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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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塞洛醒来的时候,他坐起身来。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昏暗的夕阳照进了一个干净的房间里,温暖的被褥,柔软的床,一小书桌和一些书,一些椅子,几盆盆栽。塞洛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不是真的,就像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房间里,充满了幸福,已经很久都没有在这样干净的房间里了。
“你醒了吗?”这时约提亚正一手削着苹果,轻轻微笑的看着他。
“恩,我醒了,头好晕,我睡了几天了?”塞洛捂着头淡淡说道。
“两天一夜,你叫的那个叫‘缇薇’的女孩儿在隔壁房间。”约提亚知道塞洛要问什么就直接说道。
“他没事吧?”塞洛说道。
“情况不太乐观,但是也没有生命危险了。”约提亚如是说。
洛松了一口气,恶魔俯身对她的伤害太大,能活下来就万幸了。
“我师傅给你检查过,你没什么毛病,就是体质虚弱。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受伤?”约提亚很不解,因为当时他是看到塞洛受伤的。说着把手上的苹果递给塞洛。
塞洛挠挠头:“我也不是很了解,我体质比较特殊吧。”塞洛没有坦白,因为他不敢说出他有怀玉石,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他身边的人都可能为此而死去。
约提亚也不多问,他把塞洛当成一起共同生死的兄弟朋友,虽然这个战乱的年代里,征战不断,死亡不断,可是这雪城的公子从小被父亲埃罗尼克保护着,所有大人的杀伐场面都给避免开了。所以约提亚很在乎这种感情,萍水相逢却又生死相依。
塞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银瞳呢?”
“它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看看你旁边。”约提亚一指他身侧。
银瞳依旧懒散的蜷缩在床头柜上面,可是目光渗人。这时塞洛脑袋里传来银瞳的声音:“嘎嘎!你小子不错,武艺没几招胆识倒是有的。只是过于婆妈了。”
“银瞳,我们三人当夜差点死了。你不是要保护我吗?为什么不出现?”塞洛似乎很有些怪银瞳见死不救。
“嘎嘎!!凭你有那东西,那小魔物还杀不了你。别人死活与我何干。”银瞳仍旧一副清淡的语气。
塞洛只能淡淡苦笑。
这时房间门打开,约提亚的师傅艾洛斯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缇薇进来。缇薇的一只眼睛给绷带绑着,双脚上搭了一条毯子。缇薇清瘦了许多,仿佛这短短的两天治疗里,她面临了巨大的痛苦。
塞洛看到此刻的缇薇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他可怜这个女孩子,一个还应该在家里享受这温暖的床被,舒适好看的衣服,和大堆大堆的洋娃娃的年纪里,却遭受着这如此厄运。塞洛感到彼此二人经历相似,他想把她当成亲人一样来呵护,不希望缇薇受到意思的伤害,他想要永远都把这个女孩儿带在身边,却又感受到自己力量薄弱,自己阵阵绞痛。
“小子,别遐想了,这女孩儿已经残疾了。她已经无法陪你走遍大陆了。”银瞳的声音缓缓在塞洛脑子里浮现。而银瞳早在艾洛斯进来之前就已经不见踪影。
“你说什么?缇薇她……,我不相信。”塞洛在心里对着银瞳嘶吼。
银瞳淡淡道:“这么明显的东西我还是能感受到的,她失去一眼,失去双足。嘎嘎!塞洛,你的生命里又多了一幢悲剧了。”银瞳的淡漠让人感觉害怕,它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它唯一信任和关心的人却只有迪丽莎,它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在俯瞰苍生罢了。世间分分秒秒死去那么多人,嗜杀成性的它早就麻木了。
塞洛脑子里一片空白,双眼含泪,他盯着缇薇说:“你……”他似乎说不下去,也不知该如何去说。
艾洛斯站出来轻叹道:“我才给他治疗了一下,虽然命是保了下来,可是与恶魔交易,她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双腿,恐怕这辈子再也离不开轮椅了。”
缇薇微笑的看着塞洛,心里没有一丝的难过反而却有些欣慰,因为她感觉还是有人在为她心疼的。她说:“塞洛,我很好,我摆脱了恶魔。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没有伤害到你,不然我一辈子也无法解脱。”
塞洛似乎不想放弃,他对这艾洛斯说:“艾洛斯大师,你本领高强,难道就不能治好他吗?”
艾洛斯摇摇头说:“这是规则,连我也不能违背,当她获得强大的力量时她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甚至有的时候包括生命。我已经尽我全力,把她的肉体留住了,眼睛无法视物,双腿无法行走,人却是完整的,这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
约提亚也说道:“师傅,从来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难道这次就这么难吗?”
艾洛斯正色道:“你师傅也不是神,我做的已经超出自然法则,我们身为人类也许可以逆天改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这些都是传说,至少我没见过。”
约提亚很失望,塞洛更是六神无主,他认为缇薇的一切都与自己有关系,他感到难以压制内疚。他一直忍着眼泪,不想缇薇更难过也希望自己能坚强一点。
艾洛斯接着道:“你们好好休息下,我有事先出去了,等你们康复得差不多了,便去见见城主吧。”说着艾洛斯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时塞洛的脑子里出现了银瞳的声音:“塞洛,我倒是有办法让缇薇复原。”
塞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快说!无论什么办法我都可以去做,只要可以我就拼了命去做。”
“嘿嘿,你的命给我留着,不记得你的诺言了吗?只是需要你把怀玉石借给缇薇一用便可以让她康复一切病症,让她健康得像一般女孩儿,更甚至拥有超凡体制。”
“就这样?那我取出来给她用一下就好了。”塞洛感觉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难,自己身怀重宝。他一心想让缇薇好好的能站起来,能用双眼看见东西。
“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的力量还不够,你现在最多就借助一下怀玉石的力量,和让自己拥有不死之身,想救人,想都别想。怀玉石是一大海,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勺子,你能翻起多大浪来,等你力量强大了再说吧!”
塞洛感觉头很重,原来自己那么幼稚。那种让人得到希望而又马上绝望的感受让他抓狂。他想要大声嘶吼,想要杀死无数恶魔,想要踏平千山万水,可是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个总会带来厄运的人。
“哭吧,哭吧,以后就不会那么脆弱了。”银瞳冷嘲热讽道。
塞洛死死的咬着牙,那牙齿碰撞的嗤嗤声,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得他千疮百孔。
“塞洛,对不起”缇薇微笑着说道。现在的缇薇就像他们才认识的时候,那么简单,带着有些呆呆的微笑。
“是我没用。”塞洛仿佛透支了他全部生命,他黯然说道。
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卡在中间的约提亚感觉气氛感伤也没有说话。最后约提亚实在憋不住了,他是一个好动的人,这样的悲情场合他怎么看得习惯,于是他正声说道:“安啦安啦!大家不是都活下来了吗?活着才有希望,以后我们一起去寻找治疗缇薇的方法,我们去尝试千种万种方法,如果要用地狱主恶魔鲜血为药引,我们便杀了地狱恶魔。如果要诸神能做到,我们便去请诸神。”艾洛斯没有在旁边,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给约提亚一个爆栗子,大话也不能随便说的,也许这个妖魔鬼怪横行的时代里,无奇不有,可是地狱恶魔,诸神,那其实一般人能见到的,更别说杀死其中之一。
可是这无心的话让塞洛却牢牢记在心里,因为他需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身边的人,还要去找他的爷爷。所以也许那么多的不快乐,那么多的伤痛,他也不会被打到,他眼睛里那涣散的瞳孔重新开始聚焦,那昂扬的斗志越发练得坚韧。
缇薇看着塞洛眼神忽而暗淡忽而火热,却不知塞洛心里想着什么。而约提亚却像是看懂了什么,哈哈笑着拍着塞洛的肩膀。然后大喊:“来人啦!给我们准备上好饭菜,我们今天都在这里吃饭。”
塞洛目光看着缇薇说:“缇薇,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缇薇说:“我相信你。”
“嘎嘎,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看来我小看你了哦!”银瞳笑道。
“你说得没错,我必须得强大起来。”塞洛在心里对这银瞳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艾洛斯出现我就会消失吗?”银瞳问道。
塞洛早就发现这个问题,只是一直还没世间去问,便说道:“为什么?而且你的速度好快。”
“我是上古狼族,血脉纯正,力量强大,可是却有一个麻烦,我杀伐之气过重,我无法隐藏我的气息。”银瞳如此说道,“一般的仍和物种都可以隐藏他们的气息,但是最原始的第一人却做不到,最多只能稍微收减气势范围,却无法做到隐藏。就像地狱主恶魔,如果他来到落雪城,不隐藏气息的话,落雪城除了几个力量强大的人外,其他的全部被‘势’杀死,凡人无法承受这种威压。而我比他强一点,我能更大范围更大力度的减少自己的势,可是强者离我太近我仍然可能被发现。”
这让塞洛狠狠怔了一下,银瞳说他比地狱主恶魔还强一点,那是什么概念,岂不是天上地下无敌。可怕的主狼。
银瞳接着说:“记得我们遇见的那个村庄吗?哪里没有强者,我把‘势’压到最低,然后我享受杀人的感觉。不过这艾洛斯算一强者,我不想太过麻烦,毕竟这个世界还是要你来走的。所以我才选择回避。”
塞罗表示不解:“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可以帮助我,让我面对任何人都可以现身。”
塞洛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是说,怀玉石?”
“嘎嘎!答对了,怀玉石可是连神都想得到的宝贝,早在我诞生万万年前就出现了。它的力量不可估计。”
“那我怎么样才可以帮助你?”
“很简单,你现在可以动用你那微薄的心能让玉石的一丝气息透出你的身体,我可以利用它在我体表形成一道光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