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这个城市  Chapter 01 夏锦,你曾经很幸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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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年川。”
    “嗯?”
    “听说你喜欢我很久了?”
    “是有这种传言。”
    “哈,有多久?”
    “……你看起来很得意?”
    “没……就是好奇啊……”
    “……”
    “喂,说嘛,我不告诉别人的。”
    “不想说。”
    “为什么?”
    “很丢脸。”
    ……
    “诶诶诶,怎么说话呢!喜欢我夏锦说明你很有眼光好吧?!”
    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能够得到江年川的喜欢,该手舞足蹈,欢天喜地的应该是我——夏锦,你曾经很幸福。
    ***********
    手机已经在桌上震了很久,估计是老千的电话,但手边的稿子还没审完,实在挪不开心思。
    一只手倏地从上面袭下,一掌拍在我早就已经被这篇满纸不知所云的稿子弄得有些晕乎的脑袋上,豹哥独特的公鸭嗓随着脑门被拍响的声音一同在耳边炸开:
    “我说阿锦,你倒是先把电话接了吧,再震下去,我的心都要麻了!”
    大大地翻个白眼,无声地挥一挥不是很有威慑力的拳头,我在豹哥惊天动地的笑声中,抓起手机,一面大步往外走,一面顺手按下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老千的骂声就以超分贝的形式袭击我的耳膜:
    “夏阿锦,你丫在外太空种番薯呢?!”
    搔搔几乎要被震出耳屎的左耳,我十分严肃地回应:“古千小姐,就本人目前的收入,是不大可能去得了外太空的。”
    “……少贫嘴了,今晚姐姐我有约会,6点半来我家把你儿子领走!”
    “哈,约会?啧啧,是想念那家法国餐厅的美味,才随意点了张临时饭票吧?”
    “哈哈哈,还是我的亲亲阿锦了解我啊!来来来,让姐‘啵’一个……”电话里老千的声音雅媚十足,可以想象,配上她娇艳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这世间还有什么男人是不会被她征服的呢?
    被她带笑的嗓音感染,我抬眼隔着玻璃窗看向车辆川流的街道,扬起嘴角,语气却哀怨十足:“是啦,您就好好享受美味大餐吧,只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又要去楼下的小饭馆打发晚餐了。”
    老千不符淑女形象的大笑稍稍收敛了些,却毫无人性地打击道:“得了吧,夏大记者业绩出众,声名远播的,还怕喂不饱两张肚皮啊?倒是应该操心一下生理问题,你丫就真没想过找个男人?!长期得不到阴阳调和,是很伤身体的……我看纪轩就不错,又帅又多金,对你痴心一片,关键是尚尚还那么喜欢他,成天一口一个轩爸爸轩爸爸的叫得冲天响……”
    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我扶了扶前额,咬牙切齿:“这事就不劳古大小姐操心了,我们娘儿俩现在过得很好,一点也不需要男人这种生物!”
    老千像是终于感受到我的熊熊怒气,连忙打哈哈:“嘿嘿,就这么一说么,我先挂了,待会见!”然后匆匆地收了线,只剩下一阵的“嘟——”声在耳边游荡,接着是彻底的消音。
    盯着手机发呆,直到屏幕的光亮暗下,我才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捶了下酸疼的脖颈,举步走回办公室。
    这是一家知名杂志社,隶属于G市最大时尚公司旗下,它以出版各类时尚名人的发家史、奋斗史外加日常私人情感纠纷等各种八卦为一体的刊物为主,说白了也就是用更冠冕堂皇的手段跟狗仔队抢饭碗的,但也有兼为合作电台策划栏目的工作。
    因为大学学的是中文,加上自己本身也是自来熟的性格,能说会道的工夫不错,脑袋瓜子转得也不慢,所以进了社,倒是挺如鱼得水的,套句老千刚才的话,就是业绩出众,声名远播,虽然并不是很喜欢挖人隐私,但毕竟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终于审完稿件并草拟好明晚的采访题目后,已经是下午5点40分了,直接拒绝方总监半要求半命令的晚餐邀请,我以狂风过境的速度收拾完桌面,对着一脸不怀好意的豹哥和抬头望过来的小小喊了声“明天见”,一扯挎包,就立刻撒腿冲向电梯,准备去老千那把尚尚接回来。
    今天电梯有点慢,所以当它好不容易上来时,我几乎没有多想就一头扎了进去。
    当脑袋砸向某个略显坚硬却又莫名熟悉的胸膛时,我甚至还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倒霉,但很快,有人比我更激动,一道尖利的女声骂咧咧地响起:
    “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的吗?!”
    因为万分确定自己靠着的是一个平坦的男性胸部,所以微偏着头便找到了出声的人,一个妆容精致,身材高挑的女人。
    老实说,我这个人一向不是什么善类,很少有人能在我的嘴皮子下捞到便宜,因此,常被老千、悠然和梦汐冠以“夏贱嘴”的称号,当然老千更是有“毒嘴千”的美名。
    但今天明显是自己理亏,总不好意思倒打一耙的,虽然,真正该发火的主儿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良好修养,不仅提供宽阔的怀抱给我依靠,还顺手轻搂着我的腰,防止我因为惯性太大而跌倒……
    等……等等!搂?着?腰?
    女人的尖锐骂声还在持续,大有一副要冲上来把我扯开的架势,但最终还是守在一边,渐渐停止了叫嚣,仿佛被无声地警告了。
    而此时明明应该一把推开身前近乎让人沉迷的怀抱的我,却像是定住了一般,怔怔地没有动作,脑袋里晃悠着一句颤巍巍地文字:老娘被轻薄了!
    腰间的温暖完全没有撤离的意思,反而越扣越紧,我终于在心底狠咒了声“色胚”,眼里燃烧着两簇如果悠然见着绝对会惊喜地直呼“啊哈,就是要有这种气势”的火焰,龇牙咧嘴地抬头:
    “喂,你抱够……”
    声音消失在两泓幽深的黑潭里。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情,熟悉的……人。
    江年川。
    他没有出声,只是垂眼看我,眉梢轻挑,似笑非笑。
    很多年前,很多时候,他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明明是在看你,又好像是透过你的身体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感觉自己似乎轻轻吐出了一声叹息,撇开目光,我听见自己用生硬到近乎陌生的声音问:
    “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禁锢在腰间的力量在一瞬间加大,我被迫更贴近他的身体,一呼一吸间尽是他身上微凉的好闻气息。
    “只有这些?”他低下头,鼻尖轻抵着我的额头,像过去很多时候一样,亲昵而自然,声音却带上让人轻颤的冷意。
    我没出声,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有这些吗?
    当然不是,我想问他,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还有……为什么还要回来?
    终于将眼神从光亮的电梯**上收回,那里映出了自己苍白的脸。
    我迎上他尤带着冷冷怒意的双眼,弯起嘴角,嗓音干净纯粹,没有一丝颤抖:
    “就这些。”
    幽深的黑潭里是翻滚起滔滔怒浪,但很快便平静地犹如一滩死水,仿佛几秒钟之前狂掀的波澜只是我的一时眼花。他说:
    “夏锦,你总是有办法比我狠心。”
    然后他放开手,掌心的温度一寸一寸远离我的身体。
    就像五年前,大雨滂沱的晚上,路灯在狂风中摇摇晃晃,发出“匡镪”的声响,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还萦绕在我的身周,被倾泻下来的雨水一冲刷,便淡淡地散开,隔着水汽,我早就已经不看见他的脸,但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怀抱在抽离,一寸一寸地放开我僵直的身体。
    一并带走了那段日子里支撑着我的唯一温暖。
    大概是气氛太过诡异,电梯里的第三只会呼吸的生物终于发挥了她实质性的作用,浓浓的疑问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
    “Summer,你认识这个女人?”
    ***********
    老千等得几乎抓狂,一把把我拽进屋,骂声像开了闸的水,汹涌澎湃:
    “臭丫头!说你在外太空种番薯,你丫还真准备扛锄头,背肥料了啊?!这都几点了,手机不接,短信不回,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死样子啊!要是再晚十分钟回来,老娘就要造飞船去找你了!真是……”
    义愤填膺的吼声突然一转:“阿锦,你怎么了?”
    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老千的神经简直是粗得可怕,上大学的时候,以细心著称的梦汐就常常用鄙视的眼神无声指责某个美女外表妖娆,脑袋脱线。
    但那么粗心思的老千都发现了我的异常,那个人带给我的影响,究竟是有多明显呢?
    避开探询的视线,我边换下鞋边问:“尚尚呢?”
    老千的白眼翻得特别到位,伸手接过我的挎包,没好气地开口:“早睡下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声音倒是降低了不少。
    “那就好,今晚就让他先睡这吧,明天正好没事,我再接他回去。”
    我走进厨房倒了杯水,一面喝着一面很有人文关怀地提议:“今晚法国餐没吃成,就算我欠你的,改天让你吃回来。”
    老千却没有接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盯着我,难得的安静。
    微微一愣,开水的氤氲在眼前弥漫。
    “阿锦,”老千的眼神泛着轻盈的柔光,语气有着万年难遇的温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几步走近,将杯子稳稳地放在茶几上,我表情肃穆:
    “老千,新北街今晚有家茶餐厅开业促销,食物管饱,完全免费,我吃得太起劲,把儿子都给忘了。”
    空气中隐隐有火药味传来,然后越来越浓,“哧——”地一声,爆破:
    “夏阿锦!你当老娘是白痴吗?!”
    (呵呵,厚着脸皮来求票和点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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