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至 第二章 此间有一妖,名曰桑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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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奈转身往后望去,却发现,她身后有两人,凝神对坐,正在下围棋!。。。。当然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对弈。
桑奈身后一阵虚汗,那两人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可是,她居然没有丝毫发现。
桑奈一脸戒备的盯着那两人,
坐在右边的是名和尚,他身上披着红色袈裟,盘腿坐着,单手掐着法印,另一手执白子。如果把那棋子换做花,真是能让人联想到,佛祖拈花一笑的典故。那和尚生得慈眉善目,一脸宝相庄严,嘴角挂着大慈大悲的笑。
和尚对面坐着的是一名男子,头顶高冠,身着素色狩衣,面如玉琢,微微泛着熏黄色泽的发丝摇曳及地,他端庄地跪坐在软榻之上,单手执黑子。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相当整齐。
那和尚笑着落下一子:“时末施主,与贫僧对弈,你也敢分神去施法。可真是目中无人,这么瞧不起贫僧?”
和尚对面的男子不可置否一笑,手中捏着的折扇一转,执的黑子便落下了。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那和尚似是受了什么委屈,“阿弥陀佛。”他念了一声法号又道:“佛曰:众生平等,时末施主怎么能区别对待,如此瞧不起人呢!”
那男子执着折扇,轻轻敲打了几下玉石桌面。
“瞧不起?”他轻笑,声线清冷如水:“若是瞧不起,我便不是分神施法了,而是全神贯注去施法。”
桑奈在一边听得默然,忍不住替那和尚默默垂泪,这厮,怎一个贱字了得!
和尚终于悲愤了,恶狠狠地将棋子按在棋盘里。凶神恶煞地瞪着他眼前的那男子:“叫你瞧不起我!今天非杀的你片甲不留,跪地求饶!”
那男子手腕一扭,手中折扇“唰”地一下展开,遮了半张脸。眼角一挑,似笑非笑道:“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和尚龇牙咧嘴:“今天我若是输给你,我便将那只鞭子送给你的新式神。你若是输了,这式神便归我了!”说到最后一句,和尚抬手,威风凛凛地指向桑奈。
桑奈瞪大眼,关她什么事?!桑奈的眼睛形状像杏仁,瞪大的时候便特别漂亮。
和尚盯着桑奈瞧了几眼,又笑了:“时末施主,你这式神的眼睛可真是漂亮。”
桑奈被那和尚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后退两步,转身想离开这是非之地。结果她刚转身,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定下心神,却惊悚的发现自己正趴在那男子的身侧。她“嗖”的一下蹦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往竹林深处蹿。努力半响,桑奈终于决定放弃了,无论她朝着哪个方向逃跑,最后总是会跑到那男子的身侧。
桑奈佝偻着腰气喘吁吁,那和尚却幸灾乐祸地笑:“时末施主,看来,你的新式神不怎么喜欢你啊!一心想着逃跑。”
那男子漫不经心地瞟了桑奈一眼,满不在乎地笑道:“她若逃得掉,我自然不会拦。没本事的话,还是安分些好。”
和尚笑得更欢了,“你这人真是无情,还是把那式神让给我吧!”
那男子将手中折扇攥了攥,嘴角荡漾着若有若无的笑:“若是想要便先赢了我吧!”说着便落下一子,长袖轻微晃悠,几片微微泛黄的竹叶便趁机,随着几缕清风拂入了袖中。
桑奈炸毛了,这两人这么一来一往,她就被当成了个赌注,你丫的凭什么啊啊??桑奈只觉得一股怒气冲脑,她现在特想,把她旁边这两人揍一顿。桑奈的冲动还没来得及成行动,那男子似是无意瞟来一眼,桑奈立马瞪大眼睛,脑袋后面飕飕发冷,什么冲动也没了。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
那两人一来一往,棋盘间厮杀成一团,兵戎相交,杀气腾腾。
桑奈不敢再跑了,又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对弈,便开始走神。今天一天都特别奇怪,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她心底突然浮现了一种猜测。联想到之前在耳边袅绕的呢喃声,和那句意味悠长的结契。她得到了一个可笑的结论,她好像与那名素袍男子结了契约,成了他的式神!
脑海马上自动弹出所有她记得的,与式神,结契,有关的资料。
桑奈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暗无天日了。
结契啊!那就意味着,除非契约者主动解除契约。否则,她这一辈子都休想离开他。
神啊!赐我一道雷吧!把我劈回去吧!
这边,桑奈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哀叹着自己的悲惨命运。
那边,和尚与那男子的对弈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了。
和尚脸色越来越难看,落子前思考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男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这场对弈只是用来消遣的,并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终于,和尚手里捏着棋子,面色铁青的看着棋盘。半响过后,仍未落子。最后,他颓然垂下执着棋子的手,有些不甘的说:“我输了!”
男子单手握着折扇,遮住了那惯性上翘的薄唇,只是隐隐露出了微微勾起的唇角。
“那么,鞭子给她吧!”
和尚手掌朝下一翻,一把鞭子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眷念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鞭身,和尚看着鞭子的眼神犹如情人般缠绵。看了一会,和尚恋恋不舍地将鞭子递给了那男子。
男子接过鞭子,看也不看一眼,毫不犹豫的往桑奈站着的地方扔去。
“啪”一个不明物袭击了桑奈的脸,将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桑奈泪汪汪地捂住被打疼的脸,腾出一只手,抓着凶器。那是一只鞭子,约莫三尺长,鞭身呈赭褐色,有血红的细丝在鞭身流动,若隐若现,手柄出悬挂着一串金色的小铃铛。也不知道这鞭子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啊!血牙鞭!”桑奈发出不敢置信的叫声,猛的将手里抓着的鞭子扔出老远,带着一丝畏惧。
和尚看见桑奈将自己收藏了很久的宝贝,像丢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不由得心疼极了:“哎哟!你,你,给我小心点,这么好的宝贝就这么让你糟蹋。”然后又对那男子道:“那宝贝给你的式神也没用,她不识货啊!不如,我用其他东西跟你换吧!”
男子挑眉,慢条斯理道:“愿赌服输,说了是这鞭子便是这鞭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再者,你留着也琢磨不出来用法,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和尚瘪嘴:“你那式神不识货,鞭子给她也是宝珠蒙尘。我留在手里边,幸许,哪天便知道了它的用法。”
男子轻笑,流光溢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那可未必,你将这鞭子琢磨了多久,到如今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可是,我那式神方才叫出了那鞭子的名字。也许,她知道这鞭子的用途。”
和尚愁眉苦脸,“我的宝贝啊!宝贝!”
男子也不理他,起身将被桑奈扔出去的鞭子捡了回来,递给桑奈。
桑奈瞪他,气冲冲地吼道:“这鞭子里面镇压着一只凶灵,拿着时间久了,会被里面的凶灵吞噬掉魂魄,想死你就拿着当宝贝玩吧!我可不想死!”
男子闻言淡然地看着桑奈,“哪里有什么凶灵,里面只不过封印了几只不成气候的小鬼而已。拿着。”
桑奈半信半疑地接过血牙鞭,感应了一会,很尴尬的发现里面真的只有几只小鬼。。。。
那和尚也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嘴里哇哇乱叫着,说什么桑奈暴殄天物啊!不知好歹啊!闹得人头疼。
那男子挥着手里的扇子,眼角微微上翘,对那和尚说道:“云虚大师,天色已晚,莫非大师想在这里过夜?”
和尚叹气,突然又正经了起来:“利用完就想着赶我走,哎!贫僧自然也不会碍到施主的眼,只是,最后给施主一个忠告,凡事都要留一丝余地啊!”和尚摇摇头:“这次一别,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男子轻笑,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何必留余地。”
那和尚不再言语,转身就往竹林深处走去。
桑奈站在男子身后,望着和尚离去的方向,愣愣出神。费力地琢磨,和尚临走之前说的那番话,总感觉,别有深意。那和尚其实也是在告诫她吧!凡事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你叫什么名字?”
桑奈回过神,疑惑的眨眨眼:“你在问我?”她指着自己。
男子转身望着桑奈带点俯视的意味,淡淡反问:“除了你,这里还有谁?”
桑奈无语了,问人名字还这么嚣张:“桑奈,我的名字。”
“恩。”男子可有可无的轻轻应了一声,他拂了拂用衣角,单手捻着扇子。转身阔步向着与和尚相反的方向走去。
桑奈傻不拉几跟在他屁股后面,多嘴的问了一句:“这是去哪里?”
男子挑挑眉,头也不回道:“自然是往去出去。”
桑奈默然,她当然知道是往该去的地方去。。。。捶地,她发誓再也不犯抽多嘴了。
“什么都不必问,你只要跟着我就是了。”那男子昂首阔步在前走,这句话本就声音不大,桑奈在后面跟着,模模糊糊听得不太真切。她想,说的是什么呢?按照这厮的嘴品。。。。。不是什么好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