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胡天八月即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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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吉烈他们要去北斗国,其他人都热情无比地帮忙准备着行李和要进贡的物品。看着整天忙得不见人影的吉烈,和安安静静地绣花的塔娜,湘儿也没了出去遛马的欲望,每天要么坐在山坡上发呆,要么跟彤彤大眼瞪小眼。路过的人都道她舍不得彤彤,每次总要上前打趣几句,对着友好的族人,湘儿也不好发呆,只是傻呵呵得笑几声,人一走又开始神游太空。
时间就这么不缓不急地过去了半个多月,草原上的冬天来得早,前几天才刚入秋,这会就开始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夜之间就把大半个草原给覆盖成了一个纯白的世界,也就在草原飘起第一场雪的那天,湘儿跟着吉烈一行人开始出发向北斗国行进。刚开始湘儿还兴致高昂地跟吉烈闹着要边骑马边赏雪,没半刻钟就冻得受不了了,特别是马匹奔走的时候,那北风夹杂着雪花吹在脸上就跟冰刀子似的,刮得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阵生疼,最后湘儿还是乖乖地在吉烈了然的目光中讪讪地爬回了塔娜的马车上。
天气太冷了,一行人也没了说话的兴致,生怕一开口一不小心就吃进去几片雪花。早在两天前湘儿一行人就已经走出了乞尔木草原,现在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塔拉荒漠。在草原行走的时候还能隔两天看到一两只出来觅食的动物,到了塔拉荒漠别说动物,连灌木都没见着几棵,入目之处一片白茫茫,只听得浅浅的马嘶声,安静得渗人。
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湘儿早就坐不住了,一会儿摸摸马车的木头,描画一下上面勉强算是细致的雕花;一会儿掀掀窗帘,可刚拉开又立刻放了下来,太冷了!可惜又不能出去,现在她连吃饭睡觉都在马车上解决了,再这么下去,湘儿感觉她自己都要发霉了。一想到全身长满了绿油油的霉球,湘儿不禁打了个激灵。
看着来回折腾的湘儿,塔娜很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瞅向湘儿:“你很无聊吗?”
“无聊!无聊死了!”看到塔娜终于注意到自己了,湘儿马上两眼放光地巴巴望向塔娜,希望塔娜能给出一个让她不无聊的建议。
无语地抚了抚额,其实塔娜觉得这样赶路的日子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因为她身体不是很好,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帐篷里面,虽然有其其格陪着,但是两个人经常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所以面对湘儿充满期盼的目光,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皱着眉头想了好半会,塔娜才小心翼翼地试探说:“要不你也看书吧?”
看着塔娜手中晃来晃去的《女戒》,湘儿觉得还是继续数一下车厢里有几朵雕花比较好。嗯嗯!没准多看几眼她也成了一个雕刻家呢!而且数多了还能吹眠,比数绵羊还管用。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日子啊,要是到了北斗国的时候她还没被憋疯,一定就是养成了一只猪。在疯子跟猪之间想了好久,湘儿还是没想到哪个的可能性比较大。实在想不到了,湘儿干脆开始数自己有几根头发,如果是单数就是疯子,如果双数就是猪。数着数着,湘儿又开始学编辫子,反正没人看到,就算扎歪了也没人会笑话她,当然,车厢上的另一个人,塔娜,已经被她自动无视了。
在湘儿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第几次扎了又拆辫子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在吉烈说“到了”之后,湘儿一时兴奋忘了此时自己的形象,就那么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掀开了门帘,华丽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使劲盯着自己掉了无数下巴的众人,湘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傻笑了几声,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大家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只是不挠还好,这么一挠,整个发型就像是被北风摧残了的鸡窝,原本还强忍着笑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起来。
湘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塔娜一把拉进了车厢,顺便把车帘放了下来。湘儿不解地望着塔娜,眼中的疑惑表露无疑。塔娜强忍着笑意清咳了两声,才一本正经地拿出一把铜镜递给湘儿。
干嘛给她镜子啊?疑惑的扫了一眼镜子,很平整啊,没破也没刮花,光可照人。慢着!突然想起这段时间自己无聊得一直在编辫子,难道……缓缓转过镜子,湘儿的手心开始冒汗,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的光辉形象啊!心里那一丝小小的侥幸在对上铜镜的一瞬间破灭了!
听着马车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吉烈勾了勾嘴角,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指挥着众人搬动行李。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