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未加糖的原因，咖啡喝起来有些苦涩。于是，我急忙又在咖啡中加了2小勺糖。慢慢搅拌，待咖啡颜色均匀后我才又喝了一小口。刚刚加入咖啡的糖精逐渐起了效果，它们在我的口腔中一点一点慢慢扩散开来，但依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事情证明，这一次，是我把糖放得过多，它们太过甜腻了。我不想在让司马阳风发现我的难堪，于是我强忍着将口中乱七八糟的咖啡咽下喉咙。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空气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安静的呼吸声。寂静的环境几乎让我抓狂，我必须做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于是我先声夺人来打破这一片宁静。“我…以前的事…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颤抖，但是依然可以使我听到。
    而且我听得很清楚，我甚至听出了他此刻的不安和紧张。
    我闭了下双眼，同样使自己保持冷静。
    我轻轻扯动嘴角，这些年，我已经学会了戴着面具生活，而且运用自如，扮演着使每个人都满意的角色。
    “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准备用喝咖啡来隐藏一切。端起咖啡杯，在它触碰到我嘴唇的时候我才想起它已经不能喝了。于是我又轻轻放下咖啡杯，将它放置原处。
    “真的很对不起。”不知为何他又重复一遍。
    “我真的已经忘记了，”我努力使自己嘴角上的笑容显得更能让人信服，“而且，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
    是的，我并没有撒谎，现在的我拥有一群爱我的、和我爱的朋友，即使她们总是见色忘义；我的大学生活很充实，最重要的是，我有爱我，保护我，一定会在我需要他时立即就出现在我面前的萧衫。
    所以，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很幸福。
    “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每一次都会不小心伤害到你。”他诚恳地说。也许是说得急了些，话音刚落，他马上低下头，啜饥一口咖啡。过了许久，他又补充道：“真希望能回到高一……”
    我笑了，心绪仿佛也随着他的话飞回到那高一的青涩时代，关于他的无数的记忆飞旋在脑海中，或好的，或坏的，像放映着的电影镜头。高一那时的我们还可以很自然得说说笑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随意，不会像现在这般仿佛戴上了永远拆不下的桎梏。我们现在说每一句话之前都要仔细揣摩对方的心境，然后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生怕哪一句说得深了，重了，就会伤到彼此。
    我们永远都在小心翼翼地活着，彼此绝不轻易越雷池一步。因为我们知道，也许那后果我们真得承担不起。
    “是啊，真想回到高一，那时多美好啊！你看，现在的我都老了呢。”我说这话时绝无半点矫情。
    我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外面的街道上永远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每天都会出现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无止境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他们每天都在忙忙碌碌。
    他们的眼神也永远是空洞着的。
    而我，也正渐渐地加入他们的行列，并且，悄无声息。
    我微微抬起头，用近似45度的角度仰望起天空，蔚蓝的天际让人觉得很舒服，仿佛一切真的都回到了过去。
    我收回神，继续看向司马阳风。
    “你很好……而且，永远都不会老……”他微笑着，如同十六七岁的干净样子。
    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疼了一下，有一霎那的恍惚。我想哭，但我发现此刻我流不出一滴眼泪。于是我也笑了起来，同样灿若星辰。
    我真不知道此刻的我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令开心的是他如今还在乎着我，令我难过的是这句话迟到了二年。
    也许两者皆有吧，我如是的想。
    我突然忆起《锦凤成凰》中的一段话：
    “年少时候，我们总以为除了那个人我们不可能再爱别人，我们以为那就是爱情，到如今，才懂得，原来爱情，不仅要有飞蛾扑火的绚丽，更要有携手一生的勇气。”
    那一年，我穷尽一生去扑火。只可惜，我们终究还是少了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勇气。
    窗外的天空漫漫涌动起云朵。
    真希望明天又是一个灿烂美好的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