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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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依旧要继续。
——周凉
周凉觉得苏栎凡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自己的身边爆炸。尽管距离上次的图书馆事件到现在已经将近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再看到他,但他带给周凉的担忧就像空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周凉身边围绕。其实周凉并不是怕苏栎凡会像其他男生一样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如果苏栎凡真的动手打他一顿的话周凉或许也不会这样担心,周凉害怕的是苏栎凡的软暴力。苏栎凡就好像捏准了他的命门一样,每次甚至不用说一句话就可以让周凉毫无还手之力。更重要的是周凉觉得苏栎凡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那是周凉最致命的软肋。长这么大,他从没有告诉过哪一个人他喜欢的是男人,所以现在他也不想让这个秘密暴露,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读完4年大学,然后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可是这几天来,周凉就觉得大学的生活因为苏栎凡这个人实在和自己的想象中差了太远。周凉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苏栎凡的出现,三重的压力让周凉整个人很快便憔悴了下来。如果不是苏晨那天下课后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周凉说不定还会将他的忧郁进行下去。
但苏晨是个何其聪明的人,他就觉着周凉连着几天上课都不大对劲,至少在他的课上是那样,不是无精打采就是神游天外。苏晨猜周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愿意找人商量所以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苏晨还想正好趁这个机会跟周凉商量商量国庆长假的事。周三那天上午正好没课,周凉被叫到苏晨办公室的时候用苏晨的话来说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其实苏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周凉说他的计划,最后圈子绕了一大转,都快把周凉绕晕得时候终于绕到了国庆这个主题上来了。“国庆?不知道诶,我还没有安排,可能是到图书馆去看书吧,或者找份兼职。”“同学,你不会吧。你现在一天到晚学习还没学够啊?难道你的生活里面除了学习和兼职就没有别的内容了吗?”“国庆长假的时候我们学校安排我到三亚做个实地调查,要带一个助手,你跟我一起去吧!”“三亚?,可是我没有钱啊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公费的,钱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人去就可以了!”“可是。。。。。。”“可是什么啊可是,公费的不去白不去,看你成绩好工作认真才带你去的,别人想去都没机会的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要磨磨唧唧的,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先出去吧,我要工作了。”不等周凉开口,苏晨就一把把他推出了办公室。周凉又糊涂了。一个苏栎凡还不够他猜的,现在又来个苏晨,这两个姓苏的说不定上辈子是一家的,总是做些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
三天是个说长不短的时间,很快国庆就到了,前一天苏晨已经和周凉打电话安排了一切事宜,现在周凉正在宿舍里最后一遍检查包,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东西,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等等,就来。”周凉赶快放下包去开门。“苏老师?!”“怎么,老是一副对什么事都很惊奇的样子,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住这一间啊?笨蛋,我连这都查不到我还怎么当老师?”苏晨看了看周凉身后的大包,摇摇头,“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什么都别带的嘛,你还在这收拾什么呀?走走走,看你磨磨蹭蹭的,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可是都没换洗的衣服,过去了要怎么办啊?”“你过去不就知道了嘛,别磨蹭了,还不走。”苏晨似乎有点不耐烦地拉过周凉的手走出宿舍,带上了门。
这是周凉第一次坐飞机,失重的感觉让他在飞机上吐得昏天暗地的,下了飞机几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苏晨带着他到了预定的酒店,他进门就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过去,整整一个下午才缓过劲来。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苏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周凉就坐在房间里好好打量起来。刚进门的时候周凉没注意,现在仔细看起来这个房间还真的是不一般的豪华。靠近床的左边是一个大大的阳台,巴塞罗那式的建筑风格,阳台上摆着一张纯白大理石桌,还有两张深棕色的藤椅,此时已经是临近夜晚十分,小桌上亮起了一盏散发着柔柔紫色光辉的灯,显得十分温暖。再看看屋内的摆设,恰好与阳台的西式风情构成了一种明显对比,接近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老上海风格,奢华中不失古朴。周凉爬下床,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边,傍晚的海风带着一丝沁骨的凉意扑面而来,周凉精神为之一振。周凉靠在阳台上看着周围闪闪烁烁的灯火和沙滩上不显一丝疲态的人群,突然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有一点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弄懂了一个问题而你却不懂的那种寂寞,又又一点点不知名的哀伤。他转过头去,想让自己摆脱这种感觉,不经意间却瞥见阳台围栏上摆着的一盆的绿色植物,是薄荷!周凉不禁感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么豪华的地方还会用这样平凡而不起眼的植物做装饰!周凉走过去,轻轻托起植物的叶片,细细地观察起来。
“在看什么?站在阳台上吹风不冷吗?”苏晨从背后轻轻给周凉披上一件外套。“咦?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都没注意到!”“是你看的太入迷了!怎么,很喜欢薄荷吗?”“还好,只是觉得它的香味和颜色让人感觉很舒服!”“对了,你先进来,刚刚出去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来试试看合适不合适!”苏晨轻轻拉着周凉走到床边。周凉看着床上放着的几大包衣服,不禁皱了皱眉,只看包装就已经让人觉得价值不菲了。“对不起苏老师,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了!”“不是很贵的,试试吧,没关系的。。。。。。”“这次‘考察’不是公费的吧?”“苏老师,您是在可怜我么?”苏晨放下手里的衣服,坐到了床边,“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好吧,这次旅行的确是我安排的,当初说是学校考察是我编的理由,我是怕你不会来。你是一个好学生,可是我不想你的生活充满了压力,我希望你的生活里多一点快乐,我只是想为你做一点我能力范围之内朋友该做的事情,难道我们到现在为止连朋友都算不上吗?”说完这句话房间陷入一片沉寂。十分钟后,周凉拿起床上的衣服走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出来了。苏晨看着脸上还带着点别扭表情的周凉,笑了笑。周凉这个人虽然有点固执,但却是个从来都不忍心拒绝别人好意的善良人。别是别扭了点,不过还算可爱。苏晨给周凉正了正衣领,对周凉说:“等会有个烟火晚会,我们去看吧!”“苏老师。。。。。”“还叫我苏老师?叫我苏晨就好了,现在咱们是朋友了。”周凉有点勉强的笑了笑。“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