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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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涟睁开眼看着床顶,莫名的觉得心里十分空落。谢昀天身上虽有异状,好歹是平安无事的归来。本来悬的高高的心也终于能放下来,却不知为什么反而更加患得患失。自己的天劫也即将来临,有空想他还不如先想想怎么平安渡劫的好。可惜,就是控制不住那一脑袋的胡思乱想。
他抿起嘴唇,淡淡的笑了笑,抓过身前衣物仔细穿戴起来。眼镜盯视着铜镜里那个面目清冷的白衣男子有些失神。
与其这么心烦意乱下去,不如就下山找一处无人之地闭关,省的到时候出了闪失。打定了主意的白君涟匆匆收拾好了东西,便走向赤阳的居室。只是那房间空荡荡的,连点生气都没有了。白君涟心里一震,抬眼看向赤阳的书桌。
“君涟、昀天…见到此信,大概为师已离去多时了。不必为我担心,我早已算出近日我身有一劫,唯有躲避于人间才能侥幸幸免。但由于委实不放心你二人,我迟迟未动身。昨夜,我思虑很久,想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几百年岁月,你们早已独挡一面,我又何必杞人忧天?于是今日我放心离去,望你二人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把信叠好放回桌子上,白君涟伸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虽然没听见谢昀天和赤阳的谈话,但现在已经可以想到情况并不好。赤阳生性爱闹,有事无理取闹起来比个小孩更让人头疼。他偏偏还是副嫉恶如仇的个性,一有点不高兴就全写在脸上。今日不告而别,想来肯定是昨日谢昀天惹怒了他。所以才会编出这么拙劣的谎话出走。眼前自己天劫将近,师傅偏偏出走,若只剩下自己和一个谢昀天……白君涟觉得很是心烦。
随手拿起桌上的信,准备向谢昀天问一问昨日的事。脑子里有些想法匆匆一过,等到他醒悟时他已经走到了谢昀天的卧房门口。本想敲门却敏感的听见一些暧昧的声响……
“公子…你好厉害…凡儿,凡儿受不了了…唔嗯…”
“……”
“啊…啊…那里,不要碰…嗯嗯…公子”
“……”
“呜嗯…呜嗯…公子,公子我求你了。慢一点,凡儿要坏掉了。啊……”
……
白君涟呼吸蓦然一窒,透过门缝可以看见谢昀天和花凡两人赤身裸体的搂抱在一起。花凡哭喊着躺在谢昀天身下,两条白皙的手臂紧紧的搂着谢昀天的脖子。而谢昀天此时一脸的情欲之色,姿态狂放不羁。光裸的后背上,一条黑蝎纹身格外引人悸动。这两人你来我往,一副浑然忘我的样子,完全没有想到这幅情形已经落在白君涟的眼中。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睁开双眸时已经收敛了心神变回冷漠的样子。他动了动僵直的双腿转身离去。
看来师傅的事暂时不用告知他们了。呵…若说师傅是容不下他们才出走的,那么现在的自己可谓是了解了。可自己现在又当如何?不如学了师傅眼不见为净?白君涟垂眼想了想又觉得此法不无不可。不过,还是等到那二人起身再说把,若是自己就这么贸贸然的走了,恐怕反而不好。在心里思量了一番,他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包裹不大,让人一看很是小巧。里面装有白君涟的两件衣服,一件随身法宝,还有两瓶应急丹药。东西不多,但是对于白君涟却已经足够了。他本就是简单随性的人,本身也讨厌拖拉。主意一定,也不愿再去想刚刚在谢昀天门口看见的那一幕。盘腿上炕逼紧双目便开始沉思打坐,即使他还是克制不住的焦躁了。
……
谢昀天已经傻了。
眼前的花凡就如同一个被抛弃的残破玩偶。身上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披在他身上,而那裸露的皮肤则布满了青紫的吻痕。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带着惊恐和惧意。那哭的红肿眼睛,眼角还残留一丝未干泪痕。而自己一身爽利,带着情事过后的懒散。后背微微刺痛,在铜镜的照射下可以看见几道血痕。整个屋子里还弥漫着那种淫靡的情欲气息。昨天发生了什么,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对这些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
“来了?昨夜休息的可好?”白君涟抬头看了眼谢昀天道。
“嗯…师傅呢?”谢昀天躲避开白君涟的眼神,握紧拳头。
白君涟从怀中掏出赤阳的信件放到桌子上,面无表情:“师傅不见了。我不知他到底去了何处,只在他书房里找到这封信。信上说是入世避劫,却没有说何时回来。想来我天劫将至,也不宜在山上逗留,于是近期我决定寻一处山头闭关。说来现在已经不早,我想这两天就动身了。”
谢昀天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幽暗,自嘲道:“看来我还真是惹人厌恶。我不回来你们都好好的在山上呆着,我一回来全都跑得远远的。何必呢?这寿灵山是师傅的地盘,你们应当好好留下。该滚的不应该是我么?”
看着他这副不慎在乎的表情,表面镇定的白君涟内心实际早已怒火滔天。他握紧拳头,强压怒气,不屑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气我。我主意已定,现在和你说只是告知,不是询问你的意见。师兄!”
“既然如此,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师傅回来前我会好好照看山头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先预祝你渡劫成功、早日升仙…无事我便走了,凡儿昨日染了风寒,我要去照看他。”
门被大力的甩上,白君涟侧头瞪视着谢昀天的背影,一双澄黄透亮的眼睛射出犀利的冷光。可等那身影完全消失,那倔强的眼神却弱了下来,变得深沉忧伤。
他们幼年相识,彼此相依为命近千年。即使个性变了,样貌变了。但他以为他们之间这份情谊未曾改变。曾几何时,他们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乃至现在变成难以跨越的鸿沟…
谢昀天,若是我渡劫失败身死魂散,你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