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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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6月7号,沈年程第一次开会迟到,直到会议结束都顶着张人畜勿近的臭脸。铁哥们任乔不怕死的去招惹他。“呵呵,程哥,昨儿那小兔儿挺有能耐啊,竟把能让我们千人斩的程哥迟到,啧啧,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沈年程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原本有些放松的眉头又皱得更紧道:“高考前一天都能出来卖的兔子的确不可小觑。”
“啊?”任乔没反应过来,“高考跟出来卖的有什么关系啊。”
“是啊”沈年程睁开眼看看任乔,一脸的哭笑不得。“在遇到他之前我也觉得这是毫不相干的事儿。”
任乔想了想,“那孩子不会是今天要高考,昨儿还跟你……呵呵,天,这倒是个新鲜事儿。”
“啊……,更有趣的是,今儿早晨他都已经站不稳了,还求我送他去考场。我都怀疑他怎么坐着考试。”沈年程一脸烦躁。早晨把那个快哭成泪人的孩子拎出浴室,草草穿了衣服,就开车去男孩儿住的破屋子去帮他拿准考证和用具,之后送他去考场。男孩下车时,好不容易止住的泪。下了车连谢谢都没跟他说,就白着脸咬着下唇走了。沈年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为这个孩子跑来跑去的。不过想想那孩子下车时那拼命似的表情,又庆幸自己帮了他。
“呵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女人每个月都要大出血,不也好好的该上班上班该上床上床么。你操什么心啊,难不成……嘿嘿,你看上那小兔子了?”看着任乔在那里挤眉弄眼一脸坏笑,沈年程突然觉得今儿他应该放个假。
“任乔,咋们兄弟这么多年,我一直没看出来,原来你每个月还有这么辛苦的几天啊。”说着沈年程就站起来往外走。
任乔一愣,“操,啥啊。喂喂,你去哪里?等会儿杜强要过来谈新工程的合同啊。”
“今儿我大姨夫来了,请假回去睡觉。”
“喂,不至于吧。”
不理会在身后哀号的任乔,沈年程决定去“昨日重现”喝杯咖啡缓解一下剧烈的头疼。沈年程喝着咖啡,透过茶色的玻璃开外面人们的行色匆匆,脑子一会儿被回忆挤满,一会儿又空白的什么都不剩,竟然就那么发呆到了傍晚。
直到服务生走过来问“先生,您需要点些简餐么?”沈年程才意识到都这么晚了,付了钱决定回家自己做些东西来吃。路上鬼使神差的绕路去了那小子的家,赫然发现那小子竟然蜷缩自家楼下的路边座椅上。
沈年程停下车走过去,“喂,你怎么睡在这里?”小家伙轻轻应了一声,缩得更紧。
“啧,喂!”沈年程伸手想要推醒他,一碰到他就发觉不对,小家伙身上烫得不得了。意识到不对沈年程立刻把他抱了起来,小家伙紧闭着双眼,早晨还苍白得有些病态的小脸已经被烧得通红。
沈年程抬头看了看小家伙的家并没有亮着灯,看样子不像有人的,于是只好将小家伙带回了自己家。啊~~,带他回家,又要叫医生,明天大概又要送他去考试。啧,麻烦啊。沈年程这么想着,手上却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家伙,他一定不知道时隔多年,他的脸上还会为某个人浮现出心疼的表情。
“你知道你爹妈一共欠了多少债么?这几万块够干嘛的?!还这么小就让大人伤心真是个恶劣的孩子。”
“……我会还的!”
“呵呵,当然,你有很多种方法还,比如……出卖你自己。”
余沫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短短2个星期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重组了一样。父母在出差的途中出了车祸,原本有些起色的公司顷刻间被人瓜分至尽。还未从父母出事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就又被告知父母的公司即将倒闭。祸不单行,很快就有各种各样的人上门跟要债,还是高中生的余沫完全都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何突然扭曲到这种程度。根本没有时间悲伤甚至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人接二连三的找上他的门,在反抗无果之后余沫签下了很多不知是什么的文件,到最后唯一能弄清楚的是他已负债260多万。
还债…卖身。
回想到这里余沫的脑子开始出现当机,反射性的不再思考,才发现他现在并非在自己家里。屋子里很暗,但可以清晰感觉到比他所住的屋子大很多,床也很大,没有那种潮湿发霉的味道。意识到这并非自己的窝,余沫有些紧张挣扎着想要起来。
“别动,你还在输液。”
余沫一惊,屋子里竟然还有别人,那个声音分明是今天早晨那个…那个…。余沫的脑子立刻嗡嗡作响,不自觉往后缩,想要尽可能的逃离那个男人。
“啧,你真是!”沈年程无奈,只得开了床头灯,小家伙那惊恐得面容被柔和的灯光映射得更加楚楚可怜。由于余沫乱动,输液管上已经有一小节回血。沈年程立刻把惊慌的小家伙拎过来从后面抱住。“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余沫挣扎,这人凶着一张脸像是要吃了他似的,比逼他出来卖的那个男人还要可怕。
“MD,再动,再动针头折在你肉里你就舒服了!”沈年程极度郁闷,难得做回好人把人救回家,这崽子竟然像看见怪兽似的对着自己。
男人骂着说完,余沫才意识到输液管里已经有一长段的回血了,手上扎针的那个地方疼得不得了,这个手臂都觉得肿胀。
沈年程见余沫一副要哭的样子盯着自己的手臂,心情稍微好了些。双臂将余沫紧紧环住,小家伙挣扎了两下,可能是手臂太痛身子直抖。
“你别动,我把针头给你拔出来。”握着余沫微微发抖冰凉的小手,沈年程觉得心里酸酸的,便又握住余沫的手轻轻的揉着肿起来的包包。
“怎么样,还很疼么,你在发抖。”
余沫说不清现在的感受,在确定沈年程不会对他做什么之后,就觉得脑袋涨的不行,昏沉沉的,听到沈年程的问话后,又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呻吟,疼得不得了。“疼。”
“…哪里疼?嗯?那瓶液只剩一点点了,不用再输了。还是很难受的话我再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用么?”
余沫不知道这人怎么了,明明和其他人一样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明明一直用不耐烦的臭脸对着他,现在却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为什么要在他这么丢脸的时候对他这么温柔呢。不能哭,绝对不能认输,一定要坚强即使整个世界都抛弃自己,也坚决要活出个样子来,要变强,要报复那些折磨他的人渣。明明这样想着,面对这么多天来唯一温暖的怀抱,余沫的泪水最终没控制住,窝在这个陌生的怀里嚎啕大哭。
“喂喂!你,你怎么哭了?!”沈年程被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难道输液有这么痛苦?
“好好,不叫医生了,不输液了,乖~”沈年程机械得想着一些可能缓解洪水泛滥的安抚之话,然而适得其反,小崽子哭得越来越大声。沈年程试着拍着余沫的后背,以作安慰。过了一会儿,沈年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喂!你竟然你竟然用我的衣服擦鼻水!你…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