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第二十七章 舞会(中)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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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怎么就不关我事了,这叫破坏花草树木懂吧?我身为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代表候选人,有责任有义务督促教育不懂事的小鬼头。”
    “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就你?得了吧,到时候全国上下不得都去叼根香烟戴个平光镜装二百五骂街,还好意思的你。”我把手中稀烂的花瓣一扬,清清凉凉的落在鼻尖上,感觉舒服极了。
    “反正就是这么长大的,那个臭婆娘爱怎么骂怎么骂,被骂了十多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早就背熟了——看,哈哈!”我一眨眼又忘干净了刚才的不快,把市价五千英镑的郁金香撕个鲜花烂漫,最后凌空全撒了。
    “……唉,你就是老这个样,你姐才不放心。小白眼狼,骂你一句忘一句,干什么吃的。”
    “别人骂你爹你难道还要时时刻刻记着,到时候转述给你爹听?吃饱了撑的吧你,要么在心里把他祖宗鞭尸,要么直接骂他全家,他要敢回嘴先给他一下劈,看他还敢不敢得瑟?”我吹了吹落在眼前的几缕发丝,沾在上面的几片花瓣飘了下来,悠悠忽忽地落到了鼻尖上。
    “唉,我说你……算了,反正你也听不进去。”
    “就是就是,不想被全家被老鸨买走就干脆闭嘴,不想被打成二级残废就别老是戳我软肋。”
    “嘁。”秦翎揉了揉我的头发,“现在已经六点多了,要好好准备一下呢。”
    “准备什么?”我顺手牵过被随意脱在床上的西服外套,若无旁人地在秦翎内侧的口袋里翻了翻,高级羊绒的西装口袋几个钢镚弹到了地上,“靠,他妈比我还穷。”
    我一脸嫌恶的给秦翎翻了几个白眼,一边拾起几个价值4。5毛钱的钢镚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话说回来,什么舞会啊?”说着,又在秦翎的裤子口袋里翻了半天,好歹牵出一块比较完整的口香糖。
    “化妆舞会?毕业舞会?情人节舞会吗,都过去大半年了……难不成是光棍节舞会?”我煞有介事地大嚼口香糖,把包装纸折成一个迷你纸飞机扔了出去。
    “想象力真他妈丰富。”秦翎塞给我一个包装袋,“本来是想让你先躲过这一遭的,现在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是什么——哇哦,这么高级的晚礼服都拿的出手。说吧,有什么事有求于哥们。”说着装作调戏状地勾起秦翎的下巴,“先跪下给小爷磕两个响头再说。”
    “去去去,一边玩去,跟你说正经事!”
    “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这事本来就不正经。”
    秦翎又拿出大大小小几个盒子,在宽大的床上一字排开。
    领带,胸针,袖口的别针,等等一系列高级的奢侈品闪闪发光。
    我胳膊肘戳了戳秦翎的胸口,装作秦翎的流氓样道:“怎么样,打算被小爷我包了?”
    “不跟你耍贫了,死小鬼!”秦翎戳了戳我的额头,拆开一个装着劳斯莱斯手表的盒子,“就你那几两肉还想包养我,也不掂量掂量,被我抱还差不多。”
    “嘁——我还不稀得咧!”
    “你那样还跟我耍流氓,小心还没嫁出去豆腐就被吃干净了——来,试试。”秦翎专心致志的给我戴上手表,“这个可别磨坏了,这可是秦老头千里迢迢从德国弄来的,唯一的一款唯一的一块,敢有一点擦伤就把你剥光了游街。”
    “切。”我乖乖地解开衣服,走到镜子前换衣服。
    “脱衣服照什么镜子,连一点凹凸都没有,脱光了我都不稀看。”秦翎麻利的脱下了线衫,肌肉有力的曲线一览无余,身材好得掉渣。
    “我又不是娘们,要什么‘凹凸’啊,脱光了也不是给你看的,当我婊子啊。”我一件一件的往下脱,好歹脱掉了柔软的上衣,一个金属的小物件从胸前的口袋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拾起来,在灯光下照了照,“什么嘛,我还以为是黄金呢。”
    “脱光了不赶快穿衣服,等着被人——这是什么?”秦翎刚好穿上了衬衣,雪白的布料衬出了好看的肌肉,走过来看了一眼,“靠!被人安了追踪器还不知道白痴啊你!”
    “哪有?!这是……对哈,这是洛渊拿过来的——痛痛!”我拍了拍那只下得了如此狠手的贱爪子,瞪了两眼秦翎,“老子的脑袋快要被你们爆出血来了!”
    “那就学着聪明点啊!”秦翎没好气地摸出来一个打火机,一把火点了那个微型追踪器,“脑子本来就笨,再笨一点又怎么样?”
    “唔……”我想反驳几句,却发现没有任何好反驳的了,“没错啦,我就是笨!你能怎么样!”
    我微微撅起了嘴,不满地说,“真、讨、厌!干嘛每个人都骂我!”
    “……等等,扣子都系反了。”秦翎把我刚刚系好的几个扣子拆了下来,错开一个位子重新系好,“你看,连扣子都系不好。”
    “那你系不久好了?”我笑了笑,还是这小子对我好。
    秦翎抬头看了我一眼,默默地给我系好剩下的扣子。
    “……怎么不说话了?平常不都要死要活地挤兑我吗,恩?”
    秦翎细心地给我竖起了衣领,把一条绒丝的领带甩在我脸上,转身就走,“系好!”
    “嘁!”
    ……收回刚才那句话。
    “喂喂喂,这个扣要怎么翻啊?”
    “……”
    “怎么办,和平常看起来不太一样啊。”
    “……”
    “真是的,好难哦…。。”
    “……”
    “……呃,解不开了。”
    “……把爪子拿开!”秦翎神速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终于肯走过来拍掉了我两只笨笨的手。
    秦翎穿着闪闪的金色礼服,配上一副文雅的金框眼镜像了一尊古欧的雕像一样尊贵高雅,略微销魂的眼角微微上勾,更不显死板,相当顺眼……在闭着嘴的前提下。
    “我操,你他娘怎么系的?你大爷的爪子那么贱啊!”
    “……你大爷爪子才贱!”
    “这位大爷,您是想系麻花还是毛线团啊?真那么想在脖子上挂个中国结?”
    “啊……真是的,闭上你那张贱嘴!”我又瞪了一眼秦翎。
    “别瞪啦,再瞪眼珠子都滚下来了。”秦翎修长有力的指头在两根完全打成死结的领带间穿梭,极其灵活,不久就解开了。
    秦翎又打了一个极其漂亮的领结,微微褶皱的边缘刚刚好插上一枚钻石别针,“听着,这颗钻石可值半个华盛顿,敢给我动丢了把你全家都拖出来鞭尸。”说着,手上又极其麻利的给我穿上一整套晚礼服。
    “是是是。”我不禁赞叹那双原本以为只会敲人和夹烟的手指,几分钟之内竟然帮我穿戴的如此整洁。
    镜子中的人儿,一袭黛色的高级晚礼服,胸前的银色胸针和领带上的钻石别针搭配完美。半长的发丝在肩上软软地塌下,一双泛着浅棕色的黑眸子格外动人,洋娃娃一般细密的睫毛仿佛能掀起一阵细碎的风,一笑起来似乎泛着点点泪光,精细的鼻梁,圆润的唇,削减的下巴,整个一俄罗斯的洋娃娃。
    “呵呵。”我傻傻的冲秦翎笑笑,“谢谢喽——”
    “……要真要谢我就以身相许好了。”
    “去你妈的!”
    “哇哦,真有钱……。”
    感到了舞会会场,才知道什么叫有钱。
    到了晚上,城堡内外点起了无数蜡烛,就是蜡烛,他妈的这是多少蜡烛啊。
    到处都是中世纪风格的华丽装饰,用来做舞会的庭院足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都是耀眼的晚礼服闪来闪去……
    我微微有些震惊,不过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各地的名人贵族全部汇聚于此,一打眼好几个分外眼熟又不曾认识的人正举着酒杯欢声笑语。
    绕道穿过绿荫小路后,到达了城堡的内厅。
    像极了英国皇室举行宫廷舞会的地方,小时候参加过一次,没什么印象,但在这里却感觉仿佛比白金汉宫更加奢华。中世纪特有的风格,基督教徒虔诚的信仰,融合成一幅华丽的巨型油画,金碧堂皇而浓郁。
    站在大厅的侧门,金色的梅杜莎像刻得栩栩如生,诡异又魅惑的笑,一双蓝宝石的眼睛似乎真的能将人变成石头。
    我感叹的同时,戳了一下身边的秦翎:“我姐呢?不在这吧?”
    “飞了。”
    “飞了……喂,什么叫‘飞了’,你当小孩子玩过家家啊,又不是飞机怎么会……飞机?”
    “你以为你姐真就那么放弃了价值两个马南岛的生意了?告诉你吧,就算是你被外星人绑架了,你姐也会毫不犹豫等到会谈结束后再决定要不要救你。”
    “恩……算了,这样也好。”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下来要去哪啊?”
    “还有,大爷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一问三不知的白痴二世祖逛,老子有正事呐——好了,我就送到这,照顾好你们的少爷。”说着,秦翎打了个响指,往后喊了道。
    我回头一看,几个匆忙路过的服务生擦肩而过后,那对双胞胎毕恭毕敬地出现在眼前。
    一黑一白,除了衣服的颜色外,二人别无差异……哈哈,我想到了黑白无常。
    “喂喂,他们不是韩国人吗?”而且还是我姐那边的,肯定很会打小报告。我问秦翎道,“我又听不懂,语言不通怎么交流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是吗?”秦翎冲我使了个眼神,“我也不会啊,你好歹也在韩国活了一阵子吧,你自己跟他们说啊。”
    “哦。”我的虚荣心马上膨胀了起来,一胀起来就找不着北了,下意识把刚才那句话用韩语流利的翻译了一遍。
    “真的很抱歉,虽然在韩国也呆过一段时间,但我对韩国语言并不擅长,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完全不会。我姐那边我会解释的,既然语言不通就……呃……”
    “我说吧,这小子两年的韩国巡演不是白演的,你看语法多标准啊。”秦翎坏坏地笑着,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韩语非常流利。
    秦翎抬头装作魔法美少女的样子一眨眼,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我和黑白无常。
    “……祝你撞猪上。”我气得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真是的,我回头看了一眼黑白无常,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没办法,我就勉为其难同意好了,你们俩就勉强跟着我吧。”
    一阵秋风,卷着树叶飘过。
    “喂喂喂,配合一点好吧。”
    头顶好像有只乌鸦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
    “切。”我看着三米开外面无表情的黑白无常,无趣地走开了。
    一直走到大厅内,到处都是镀金的希腊神像,而后面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不会吧,这么快就放弃啦。
    我一回头,刚刚好三米,依旧是一黑一白两个人。
    ……靠,没长脚啊。
    不过这个地方有够烧钱的,上流社会的绅士名媛汇流一处,到处都是衣着鲜亮的贵妇人在真真假假地寒暄着。
    “哎呀,真无聊。”肚子好饿,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我飘到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目光到处乱瞄,可怜巴巴地蹭到黑白无常中间,咬了咬下唇道:“小黑,肚子饿了。”
    “……少爷,我的名字叫——”
    “小白,给我找点吃的。”
    “……少爷,我叫——”
    “谁管你们叫什么啊?!到底给不给吃的!奶奶的要不是有琴绫那个老大嫁不出去的闷骚妇,老子干嘛来这遭这罪……话说回来,要是不希望你们家少爷他妈的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坟头横尸,就立刻马上给老子找吃的去!”
    顷刻间,周围几个路人投以复杂的目光。
    “哟,这是谁啊,在如此高贵的场所出言不逊。”身后传来一个玩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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