,实际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笨蛋;就是让人家卖掉,也会替人家数钱。为此,我真是头疼的很啊!”黄泉色蕴说话的语气很是和蔼风趣,众人听了也是忍俊不禁。
这时,暗黑结界已被撤除,束缚艾伦的术也被取消了,众人都恢复了过来。艾伦也清醒了,待众人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特别是尼娜,异常高兴的拍着艾伦的肩头欢呼着。接下来,黄泉色蕴诚挚的邀请众人在此停留一天,她也是想了解山下发生的事情,她对西教廷的动作很关注。于是,艾伦众人与三巨头答应了。
黄泉色蕴很是热情,三巨头与艾伦他们是自她回此定居以来,唯一的不带有任何恶意上山来的人,所以她要好好招待一番。经小丫头先前这么一闹,大家可谓不打不相识。众人很喜悦,能够与黄泉色蕴这样的不世高人相识,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当夜,众人就在山上小住一夜,也是能够好好的恢复一番。
第二天早上,众人起的很早,黄泉色蕴为众人准备了丰盛可口的早餐。千尸崖难得能这么热闹一回,伯尼、玛丽娜与小丫头很是投缘,误会解除了,三个孩子都是天真无邪,很快成了好朋友。艾伦也是没逃过小丫头的纠缠,他知道,这又是伯尼出的主意。没则,他也只好陪着三人一起玩耍了。经过交流,他们三人知道了小丫头名为风晶邪,与玛丽娜是同年,比玛丽娜小了四个月。
风晶邪还真是有些小机灵,竟然知道贿赂三人。她将以往黄泉色蕴送给她的一些奇异的宝石拿了出来,伯尼与玛丽娜很是喜欢。五光十色的宝石很好看,很吸引人。艾伦开始对此缺乏兴致,但在知道了这些宝石都不是产自人间界后,他也感兴趣了。
风晶邪与三人聊着聊着便将话题引向了闯荡江湖,随即央求三人为她求情,希望能与三人一同下山。她很是羡慕三人,都是同龄人,自己却不能四处游历,每天呆在这死气沉沉的山上实在是乏味。三人很是同情她,再说都收了她的好处,也不好拒绝,便答应尽力而为,但成与不成就看她的师尊能否网开一面了。
黄泉色蕴与贝塔、三巨头等正在她的居舍内品茶交谈,刚好说到了小丫头的变化之术。
“听前辈一说,我更是对小丫头感兴趣喽!变身术,我失去这个能力已经有七十年了。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失去吧,只是我本身无法使用了,这与我的能力有关。小丫头的变身术堪称完美,她能够很好的维持变化后的状态,就算受到攻击,不是特别强大的力量也是不能将她打回原形。以后,若我能有闲暇时间,我是要多来此地与她探讨一番。我也很是喜欢这个地方,与我的力量很协调;而且这里是通往冥界的近央点入口,这对我会很有帮助。时机成熟,我会再来叨扰,还望前辈不会介意我的不请自来啊!”贝塔说道。
“怎会!我很欢迎你来。我感觉得到,你体内蕴藏着强大的黑暗力量与死灵之力。不过,你也真是奇怪,竟然还能使用基本自然属性的法术。我想,那定是你的眼睛起到了作用。嗯…!你的眼睛很特别,你说它名为‘轮回眼’,我大概能够理解了。我的师尊曾经去过东方大陆,在那里,他也是听到过关于生死轮回的说法,在艾瑞贝大陆称为灵魂回归,意思大致相同。我想你今后若有机会,大可去往东方大陆,或许会有收获。至于你方才所问的事情,我所知也不是很多;但是,有一人定能给你答案,就是大圣贤瑞曼波尔.萨恩。我与他也算是旧识,他有自由来去三界六境的能为,说不准他去过那里。至于你能不能遇到他,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谢前辈指点。”
“我听闻大圣贤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知传闻可否是真?”萨隆之花说道。
“传闻嘛!不可全信。我这里的数万亡魂不就是完全听信传闻而枉送了性命。江湖之中,有时候,一些有心之人造出一些传闻,也是有他们自己的目的。天下是是非非、权势利益,恩怨情仇、正邪对立,这当中少不了各种阴谋算计,居心叵测、野心图谋之人比比皆是,特别是当今这个时代。所谓一入江湖无尽期,武界也好、佣兵界也好,本质上都是差不多。每一步都是有很多的危险,所以我才不愿小晶她下山。她虽顽劣,却是天真,心中有着最纯朴的善良;而她,也是幻灵一族唯一的幸存了。若是被西教廷发现,又是大麻烦,还算比较平静的生活也会再起波澜。我已厌烦了打打杀杀,可以避免的就尽量避之。”
“能够清静度日也是幸事;但我等此番路过这里,西教廷必然知晓,只怕日后他们会来找前辈麻烦。到时,我们绝不会视而不见,我们与西教廷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也不想前辈被卷进来,若真有了麻烦,我们会当面与西教廷对峙,不让前辈为难。”西奥里克帕诺斯说道。
“无妨,你们的心意我知道,西教廷虽然强大,却也奈何不了我。最坏的结果,我还可以到东半大陆的朋友那里暂避一时,那样,他们也只能无奈。再说,教皇不是不知道此地为何处,他不是糊涂的人,怎会轻易招惹冥界呢!此事就此按下,你们不必挂怀。”
“嗯,一切就依前辈,但将来若有需要,还望前辈莫要客气,我们定当尽力而为。”提罗迪格洛努斯说道,这时,艾伦三人来到舍内,向黄泉色蕴提出了小丫头的事情。
“呵呵..,她还真是长了点心思,知道请你们帮忙。嗯..,我想,你们收了她的好处了吧?哈哈..,你们倒是很合得来;不过,这件事情我确实很为难,可我又不好折了你们的面子。这样吧,趁现在西教廷封锁这个地区,我想近来也不会有不轨之徒前来生事,我就带她与你们一同前往亚述吧!我也好顺便看望老朋友,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喽!你们快去回复她吧!不然,我家的墙快要被她钻出洞了。”黄泉色蕴和蔼的语气,不经意间带着一丝风趣,让人很喜欢听她讲话。艾伦三人对这位绝世高人很是喜欢和敬仰,艾伦甚至开始联想这位前辈年轻时闯荡天下的情景,一定会是叱咤风云吧!
小丫头收到了答复,真是开心,尽管要随师尊一同,但能够下山游历一次,也足够了。她告诉自己,这是进步,每一次都能走远一点,终有一天,师尊会放自己下山,这倒是她的一个优点。
一天过去,次日,众人整理好行装,带足了干粮与清水,在黄泉色蕴的带领下从密道下山了。原来,山的内部有通往山下的密道,伯尼真是长出了一口气,若要他从那陡峭的山坡下来,他说什么也是不敢,估计到时候是要让艾伦带他下来。一路无话,众人迅速行进,很快出了密道,下得山来。
“前辈,前方十里外就是三岔路口,我觉得会有西教廷的埋伏,我们不希望前辈卷入,所以若遇到敌人,前辈不要出手为好。”西奥里克帕诺斯说道。
“无妨,看情况吧。你们若是轻松退敌,我当然能够不出手;但是,若有你们对付不了的敌人,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咱们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众人不必担心,让你们的安全受到威胁,岂不有损我一世威名,哈哈..!”
众人听罢,也不再说什么,只好依着黄泉色蕴了,一行人的心情倒是可以放松几分。队伍行进的速度不慢,特别是小丫头,很是兴奋,一路上与伯尼和玛丽娜是笑声频频,天真无邪的笑声让大人们的心情变得很好,这些笑声中充满了快乐与希望。
“大家戒备,前方就是三岔路口了,那里的地形最是有利于伏击。”萨隆之花提醒众人,话落之间,贝塔已然发现了情况,开启了灵魂侦测的轮回眼看到了三岔路口那里,一片黄沙之下潜伏的数十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