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惑的世间 第三十八章 司明的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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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白色的晨光划破夜的黑暗,森林清新气息缭绕在平原上,青羽早早的起来了,站在茅屋外感受着悬崖那边,吹来清爽宜人的凉风,青羽伸开手,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时,沐里雅也从茅屋里走了出来,走到青羽身旁,并肩而立,斯文的脸上依然挂着让人舒心的浅笑,伫立了许久,两人才相视一笑。
“该去做个了结了”青羽耸了耸肩膀,轻抚了一下身后挂着的长剑,浅笑说着。
沐里亚点了点头,接着回身到茅屋里,一阵子后,也背负着一把弯刃了走出来,看了青羽一眼,摊了摊手道:“我没有理由不去,即便没有多大的作用”
“那是我们的事情,怎么可以缺少主人公的份呢”看着沐里亚如此认真的神情,青羽嘴角一斜,说着,随后率先向远处一间茅屋走去,沐里亚会心一笑,随后跟上。
在青羽和沐里亚出发时,一些早起的少年也是看到了,因为青羽昨天表现得太过惊人,当下便远远的跟着青羽,看他要做些什么,不过这些少年却是意识到,应该是去报仇吧,因为上一次布林就是被陈烈等人重伤过,所以,少年们都挺期待这场好戏。
靑羽在平原上走过,后面的少年也跟着多了起来,不多时,青羽来到陈烈三人的茅屋前,脚步一顿的停了下来,沿途他也注意到身后偷偷跟着自己的同龄少年,不过,这正好合他的心意,只有震服所有人,沐里亚和布林在这里生活才会更安全,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站在茅屋前,青羽看着里面毫无动静,眉头一皱,当下一把抽出身后的长剑,在长剑气动素乱中,青羽手臂一挥,长剑向茅屋劈了过去,一声沉闷的响声中,茅屋应声而倒塌,但奇怪的是,里面毫无一人。
沐里亚神情一禀,惊异道:“逃走了么?”
说着,抽出身后的弯刃,走上前,在倒塌的干草上划了几刃,然而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青羽见状,眼中寒芒一闪,被这三个家伙跑掉的话,沐里雅以后的生活可能会很麻烦的,当下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沐里雅。
却见他摊了摊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青羽一脸的无奈,但事情也成这样他也不再深究,接着他扫了远处的少年一圈,突然目光一凝,在某个人身上注视了一下,心中一安的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眼中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轻声道:
“该到那个人了,这一切的结果,都是拜他所赐”
说着,青羽率先的向前走去,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感情,其后,沐里亚笑了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紧随跟上,清新的空气依然飘荡,他却是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真没想到,陈烈那三个家伙那么精明的逃掉了!”
“别人又不是傻子,难道还等着被杀不成”
“不过他们这下要去哪里呢?”
“可能还有其他的仇家吧,看方向应该是那个不喜人扰的司明那里”
“猜有啥用,跟上去不就知道了”
远处,几名少年看到了空无一物的茅屋,小声的议论起来,接着又跟在靑羽的后面,继续期待好戏。
在离平原不远处的森林边缘里,一名黑色短发,皮肤黝黑的青年在树林间飞快的穿越,青年看起来十七八岁,身后背着一头大野猪,,野猪嘴上露出半截剑柄,模样极其显眼,显然此猪应该是被长剑从嘴部贯穿内府而死的,不过作俑者似乎考虑到长剑无处安放,没有把长剑抽出来,而是连猪带剑的省去了不少麻烦。
此时青年脸上挂着得意,身形在树林间快速掠行,速度之快,几乎一掠间跨越四五米。
经过森林边缘时,突然眉头一挑,身形停在一块大石上,目光透过树木的缝隙看向外面的平原,嘿嘿一笑的说着:
“那不是新来的那批少年么?这股杀气是?嘿嘿,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青年说着,似乎被引起了兴趣,一把御下了野猪,脚尖一瞪,跳到一颗大树上,找了个好的位置,目光饶有兴趣的看向外面。
而在另一处,在某一间茅屋处,一块大石上,一名少年盘腿而坐,目光有点追忆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在大石下,另有一名精瘦的少年静静而立,其脸上却是一脸安详,这俨然就是司明二人。
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二人并不知晓,司明二人生性喜静,不喜与人交往,所以并没有人告诉他们昨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青羽还活着,更不知道那人有能够置自己于死地的能量,其内心深处,青羽这个人早就消散于天地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往往已经判定好的事情,也会因为小小的因素叛离了原本的轨道,因为这样的不受控制,人生才有了期待和茫然。
在司明看着远处不知追忆着什么的时候,其眼角突然一动,当下目光朝着某个地方看去,当他看清楚朝这里而来的人影时,眼睛一缩,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当下从大石上跳了下来。
对于司明的举动,精瘦少年一怔,目光好奇的顺着司明的视线看了过去,下一刻,眉头一皱,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不安,不过,想到他这位大哥的实力和来人只有两人,他自嘲的笑了笑,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在司明看着青羽时,后者早就远远的看到他了。
走到司明身前不远处,青羽脚步一顿的停了下来,目光平静的与对方注视在一起。
司明与这双看不出感情的眸子注视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似乎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一丝相同的情感,随即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
“没想到你还活着”
接着又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好好的生活下去呢?即便是最重要的人已经失去了,但起码自己还活着,就算是苟且偷生,就算无比埋怨和憎恨,但这又怎么样?比起这些,起码自己还活着”司明看着青羽,他心中认为布林已经死掉了,然后青羽的愤怒淹没了理智,所以找上门来报仇,不!他心中认为这不是报仇,这是自寻死路。
然而,青羽根本都不为他所言,只是静静的注视了他许久,并未作任何回答,然后,青羽动了,就这么空手空脚的向司明走去。
司明看在眼里,拳头一紧,心中却是无比的愤怒,他内心最看不惯,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忍受不了耻辱,无法承受悲伤,不能低声下气,明知找死依然前来送死的人,他认为这种人是最愚蠢,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然而,这样的人却露出了与自己相同的眼神,当下紧握的拳头拿起身旁的铁棒,面目狰狞的向青羽扑去。
“去死吧,像你这种垃圾,根本不配用这种眼神”
司明蔑视的喊道,身形已冲到了青羽面前,铁棒夹带着狂乱的气流,狠狠的朝青羽的头部扫去。
看着这扫向自己的铁棒,青羽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当下右手抬起,轻轻一甩,幽光散发中,周围的空气冷森了下来,司明直接停在了身前,靑羽右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身前往前一冲,然后猛的一弯身将他脖子往地上按在去,接着脚尖一点停在了不远处,这时红芒刚好淡去,司明满眼痴呆的躺在地面上。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司明挣扎着站了起来,口中喃喃着,眼神有些混乱,然而下一刻,靑羽又到了面前,拳头猛然向他的脸庞砸去,接着右腿一抬,一脚踢在他的小腹,手忖一曲,撞在他的胸膛,最后将他放倒在地,压在他的身上,拳头疯狂的向他脸庞招呼而去,这时,红刃的光芒已消失,众人皆看到靑羽发疯的一样,当下触目惊心。
“这一拳是为布林打的,”
“这一拳是为沐里雅打的”
“这一拳是为你自己打的”
“这一拳是为你的父母自己打”
。。。。。。。
靑羽疯狂的揍着,发泄自己的情感的同时,口中喃喃的说着正大光明的理由。
“大。。大哥”旁边的精瘦少年呆懈的眼神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被打得残破不堪的司明,心中愤怒的咆哮,当下握起宽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靑羽劈去。
靑羽眼神一寒,返身右手对着他狠狠一划,在他停顿的身体中,左手一拳砸向他的手腕,接着腿一抬,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靑羽收脚而立,精瘦少年的身体直接横飞而出,倒在远处的地面剧烈咳嗽着,手中宽剑掉落一旁。
“哈。我。。。不会的。。哈。。我不可能会输的”司明眸子呆懈的爬了起来,脸上血水流涌,那份俊仪早已面目全非,他脸上扭曲的傻笑着,四指一把握起铁棒向靑羽挥去。
经过刚才的发泄,靑羽心情平静了许多,看着司明,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接着右手一划而去,在司明呆懈的目光中,一条握着铁棒的手臂在他眼前飞过,掉落在地,血水喷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青羽又是一挥,一条腿又飞了起来,继续掉落在地面上,血腥的气息弥漫而开,司明看着自己的大腿飞起来的时候,保持这注立的身体慢慢的倾斜,然后沉沉的砸在地面,血水和记忆飞快的在他脑海中涌现。
“司明,长大后要做个好人了”一只手抚摸在少年的头发上,一双慈祥的眼睛柔和注视着他的眸子,少年闭上眼睛,乖巧的点点头。
“他是小偷,给我拉出去打死他”一条木棒落在少年的身体上,内心阵阵的疼痛。
“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要这样”漆黑的房间,少年蜷缩着腿哭泣着,四周却暗淡无光。
“把这人捉去吧,我村子不留这样的人”在老人跪求的膝盖下,少年随着两名大汉一同而去,意识足渐的模糊消散,嘴角却挂起一抹轻微的笑容。
司明慢慢的看不起事物,也听不到声音,然而他的脸上却是浮现这么一抹可笑,他发现自己将一直以来的仇恨与愤怒都发泄在眼前这名蓝发少年的身上,他以为这样做自己会安然一点,当以为青羽三人都死掉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寂慰,然而看着这些不知道是否属于自己的鲜血,他却安然,最后闭眼的一刹那,他的嘴角挂上一丝浅笑,随着一道红痕一闪而过,那些浅笑慢慢的枯萎,最后冻结在时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