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荏苒•;生命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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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他已14岁,男人27岁(?)。相视,男人露出些微笑意。对于总是难得露出笑容的男人,这样细微的笑意已是难得。只不过,他们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会是怎样的危险的笑意——如果没有老人的刻意忽略,男人或许在那时就已经不存在于世。
    “长高了。”男人揉揉他的头。他笑,没有躲开。
    抬手抓住男人的手,他勾起唇角:“哥哥,这一次好像还要进山??”
    男人点头:“这一次,你就负重15公斤吧!”
    他点头。和九年前不同,这一次,15公斤的负重他已经可以轻易接受。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次进山,他却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么我宁可那时的他没有伸出他的手。——他这样想过。)
    他困倦地晃晃脑袋——整整三天,他就只睡过不足五个小时。而与之相对应的却是每天长达九个小时的登山。尽管他总是走近路,但是,这样的运动量和运动方式对于一个长期在城市中长大的孩子而言也已经足够吃力。更何况,那个男人虽然迁就他却从不纵容——15公斤的重量男人坚决不让任何人为他分担分毫。
    摇摇摆摆走着,他身后的几人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M,他还是个小孩子。你还是算了吧,15公斤他怕是承受不了的。”
    他摇头,在男人开口之前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不是不想,只是不愿在男人面前示弱。男人是绝对的强者,而他,唯一会完全毫无怨言服从的只有这样的人,无论男女。只不过,他没有见过比男人更强的人。至少,在那个特殊的地方男人是最强者。男人回头看看身后的他,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困~~他摇摇头,勉强跟上前面的人的脚步。但是走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再前行——抬头,一根垂下的枯藤正好勾住了他的背包带。本能地,在后面的人上前为他解开之前他做出了最为本能却也是最愚蠢的举动——飞快的转身,猛然疾扯。
    好极了,古藤成功脱离他的背包。更妙得是,他一步不差地从一侧的山崖上直接向下坠落。和他几乎在同时落下的是一抹黑影,停驻,在再次恢复正常视觉之前,身体瞬间的失重感是他最后的记忆。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耳朵瞬间的失聪,剧烈的反胃感却并不会拼命作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颅骨,无法挪动的身体……他只能剧烈喘息着,什么都无法思考。
    那一次,他深刻的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惧感。而电视剧上那所谓的主角掉下悬崖时还能睁着眼挣扎不休的虚假他更是深切体会到。因为,那一刻,没有任何自我的意识,人只会因为瞬间的自身危险恐惧感而僵硬。什么思考能力都不会存在——因为普通人永远不会是男人这样的人。
    白光不在此木已经是十多分钟后。恢复基本正常的视觉时是男人将他抱在怀中。皱紧眉,男人轻轻拍着他的背:“深呼吸,不要乱动。眼睛暂时还是闭着。”
    乖乖闭眼,头开始剧痛。这很正常,瞬间的血压升高是会导致血管和脑部肌肉瞬间紧缩而有轻度痉挛的。
    那一天,是男人拉着他一步步走下来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话。晚上,他终于忍不住:“哥哥,我为什么没有任何擦伤?”他知道,只要是有人拉他上来,那么擦伤和手部的轻度韧带拉伤是无法避免的。但是,他没有丝毫的伤痕。
    答案他多少已经猜到,只不过,无法相信。因为,那个人的生命价值其实远远胜于他的。
    “你是我々々,而且,你是老K的々々。”男人平淡的语气仿佛说出的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的,在他落下的同时,男人自己跟着他跳下,在一手撑住悬崖边的同时抓住他的背包将他直接凌空甩回了上方——以男人的臂力,这一切很轻易就可以做到。
    他知道,以男人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他落下时拽住他的手将他直接拉回。但是,仅仅为了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不能让你受伤”的理由,男人选择的却是对男人自己而言最为麻烦危险的方式。而这样的方式,却可以让他不受任何伤害。
    那一天,他是想落泪的,但是,不可以,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后代。而他们家族的人,是不能哭的。眼泪,只是弱者的道具。
    之后,他被骂得极惨。那时,他才知道。为了他,那个男人终是受了伤的——除了拇指和尾指轻微擦伤外,男人右手的另外三根手指指腹处的皮肉完全撕去,露出的,是白色的骨。那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主肌肉是带着淡淡的青铜色的。
    看着他愣愣的模样,男人依旧露出些微笑意:“怕什么?我们的大少爷不是从小和解剖学在打交道的吗?很快就会好的。”
    他点头,却知道,男人这样做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大——伤口严重只不过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男人完全可能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影响行动能力而丧命!!!
    但是,他除了乖乖跟在男人身后之外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因为,这样的男人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或同情或是歉疚的。强者,就是如此!
    (作者本段结语:那时,他始终是歉疚的,但是他除了沉默,没有任何事是他可以再做的。因为,他理解这样的男人需要的是是什么。按照男人的意思忽略才是最好的做法。但是,男人再一次在他的心中留下了烙印。这一生,无法失却的烙印。
    不会褪色,不会磨灭。永驻心底的烙印。或许男人是幸运的,因为,在这个总是充满忘却的世界里,有一个人会一生一世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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