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情起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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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雅觉得自己跟萧延铭闹别扭总是闹不起来,不管谁对谁错,到最后总是他先退一步,回过头来跟她坦言;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跟他生不起气来,只要他稍微讲两句软话,她的心立马就会倒戈。
他虽是晚上陪着客人应酬,但应该也是没吃什么东西,到半夜里肚子饿的咕咕叫,唐雅听见了看着他直笑,他尴尬的咳了咳,板了脸喝她,“笑什么!”
她弯着唇,“我又没笑你。”
他拿她没辙,伸手指了指她,似是提醒她别兴灾乐祸,否则后果自负。
她怕他真上劲,赶紧别开头,撩了被子下床,“出去吃东西吧,我去洗脸。”
她刚进洗手间,就听见他手机响了,简单的马林巴琴一声接着一声,但他并没有打算去接,她想可能是公司的电话。他这个人就是有这个毛病,除了上班时间,其他时间里公司若是找他,他一概拒接。有一次,他们晚上一起去吃饭,期间电话就响了好几次,每次他调了静音后就丢在一旁不管,最后大概是被烦的很了,索性就直接将手机关机;她早就看到来电是公司的内部电话,但见他这样直接将手机关机,终是忍不住说:“也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找你。”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能有什么急事?若真是急事也不会到这点才来找我。若不是急事,还打电话来烦人,那我真该考虑他们的去处了。”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不接电话的第二天,公司还是跟往日一样平静如常,所以,后来遇到同种的情况多了,她也就不问了,反正他自己心里有底。
她洗刷完出来,他并不在房间里,她拿着毛巾走到客厅,看到他靠在阳台的扶栏上讲电话。这么大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脖子里的领带还系的好好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能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头,透着映着华美水晶灯的玻璃门冲她微笑;她也微笑,走过去推开玻璃门,他已经把电话挂掉了,眼见她要出来,他赶紧走进客厅里去,还不忘顺手带上门,“穿着睡衣就往外面跑,小心感冒。”
“我哪有这么金贵。”她说:“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才要小心些。”
这样的大冷天,虽然已是午夜,但街上仍是熙熙攘攘的;他们去吃了韩式烧烤,萧延铭比她还能吃辣,但是他自控力极强,知道适量而止;她偏偏管不住自己,吃的两眼直流泪,他递了包纸巾过来,看着她笑,“因为贪吃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这下可称心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是丑极了,于是笑着跟他打趣,“是不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说:“是啊!跟我怎么欺负了你一场似的。”
她‘唔’了一声,“你今天本来就欺负我了。”
“真会强词夺理。”他伸手要揪她唇角,她一偏头躲过去,扬着唇说:“那也是你惯的。”
窗外霓虹闪耀,行人相携着悠悠而过;隔着几条街的商业大厦上某个珠宝公司呼应圣诞节而主打的‘LOVE’系列的情侣对戒的广告,远远的影过来,将他与她相对的微笑静静的圈起来,在街灯与霓虹的交融下,晕成了一幅美好而让人感动的幸福画面。
回去的时候外头竟然起了大风,温度又降了三四度的样子,呼呼的吹的树叶乱晃,天也蒙蒙的笼了一层薄雾,看起来又要下雨。好像自从入冬,天就没见怎么好过,不是阴沉着,就是在下雨。
他们的车停的离烧烤店有一些距离,刚一出门唐雅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萧延铭伸手将她揽过来,“冷吧,真担心去瑞士你会吃不消。”
去瑞士?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去瑞士做什么?”
他笑,“上次不是跟你说要去度假。”
她想起来了,“去瑞士么?”
“之前有这样的想法。”他微微皱眉,“不过,现在想换地方了。”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把地点确定下来,他既然选了瑞士就一定是有事。她说:“我没关系的。”
他笑了笑没说话,上了车,他将车子的暖气往上调了许多,问她,“会不会感觉暖和些?”
他甚少会对她这么体贴,她觉得心里却有着无数个幸福的泡泡在发酵着,然后‘彭彭彭’的炸开来,慢慢溢出甜蜜的味道。她围了围毛衣领子,笑的没心没肺,“干嘛这么体贴啊?感觉怪怪的。”
他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狗咬吕洞宾。”
她‘扑哧’笑出来,“谁是狗?谁是吕洞宾?”
他哼了一声,熟练的打转方向盘,将出倒出车位,她看着街灯下他的侧脸,坚挺的轮廓,温暖的令人沉醉。她不由的叫他,“萧延铭……”
他没理她,似是在为她刚才那句话生气。
他有时候生起气来就跟个孩子,小气的匪夷所思;她忍不住笑,又叫他,“萧延铭……”
他还是不理她,她只好听叫他,“延铭……”
他声音听上去很没好气,但总算是应了,“做什么?”
她说:“等咱们去了瑞士,你教我滑雪好不好?”
他总算笑了一下,说起话来却是极不尽人情,“不好。”
她气结,就听他又说:“女孩子玩那个太危险,不过,我可以教你滑冰。”
她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滑冰?”
他又哼她一声。
两个人聊着,不知不觉车子已经上了环城线,她觉得方向不对,问他,“咱们去哪儿?”
“去冰场。”
说是风就要雨的男人,“现在?”
“是啊!”他说:“这个时候才好,只剩下老手在玩,不会撞着你。”
车子往城外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宏翔冰场,其实说冰场不如说是高级会所,有钱人的烧窑洞。她之前就听人说过宏翔,去那里的都是达官显贵,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对外开放,只有持有VIP卡的会员才能入内。所以,也有另一种关于宏翔的说法,如果你想见台北市的哪位名流贵子,去宏翔准能见着。
唐雅高中那会儿也滑冰,只是技术真的不怎么样,也就是穿着冰刀从冰场这头走到那头的水平,于是,刚一下去就差点栽了跟头,萧延铭及时拉住她的手,才没让她摔下去。这几年她都没来过冰场,甚至连以前的平衡感都找不到了,像个初学生一样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一颗心紧张的‘扑通扑通’像要从嘴里跳出来。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慢慢的随着她的脚步向前滑,远远的看上去倒像是在散步一样;冰场里的其他滑雪的人像疾风一样快速的从他们身边滑过去;更快的,似是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也有像飞舞中殒落的蝶,翩翩而落。
大概是韩风风靡,冰场里的背景音乐是一首韩文歌曲,她听着节奏有几分熟悉,好像是中学那会儿听的《等待的爱情》,但是,记不清是哪位歌手唱的了,曲子听上去有些悲伤,不过还挺符合这样寒冷的天气,倒是应景。
她不禁想起韩国偶像剧里的桥段,好像很多都会有男女主在冰场里浪漫的戏码,似乎这里是感情升温的催化剂;那样的花季岁月里,她也憧憬过,有一天能跟心爱的人一起到这里来;那时候,她一直默默的、等着、盼着这一天,却没想到最后不是跟容志浩,却是跟他一起来了;可是,她心里并不觉得遗憾,反而是更喜欢这种感觉。
他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着,仿佛他们能这样携手走到永远一样;但是,永远……这个美好的词语对她来说太遥远,或者说太未知了。
她本来心情极好,这会儿情绪不知不觉低了下来,他以为她是太冷,替她拢了拢外套说:“上去吧,太冷了。”
上来了才发现,她果真冻的鼻子都红了,睫毛上因为哈皮也是一层白折的雾珠,她不由打了个喷嚏;随着他们的服务员极有眼力劲儿,赶紧取了一件羽绒服送过来,他接过去给她围上,“该不会要感冒了吧?”
她也拢拢衣服,“不会拉。”
结果真让他给说中了,回去的路上她就开始发烧了,整个人像在火炉里烤着一样,她又拗着不去医院,萧延铭只好找了药出来让她吃,过了半个多小时,仍是不见烧退下去,他有些着急,弯身就要抱起她,“去医院,这样一直烧着不行。”
她实在不愿去医院,挡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抱,“药可能还没起到作用,过会就好了。”
他独断的很,“不行,过会烧不退一样要去医院。”
也许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她一下子就哭了,“我都说不去了,你干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特别是在他面前;也可能生病的人总是脆弱,她眼泪跟没关上的水龙头似的嗒嗒直流。他知道她兴许是因为父母的事不喜去医院,但她一哭他就心软了,赶紧哄她,“好好好!再观察看看。别哭了,好吗?”
哄了半天,好不容易她不哭了,他看她有些想发睡的样子,就问她,“要不要喝点水再睡?”
她睡的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