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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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从薛凯臣住的公寓里出来后,叶逸岚就直接去了学校,也没有回去看家里的妈妈。没错,他家里就只剩下他的妈妈,没有爸爸,应该说爸爸是在很远的地方,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月汇来的生活费。
生活费很丰厚,可以让他们娘俩个过的很宽裕,而且平时他们都很节俭,所以生活费就却积越多,最后把存折拿出来看时竟让他也达到微微张嘴的程度。
“有这么多钱是不是可以让小岚去外国读书呢?”
妈妈那时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并不想出国读书。出国了,那家里的妈妈岂不是一年到头都是一个人了么?
自己,还是一直陪着妈妈好,并不需要别人,他只要一直陪着妈妈就好。
“小岚什么都不说,但是妈妈知道你是个温柔的好孩子。”母亲总是揉着他的头这么说。
温柔吗?自己一点也不温柔。扔下妈妈去了寄宿学校,放假也不回家,平时电话都没有一个……他一点也不温柔。
但妈妈却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车子颠簸了很久,久得几乎让他下面的伤痛到麻木。两腿间湿漉漉的,幸亏穿着黑色的裤子,什么都看不出,但隐隐还是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叶逸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急刹车那一个猛烈地颠簸都只让他眉头微微蹙起。
到达目的地之后,他一瘸一拐地下了车,学校几乎没什么人,他提早了一天回到宿舍。
打开房门,另外三个人果然还没有回来。他锁上门,进入浴室,再锁上,在还没到热水供应的时段,他默默地拧开水龙头让冷水浇灌自己全身。
下面的那个地方火辣辣地疼,血腥味一触到水不知为何竟弥散开了,周身充满着恼人的气味。
默默地洗完澡,小心地套上裤子,他把换下的衣服扔到垃圾桶里,费力地爬上床,趴着躺下了,这些动作像是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如果妈妈这时打电话来,绝对不可以去接,叫得都沙哑了的声音,怎么可以让妈妈听到。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同宿舍的三个同学也回来了,见他躺在床上,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放下自己的行李,各自结伴去食堂吃饭了。
原本只有三个人的宿舍突然搬进来一个人就已经有些突兀了,再加上叶逸岚不爱说话,甚至不太理人,这种排斥就更显得明显。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不是已经习惯了吗?朋友什么的有什么用呢?一起玩?还是拿来彼此抱怨的?反正自己对那些事都不感兴趣……一个人不是挺好的么?
肚子饿得“咕咕”叫,叶逸岚用被子蒙住头,第一次感到自己那么无助。
再一次醒来时,漆黑的天空变得明亮起来,明明睡了一天一夜,明明是个令人精神振奋的好天气,叶逸岚却一点精神都没有。已经是该起床的时间了,其它三个人都下床在梳洗穿衣了,只有叶逸岚一个人还躺在床上。那几个人奇怪地瞟了他几眼,但还是没有出声,抓起书包走出宿舍。
“等一下……”叶逸岚勉强撑起身子,叫住最后走的那个人,一天一夜没有说话的嗓音听起来支离破碎,“可不可以帮我请假?”
那个人点点头,随后也跟着出去了。
无力地躺回床上,他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眼睛很涩,嘴巴很干,全身有种说不出的酸痛,脑袋晕晕沉沉的。
再睡一会吧……一直睡着说不定就好了。
直到中午,叶逸岚迷迷糊糊地听见回来午休的同学的声音,似乎在议论什么。
“……那个人竟然又转到这里来了……”
“……他还有脸回来……”
“换我早就丢脸死了。”
——谁?谁转到这里来了?如此严苛的学校,竟还有人和他一样傻乎乎地转过来?
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一些想法,紧接着被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所覆盖。一直躺在床上并没有缓解他的不适,似乎越发的不舒服起来。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身体虚弱不堪,他想起来喝一点水,但发现自己都动都动不了,就连请求同学替自己倒一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更何况,他从没想过要别人帮忙,他自己的事,他都可以一个人搞定。
生病算什么……他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躺一天不行,那就躺几天好了。
他一点都不在乎……
薛凯臣看见叶逸岚的时候,那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的,好像没有气息了一般。想快点避开周围三个曾经的初中同学鄙视又疑问的目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迅速抱起叶逸岚走出房间,来到他住的两人间的宿舍。
在他抱起叶逸岚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他浑身烫得厉害,一摸额头,更是着了火一般。
小心地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他连忙拿出母亲在他行李里塞进的药箱,从里面找出冰贴和退烧药。把冰贴贴在他额头上后,他抬手解开叶逸岚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脱到裤子时,他惊愕地看着裤子上的一滩血迹。
双腿间满是吻痕和干涸的血迹,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明显。昏睡中的人儿全身赤裸又布满被人疼爱过的痕迹,这种足以引起别人施虐欲的画面,在薛凯臣眼里却成了一种罪恶感。
一直都是这样吗?从他家回到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
心中喃喃地问着,他急忙拿出之前买来一直没有给叶逸岚用过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分开他的**,几乎是血肉模糊的**显露了出来。
心中又是一阵疼痛,薛凯臣咬牙用毛巾把血迹擦干净,然后涂上药膏。
修长的手指探进红肿的**,里面火热的**几乎让薛凯臣窒息。可看见叶逸岚昏睡中痛苦地皱眉颤抖,他立刻把手指退了出来。
充满内疚地把无助的人儿抱进怀中,但是一抱紧,怀中人便痛苦地用手推拒着,高烧中因薛凯臣的碰触而害怕地梦呓。
“不、不要……不要碰我……呜呜……不要……”
看着他因为惊恐不自觉地流出泪水和被别人一碰触就瑟瑟发抖的身体,薛凯臣顿时心如刀割——当真伤得他那么深吗?
明明只要想着让他讨厌自己就好,这样他就可以记住自己一辈子,可当真见到他这副惨状时,他不禁扪心自问——薛凯臣,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强奸了自己心爱的人,不顾他的意愿逼迫他,让他的身心都受到伤害……这就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的方式?!就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你就要用这种暴力的手段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那为什么要对喜欢的人做出那种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盛清的话回荡在耳边,伴着深深的自责,一并敲击在心头上,生疼生疼。
薛凯臣是把叶逸岚揉进自己的怀中,托起他的头就像怀抱婴儿般的左右摇晃,手还不时地轻拍他的背,嘴里哄着:
“小岚乖……不要哭了,乖……”
许久,不知是因为叶逸岚在梦中哭累了,还是薛凯臣的温柔让他安定了下来,他终于不在流泪,沉沉睡去。
薛凯臣放下他,替他整理好衣服,然后盖上被子。小心地掖好被角,他转身出门把叶逸岚的行李搬进来。叶逸岚的行李很少,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校服,还有课本和洗漱用品,连一件闲时可以消遣的东西都没有。
用最轻的声音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切后,薛凯臣再回到叶逸岚的床边,拿下他头上的冰贴,取来湿毛巾擦拭着他脸颊上的汗水,然后盖在额头上。
要吃退烧药,还要吃消炎药,后面的伤口也要经常上药。他心里默默地记着这些,却丝毫没有去想叶逸岚醒来见到自己会怎么样。
薛凯臣就这样请了一天的假,一直守在叶逸岚的身边,替他换毛巾喂水,直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